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大半個月來,蘇哈尼婭一次走出船艙,月清魂將她一路牽到甲板上,蘇哈尼婭被海風一吹,忍不住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這久違的新鮮空氣。
待她睜開眼,就停止了呼吸!
面前!
面前這麼熟悉的!
雅加達!印尼亞的首都雅加達!
什麼時候?究竟是什麼時候!扶桑的海軍竟然已經到達了雅加達!
蘇哈尼婭的神色在一霎那變得極度的蒼白。
「多謝尼婭!」月清魂嘿嘿一笑:「要不是有你的指引,我們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無驚無險的來到雅加達!這一路之上,你的功勞最大!」
蘇哈尼婭神色死灰:「你早就知道了。」
「不錯!」月清魂得意的摸了摸頭,老子心理學家出身,你一張嘴,是真話還是假話一目瞭然:「試問一個印尼亞公主怎會如此粗魯,你被擒那日所罵的語言,有三分之二不是一個公主能學會的;還有,一個公主怎麼會這麼容易就將自己的身體交給自己的敵人;三條,一個公主,就算阻止不了敵人進攻自己的家園,也絕不會助紂為虐,幫助我們去攻打印尼亞的城市。這種種跡象,只能說明二個問題,一,你不是公主;二,你給我們的所謂幫助,全是陷阱!」
「為什麼不一早拆穿我?」蘇哈尼婭抬起頭,望向雅加達的方向。
「你是我們的指路明燈,怎能這麼早拆穿你。」月清魂背著手走到蘇哈尼婭的身邊,和她一起眺望已經隱約可見的雅加達城樓:「按照你的指引,我們沒有去巨港,穿過那一片凶險亂流的海域,直接奔這裡來了。不讓你出門,就是怕你知道了真相,不再對我們提供有用的線索。」
「好狠的小犬大人莫非昨夜的溫存,全都是假的麼!」蘇哈尼婭的眼淚突然流了出來。
「虛情假意一直都不是我的長項,只不過你要對我施展美人計,我也只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月清魂看著蘇哈尼婭的眼淚,走投無路的女人,可以為任何事情流淚,這完全不能說明她對自己有何真情可言。
「事已至此,尼婭無話可說。」蘇哈尼婭低下頭,一副完全放棄掙扎的模樣。
「唉!幸之助,將她押下去吧,別為難她。」月清魂轉過身,似是不願再看到她。
幸之助獰笑著應了一聲,就待上前。
蘇哈尼婭突然向前一衝,越過船沿,整個人投入到茫茫的大海之中!
服部半藏明明能夠阻止,卻冷冷的看著,一動也未動。直到蘇哈尼婭在海中冒出頭來,如同一條魚兒一般矯健向岸邊游去,才慢慢從身後拉出一張黑色的勁弓。
緩緩在弓弦上搭上一根黑色的羽箭,箭尖閃出銀藍的光輝,一看就是見血封喉的劇毒。
月清魂毫不懷疑,服部半藏不需要啐毒,都能讓蘇哈尼婭一箭斃命。
眼見服部半藏的弓弦慢慢拉開,就要拉至滿弦。月清魂歎了一口氣,伸手握住他搭在弓弦上的手:「大師!隨她去吧。」
服部半藏看了看月清魂,將弓箭慢慢放低,一言未發的將黑色羽箭收進了箭壺之中。
船上眾人遠遠看著蘇哈尼婭的身影快速消失在視野之中,都沒有做聲。
月清魂乾咳了兩聲:「準備作戰!」
山本火錘一抱拳:「是!」轉頭向船頭上的旗令兵喝到:「傳令下去!準備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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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加達是印尼亞帝國的首都,經過百年的經營,靠在海邊的城牆既高又厚,均是用礁石堆壘而成。
城牆上架著上千門巨大的銅炮,守望的士兵明顯已經發現了他們的到來,手中的小旗沒命般的揮舞,不一會時間,城頭密密麻麻的站起了黑壓壓的一片人頭。
城頭兩側的海面,也有大量的戰船開出,慢慢集結在城前的海面上,隨便數一數,也有上千隻。
不過船堅炮利的大艦為數不多,充其量也就五十艘左右,大部分都是中艦小艦。
印尼亞海軍的戰船一字排開,黑洞洞的炮口迎向正徐徐前進的扶桑海軍。
「印尼亞不愧是海上強國,這個反應速度的確不錯。」山本火錘瞇著眼,看著前方的戰船。
「敵人大概有多少?」月清魂最懶得計算的就是敵軍人數,真不知道這些將軍們,為什麼一眼就能估出個大概,自己滿眼都是一片一片的人,壓根就不知道有多少。
「很明顯,這不是印尼亞海軍的主力,他們的大艦不可能這麼少!估計是留守在這裡的部隊全部出動了,他們的海軍數量估計在十萬人上下,雖然人數不多,不過背靠後面城牆上的火力支援,他們比我們的優勢大。」
「必須要速戰速決!我想半路埋伏我們的印尼亞海軍主力,這會也該回過神來了,假如在他們到達之前我們沒有拿下雅加達,扶桑海軍和這後面五十五萬陸軍將全數葬身於此!我們必須抓緊時間打垮他們的海軍,才能將陸軍送上島去!」
「是!」山本火錘乾淨利落的答應一聲:「全體大艦上前!」
整個扶桑海軍的大艦一起上前,連成一條平線。
「固定中艦!」
很快,扶桑海軍的老戰術登場了,只不過以前是兩艘大艦中艦帶一艘中艦,現在是兩艘大艦中艦固定兩艘中艦,移動炮台的威力又翻了一倍!
印尼亞海軍明顯被扶桑海軍這個舉動弄傻了,看著敵人在自己的射程之外玩這些把戲,偏生又奈何不得。
「你知道扶桑海軍在做什麼嗎?」這支留守雅加達的海軍,正是印尼亞戰鬥力排行二的『劍魚』艦隊,艦長蘇哈林,正是現在印尼亞國王的老婆的親叔叔。
「這」海軍大副一般都是海戰的參謀,可這種情形他從未見過,叫他如何回答的上來:「不管敵人在做什麼,只要我們排好炮位,一次攻擊就是我們的,無論如何,也要讓這些扶桑鬼子好好瞧瞧我們的厲害!」答不出問題最聰明的辦法,就是把注意力引向別處。
蘇哈林想想也是,自己是防守方,只等對方進入射程開炮就完了,多想無益,自己好歹也打了數十年的海戰了,若是別敵人這點故弄玄虛的把戲亂了陣腳,豈非要被人笑掉大牙!
「敵人拉長戰線,無非是想減少我們的炮火覆蓋面。傳我的命令!全線拉長,大艦小艦中艦全部排成一線!我們一波攻擊,只管給我把炮火的威力提起來,待對方側了船身,小艦再躲到後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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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火錘樂了,本來只是想推進的時候加大火力壓制,以免被動挨打,不料自己的舉動引起對方這麼好的反應,見自己一字排開,唯恐炮火威力不夠,連小艦也上前準備開火。
這真是天助我也!
「傳令下去!全軍推進!」
扶桑海軍黑壓壓的一條長線,在大艦的驅動下緩緩向印尼亞海軍的防線壓了上來!
「敵人已經進入射程!是否開火?!」大副緊張的向蘇哈林報告。
「慌什麼!」蘇哈林瞇著眼,看著慢慢逼近的扶桑海軍:「他們不側船身,對我們沒有威脅!近一點!再近一點!這一次攻擊,我要讓扶桑鬼子好好記住!沒有我的命令,不准開炮!」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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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射程!敵人沒有開炮!」山本火錘哈哈大笑:「他們還在等我們再近些,好給我們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緊接著把臉一沉:「讓老子先給你好好的上一課!傳令下去!所有戰備中艦!開始試射!」
突然,稀稀拉拉的炮彈從扶桑海軍中飛了出來,有幾顆正落在小艦之上,轉眼沉沒。
「敵人!敵人向我們開火了!是,是夾在大艦兩邊的中艦,他們的中艦是橫著移動的!」大副終於發現了問題的所在,急忙驚叫起來。
可惜,來不及了!
就是這一瞬間,就在扶桑海軍試射完畢,印尼亞海軍總指揮蘇哈林得知這個消息,還沒有來得及說出『開火!』這兩個字的時候,扶桑海軍全部戰備中艦,開始了齊射!
這是世界海戰歷史上一個劃時代的時刻,世界海戰史上一次,進攻方的海軍竟然先於防守方海軍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齊射!
因為這個先後順序的顛倒,導致了這一場海戰一開始就決定了結果。
一共一百五十艘中型戰船,每單側四十門大炮,一共六千門大炮,方才試射的五百門不算,五千五百門大炮同一時間,發出了一聲怒吼!
這一聲吼,如同海面上一聲驚雷,頓時將所有的印尼亞海軍嚇得魂飛魄散!
印尼亞海軍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密密麻麻的黑色炮彈如同黑壓壓的烏雲劃過天際,直向著自己的腦門上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