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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八十八章振蕩一 文 / 雷雨-寂寞

    佐籐英雄等人的屍體被服部半藏丟入湖內,無端端驚起幾對天鵝,明丹等人望著斜陽如血,沉默不語,噩夢歷歷在目,突然從地獄回到人間,此間種種實無法言表。

    只是三人都沒有再流淚,目光中反倒透露出無比的堅定,在這些可怕的權力鬥爭中,沒有人能夠置身事外,除了想盡辦法保護自己之外,也沒有任何人能夠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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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出月清魂所料,他們又截下五百華幫幫眾,他們也放出了求救煙花,可是城中四處滾動著火把照耀的隊伍,卻沒有一支前來救援,他們都急急忙忙,向著華幫總舵的方向而去,其他的變故都來不及去看上一眼。

    華幫規矩,一旦響起歸旗號,無論身在何處,無論手中在處理任何事務,無論正在發生何事,都必須在一時間趕到總舵,哪怕正在被殺,只要還有一口氣在,爬也要爬到總舵去。

    月清魂等攔下的這批華幫幫眾根本無心戀戰,只想衝出封鎖前去集合,這也從側面反映出華幫的紀律是多麼的嚴明,一個任務下達,無論如何也要執行。

    敵人沒有鬥志,殺起來就輕鬆多了,月清魂帶著千餘弟兄縱橫往返,在敵群之中左衝右突,這一仗是今天晚上最輕鬆的一仗,不到半個時辰,就將這五百華幫子弟殺了個乾乾淨淨。

    「幫主!」老樓來到月清魂面前的時候,身上已經看不到一絲皮膚的本色,從頭到腳像是用血洗過澡,唯獨咧嘴一笑,才能看到森森的白牙:「恐怕再攔不下他們的人了,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月清魂放眼遠眺,看見遠方華幫的總舵處火光沖天,想必所有的華幫成員都舉著火把聚集到了那裡:「撤!」

    亮亮此刻正蹲在地上呼呼直喘:「娘希匹!殺得好爽!好久都沒這麼爽過了!這些華幫的小兔崽子,今天也算是知道了大爺們的厲害!」

    月清魂哈哈一笑,今天他參加了三場大戰,完全不知道刀下取了多少條人命,只知道現在他的胳臂現在想要抬起來都酸痛無比,眼下的確不適合再起戰端。

    正待撤離,卻聽馬蹄之聲疾響!

    有敵人接近!

    大家頓時緊張的拿起武器,全身戒備的看向前方,亮亮個子高,先看清了狀況,不由疑惑道:「不會吧?一個人?」

    來人正是尹祥春!

    幫主不納諫,已經讓他心如死灰。更有甚者,竟然讓他一個人前來救援!

    這不是擺明了要他去死麼!

    尹祥春的性子也被激了起來!一個人就一個人!能拼掉一個是一個!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弟兄們慘死卻無動於衷!反正今天自己這條命也是撿回來的,大不了不要就是!

    完了!

    還沒到地方,尹祥春心裡就明白了,前面的喊殺聲突然停止,意味著自己這邊的弟兄已經死絕!

    已經看清了狀況!

    黑壓壓的一群敵人正手持兵刃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哼哼!沒想到老子是一個人殺來的吧!

    尹祥春當下大喝一聲:「殺呀!」抽出長劍,用力打在馬股上,全速向月清魂等人衝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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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的景色依舊很美,明丹等人卻再也沒有心情欣賞,香水百合用力的擦拭著馬車上佐籐英雄留下的血跡,似乎只有這樣做,才能讓她們的內心有片刻的平靜。

    沒想到入夜時分趕到山本府的時候,在門口等待她們的,竟是山本知繪!

    山本知繪的臉色發青,鼻子通紅,一看便知已在門口等了許久,一直看到明丹三人下了車,才欲轉身離去。

    「慢著!」明丹張口叫住了她。

    山本知繪慢慢的轉過身,眼睛卻看在別處:「有什麼事嗎?」

    「佐籐英雄說的,可是真的?」被人當作誘餌受了些委屈,但總算完成了任務,沒吃什麼大虧也就算了,可明丹如今心裡最著緊的,還是這件事。

    山本知繪突然直視明丹:「你放心,這不過是我一廂情願,小犬的心裡面,就只有你們!」

    明丹聽她這麼說,終於長長的鬆了口氣。

    山本知繪再不言語,轉頭去了。

    「其實,她也是好心,她知道佐籐英雄垂涎你很久,怕將來有一天會著他的道,所以勸說山本大將軍提前解決了這個隱患。」服部半藏跳下馬車,來到明丹身邊輕聲道。

    「照你這麼說,她倒是一個好人了?」香水百合不屑的撇了撇嘴。

    服部半藏歎了口氣:「這個世界有的時候,就是這麼奇怪,你認為是朋友的人,也許是你真正的敵人;而你認為是敵人的人,卻說不定會在你最困難的時候幫助你。人心,本就是這麼難測。」

    明丹渾身一震,對服部半藏福了一福,肅容道:「丹兒受教了!」

    香水百合嘻嘻笑著拉住服部半藏的衣角:「那服部先生是我們的朋友還是我們的敵人呢?」

    服部半藏一愕,隨即哈哈大笑:「快去漱洗更衣吧。」

    香水百合互相看了看對方,小臉一紅,急忙互相攙扶著,一溜煙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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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一個人影飛身而起迎著尹祥春直衝上去,速度之快簡直連眨眼都來不及!

    人影驟分!

    月清魂飄飄然從半空落了下來,而尹祥春被這一腳從馬背上踹的直飛出去,像火箭炮一樣凌空飛行了二十餘米,才啪嗒一聲摔在地上,手邊的寶劍也不知去了何處。

    亮亮獰笑一聲,就待上前瞭解此人的性命。

    「不要殺他!」月清魂伸手攔住:「此人單槍匹馬前來救援,是條響噹噹的漢子!先把他綁起來,一起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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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谷川拓海最近混的可實在是不怎麼樣,山本小犬這些年來已經隱隱成為扶桑國的一面旗幟,同時也是山本家族的代言人,他在世的時候,自己和他搭檔,那是如魚得水,走到哪裡不是成堆的熟人?

    可他就像夜空中的一顆流星,綻放出耀眼的光輝後就這麼墜落了!

    自從得到山本小犬的死訊,這樓裡頂梁的三位心靈按摩師就陷入了長時間的低迷狀態,用她們的話說,現在她們連自己的心靈都按摩不了,又何來閒心去替別人按摩?

    僅靠底下的姑娘們,生意已經是比往日差了許多,所幸小犬給他留下的底子非常厚實,少賺一點也無所謂。

    可最近,登上左相位置的上原寺逐漸站穩了腳跟,在他的眼中,長谷家族跟山本家族本就是穿同一條褲子的,山本家族暫時動不了,在朝堂上打壓一下長谷家族,那還是綽綽有餘的,京都的權貴們都是些眼亮心明的主,又哪裡看不出這其中的奧妙?

    為了不得罪新晉的左相,好多權貴都衝著長谷打馬虎眼,總之是不再光顧京都一樓了。

    生意日漸清淡,官場上又混得一塌糊塗,你叫長谷川拓海的心情如何能好的起來。

    打發掉今天可憐的幾個客人,長谷川拓海早早的結束了京都一樓的營業,拖著玫瑰,牡丹和海棠狂喝了一通悶酒,看見這三位喝醉了酒抱在一團號啕大哭,長谷川拓海心裡也極不是滋味,把杯子一摔:「算了,我先回去了!」

    初春的寒風還是十分凜冽,長谷川拓海還穿著月清魂做的風衣,一出門,風就直往風衣裡灌,自從穿了這個風衣,這風就喜歡往身上吹,也不知道是他媽怎麼一回事!

    長谷川拓海把衣服領子緊了緊,低著頭向外走去。

    猛然間!一股刺骨的寒意從頭頂直刺下來!長谷川拓海渾身一哆嗦,猛抬頭!一柄雪亮的長劍正對著他的頭頂刺將下來!

    長谷川拓海下意識的伸手一擋,長劍義無反顧的刺穿他的左臂,劇烈的疼痛忍不住讓他大叫了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

    前面突然亮起一陣火把的光芒!長谷川拓海再抬頭看時,只見一個小巧的身影在空中連翻了幾個觔斗,眨眼間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喲!是長谷大人!你!你這是怎麼啦!」

    長谷川拓海認得趕上來的這隊巡城官兵的頭領,他負責這一塊地方的治安,與他打了很多年的交道,交情極好,嘶聲道:「我遇到刺客!他!他想要我的命!」

    鮮血止不住的從長谷川拓海的左臂流了出來,頭領怒道:「竟敢在我的轄區鬧事!八嘎!快!將長谷大人扶去治傷!」

    「大人!大人!有發現!」一名官兵從地上拾起一塊絹布,遞給首領。

    首領展開絹布,愣了半晌沒有吭聲。

    長谷川拓海掙扎著用右手奪下,展開一看,絹布上用鮮血寫著幾個字。

    「凡與山本小犬有牽連者!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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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匯報今天的戰果以及傷亡!」

    「回教主!今日一役!我月清魂教斬殺華幫成員一千六百餘名,繳獲九環大刀一千三百把,馬匹一千匹,銀票三十三萬六千兩!折損弟兄四十七名,重傷三十四名,輕傷未計!」老樓字字鏗鏘,船上的每一位都聽得清清楚楚,一千多人打一個號稱幫眾八千,組織嚴密,團結一致的大幫派,竟然能取得如此輝煌的戰果!果真是讓人意氣風發!老樓話音剛落,眾人忍不住一齊大喝了一聲!

    月清魂嚥了一口唾沫,還真是江湖作派,這些人殺完了人,竟然還沒忘記在屍體身上搜索戰利品,看樣子,自己以前的作派是有點敗家子的感覺了。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我們旗開得勝,但決不可掉以輕心!華幫在上海根深蒂固,黑白兩道關係極硬,今次挫敗,主要是小看了我們,以後再想它犯這個錯誤,就極難了!從現在起,所有弟兄都呆在船上好好休養,哪裡都不要去,等待下一個命令!」

    現在月清魂的說話,可比大戰前要管用的多了,大家跟著他嘗了這麼大的甜頭,自然佩服的五體投地,這一下轟然應諾,聲浪幾乎震翻了艙頂!

    月清魂拍了拍老樓的肩膀,老樓臉色古怪以極,苦笑了一聲:「老大!輕點好麼,屬下這身老骨頭就他媽快散架了。」

    月清魂一愣,哈哈大笑:「你才多大點,就老骨頭了?」

    「屬下今年二十有三!」

    月清魂輕輕的呸了一聲,正色道:「陣亡的弟兄撫恤金要馬上到位,剩下的交給夢琦,由她統籌安排。」

    「是!謹遵教主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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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造大人,最近上原寺也未免太囂張了些。」主水大吉鞠了個躬,臉色有些忿忿不平。

    「我知道。」國造青山摸了摸龍頭枴杖:「他以為背靠著我這棵大樹,沒人能夠鉗制他,在朝堂之上是有些跋扈。」

    「這也就罷了!他竟然派了殺手去行刺長谷川拓海!」

    「哦?有這等事?」

    「屬下接到消息,已經派人取回了證物。」主水大吉從懷裡掏出絹布,攤開放到國造青山面前。

    國造青山用手捏了捏絹布的質地:「呵呵,這匹布是高麗敬獻的貢品,還是我賞給他的。」

    主水大吉再鞠躬:「本來長谷川拓海的確是站在山本一族那邊的人,只不過長谷家族的族長與主水的父親交情頗深,長谷族長已經聯繫到我,希望我代為求情,他保證,只要上原寺不再針對長谷川拓海,長谷家族絕不與上原寺爭權。」

    國造青山輕輕摸了摸下顎的鬍鬚,微微閉上眼,沉默了片刻:「連你都看不慣上原寺的作為,可見上原寺做得的確是有些過了,我們的宗旨是保證扶桑不起內亂,穩定整個扶桑的政治格局,若是上原寺大權獨攬以我對他的瞭解,卻也未必是件好事。」

    「大人的意思是?」

    國造青山微微一笑:「你下去吧,老夫心裡,已經有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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