巍山鐵礦段家,少主段雲峰。
雲朗對於這十一個字倒是陌生得很,第一次知道原來那條礦脈乃是鐵礦,而且看上去段家在礦脈還算主事人。
不過這和雲朗都沒關係,礦脈有一部分是公用的,誰都可以進入其中修煉,只要不是大規模的開採就可以。是以很多金屬性的修者乃至靈獸都會靠近那片區域,甚至還有一些修者會在附近撿拾和採集一部分礦石,打造兵器。
這個規矩延續了很久,是以靈獸和修者之間達成了一個簡單的默契,那就是不在礦脈附近戰鬥。
至於礦脈主事人,和雲朗有個屁關係。想要一句話就讓雲朗退出爭奪,將金鈴花讓給對方,根本不可能。雲朗還要靠著它進入聚氣境,成為巍山書院這麼多年第一個免試進入高等學府的學生。
更加重要的是,他要找吳家復仇,而現在輕靈期對於吳家來說,只能算是一條兇猛的野狗,可以咬傷很多人,甚至可以咬死人,但卻不可能將一個大家族毀滅。吳家的聚氣境至少也有三五個,否則也不可能力壓聚氣境巔峰的洪林海成為巍山城第一大勢力。
「我也是金屬性修者,各憑本事。」雲朗淡淡的開口,弓箭輕輕抬起。
之前追逐金嘴雀時取出了弓箭,一直都沒有放回去,現在倒是恰好避免被發現擁有空間容器。
長弓似乎比之前變得青翠了幾分,如果加上血色長箭,倒真適合碧血弓的名字。
「洪老鬼的碧血弓,你是巍山書院的人?」老者眉毛一揚,聲音驟然凝重。
方圓數千里之內或許有罡煞境的絕頂高手,但是卻極少出世,根本不參與種種紛爭,乃是超然存在。而聚氣境巔峰的洪林海就成了最頂尖的高手,更是打理巍山書院數十年,各行各業都有他的門人弟子,威名極盛。
「金鈴花乃是天生靈草,各憑機緣手段罷了!」雲朗的語氣依舊沒有大多的波動,但是渾身氣力卻是逐漸凝聚了起來。
「既然如此,我們不妨合力斬了這條長蟲,金鱗蛇的獸核、鱗甲加起來也有四五十個金幣,就讓給沒有得到金鈴花的一方如何?」玄衣老者雙手持棍,陡然一聲大喝,身子暴漲了半尺,蒼老盡去,甚至皮膚都變得光滑緊致。
一股渾厚的力量迸發,這是土系的力量,玄衣老者手中熟銅棍不知道加入了什麼奇異的材料,雖然不是煉金體的體兵,但是恐怕有上千斤中。
轟然一聲巨響,棍子卻是狠狠地打在了山壁之上,一股雄渾無比的力量幾乎是瞬間傳遞到了大蛇所在的巨石上。
卡嚓,卡嚓——
連續幾聲脆響,足有十幾米見方的大石竟然開始了破碎。
大力強者巔峰的一擊!玄衣老者渾身一陣,臉上迅速覆蓋上一層病態的潮紅,顯然是氣血翻騰,難以自制。連退七八步,迅速靠近雲朗,雙手拄著棍子,脊背微微彎曲,在這一瞬間,似乎他的真實年齡又一次顯露。
就在此時,青衣老者陡然一振衣衫,手中出現了一把長劍,四尺左右,卻只有一指寬,劍刃柔軟,乃是一把軟劍。迎風一抖,劍刃繃直,直刺金鱗蛇的眼瞳!
此時金鱗蛇終於把注意力從天上的一群金嘴雀和不遠處的金鈴花收回來,它注視段家三人已經很久,三人遲遲不動手,讓金鱗蛇漸漸失去了警戒。至於雲朗這個輕靈期的落單小輩,金鱗蛇從來都沒有注意過。
不過二階靈獸的威嚴不可觸碰,尤其是不能讓一幫一階修者來騷擾。
對於金鱗蛇來說,這朵金鈴花有可能讓它踏入三階,恰好原本的王者穿雲豹身死,一旦它成功進階,就會統治整個巍山山脈千里方圓!
蛇頭一抖,避過劍鋒,一口咬向青衣老者的手腕。金鱗蛇體長四丈有餘,此時前半身子挺起,如同一桿丈八大槍,直刺而來。
青衣老者方才高高躍起攻擊,半空中無法轉體,手腕一抖,反刺大蛇的蛇信,口中厲喝:「書院的小子,上!」
呼喝淒厲至極,生死關頭,他也沒有想到大蛇竟然收回蛇信,不避不讓,逕直衝了過來。這一身匕首似的鱗片,足以讓身在半空的他,落地之前變成薄薄的肉片。
雲朗也是第一次遇到真正的二階靈獸,手中碧血弓陡然間光華大作,一**璀璨的綠光蕩漾,上面乃是一支血玉箭!
金鱗蛇再強也不能飛,現在它一半身子凌空,雲朗這一箭不見箭影,只見流光,一道紅光閃過,緊接著就是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半空中的金嘴雀迅速亂成一團,這是金鱗蛇燃燒生命的咆哮!
在半空中的青衣老者突然臉色一呆,竟然被這一聲嘶鳴喝住了心神,蛇頭一擺,身子瞬間被打飛!只是金鱗蛇此時已經陷入了狂暴,根本沒有準頭,青衣老者胸口雖然劃出了十幾道傷口,鮮血狂噴,卻沒有太過致命的傷勢。
這一箭,透過眼瞳,直入腦髓!
金鱗蛇通體唯一的破綻,眼睛,在雲朗三倍戰力之下,摧枯拉朽一般破碎。
金嘴雀嘰嘰喳喳,一個俯衝衝向金鈴花,沒想到一截尾巴高高揚起,辟啪一聲,十幾隻金嘴雀竟然被打成了殘渣!
玄衣老者臉上的疲憊突然消散,七尺長兩寸粗的大棍攔腰橫掃,直撲雲朗。
「洪老頭的絕招據說會留下後遺症,果然如此,你也不打聽打聽,巍山段家的少主段雲峰的東西也敢搶?下輩子投胎轉世做個亮眼人!」玄衣老者語氣陰冷,帶著貌似悲憫的輕笑,判決著雲朗。
一直默然不語的段雲峰突然扔出一把鐵索,盡頭處是一個鐵鉤,死死地抓住了石縫,身子一蕩,恍如靈猿一般衝了上去。
方纔的大戰對於他的心神沒有絲毫的衝擊,此時的他正是最好的狀態!雲朗心中也微微有幾分佩服,這般定力根本不像一個貴公子,倒像是一個飽經歷練的傭兵。
感受著撲面而來的勁風,顧不得段雲峰,雲朗不退反進,蒼白的臉色一閃而沒,掌心中突然出現了一把銀刀,身子如同沙鼠一般從玄衣老者腋下掠過。
嗤——
鮮血噴湧,一道五寸長的傷口出現,深可見骨,雲朗的聲音響起:「段雲峰是誰?和我有個屁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