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沉寂了半晌,重又亮起了燈,門『吱呀』一聲被打開,陳曦滿臉堆笑的迎了出來:「老爸。」
月清魂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就往裡闖。
陳曦忙伸手攔住:「這個,老爸,你什麼時候來的?」
月清魂『哼哼』冷笑兩聲:「就別裝了,老爸來得早,該聽見不該聽見的我都聽見了。」
陳曦苦著臉道:「老爸不會想對琴弦姐姐怎麼樣吧?她是偏激了一點,可她是個好人,平日也十分照顧小曦,老爸就看在我的面上,別為難她。」
月清魂還未答話,那個好聽的聲音從房裡傳了出來:「小曦不必多言!讓他進來好了,山本小犬如此人物,又怎會跟我一個小女子如此計較。」
好傢伙,輕輕一句話,就把月清魂興師問罪的念頭掐死在了搖籃裡。
陳曦雙手一攤,讓開了路。
月清魂走進房內,那女子依舊黑布蒙面,在如豆的燈光下,更襯得膚色雪白,一雙會說話的眼睛似笑非笑看著月清魂,目光裡透露出的友善讓人簡直沒辦法相信剛才挪揄山本小犬的一番話出自她的口中。
「琴弦拜見小犬大人!」女子躬身一揖。
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這麼客氣,月清魂也不好老闆著個臉,拱手回禮道:「琴弦小姐客氣了,都是自己人,無須見外。」
本來是句客套話,琴弦眼中的不屑一閃而過,恰恰被月清魂逮個正著,這女子對山本小犬那種發自內心的極度瞧不起表露無遺。
作為普通人,出於民族大義痛恨敵國人是正常的感情;但是作為諜報人員,經常要想方設法的策反敵國內部人士,與這些帶著敵國身份的『同事』相處日久,也就會客觀的分析,相信即便是敵對國家,也一樣存在好人的想法。
琴弦此時的反應,並不是作為一個合格間諜的反應,月清魂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她對山本小犬的厭惡必然來自對山本小犬某些客觀事件的瞭解,就拿她剛才分析的所謂山本小犬和其妹妹之間的齷齪事來說,無風不起浪,能夠被人如此猜測,說明山本小犬以前在京都的行徑必然是天怒人怨,神憎鬼厭。
說不定,琴弦就是『騰龍』專門負責對山本小犬進行資料分析的專人。對以前的山本小犬瞭解越多的人,越發打心裡瞧不起他。這個已經是月清魂驗證了無數次的金科玉律。
想到這裡,月清魂試探道:「琴弦小姐收集了小犬這麼長時間的資料,感覺如何?」
琴弦聞言渾身一震!好看的眼睛瞪得快要趕上母牛眼了:「你,你你,你一直都知道???!!!」
月清魂搖了搖頭,這心理素質也未免太差了,隨便詐一詐,就把老底都露出來。
「那時我山本小犬不但要蒙蔽自己人,也要蒙蔽敵人,但莫非你會認為小犬私底下什麼事都不做麼?」
琴弦果然就是『騰龍』組織在扶桑對山本小犬進行情報分析的人,她無聊的跟蹤山本小犬每天的生活,足足兩年,結果這白癡去了一趟高麗回來,突然就變成了愛因斯坦!
這怎麼可能?!琴弦不親眼所見實在是無法相信,在情報分析組裡,她一直都反對與山本小犬結盟,就是這個道理。
如今終於親自見到山本小犬,這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思維的敏捷,完全和她瞭解的判若兩人,假如當時此人真是有意偽裝,這人,也未免太可怕了……
月清魂故意繼續冷冷道:「從今天開始,看來你需要重新認識山本小犬了。」
琴弦下意識的微微點了點頭,猶豫了一會,還是忍不住問道:「以前的你當真是裝出來的?」
月清魂並不直接回答:「那你說呢?」
琴弦歎了口氣:「琴弦一向自詡閱人無數,竟然還是走了眼,小犬大人果真梟雄!」談起梟雄,房間裡的三人都有些尷尬,方才才說過,梟雄是要兄妹**的,這話說得一點也不像是在誇獎月清魂。
「噤聲!」陳曦突然小聲道:「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