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空間的第二個人類
深夜,銀色的月光灑向窗台。照映出一道纖細的身影。一個少女坐在床上,雙手併攏,雙腳盤成,那雙美麗的眼睛緊緊地閉著,陷入冥想中。她身穿著白色的睡裙,薄薄的布透映出完美的身型。黑髮飄揚,披散在背上,像黑色的絲綢一樣美麗。月光下,絕色的容貌散發著令太陽羞漸的光輝,想必任何人都無法逃脫她的誘惑。
作為全系魔法師,莎娜比普通的魔法師辛苦百倍。其他人只需要修煉一種魔法力,而她卻需要修煉無數個種類的魔法力。不過,自從莎娜能夠把內力轉化為魔法力使用後,聚集在她身體裡的各種力量就平衡了。首先,火系魔法和水系魔法不再需要為爭地盤而大打出手,使得莎娜這個主人感到痛苦。現在的莎娜,只需要練習內力,再把內力轉換成魔法力使用,這樣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剛才送走鏡易後,她始終無法入睡,於是打算冥想一夜。冥想可以幫助她恢復精神。雖然比不上睡眠的效果好,但是也強過失眠一個夜晚。清冷的夜間很寂靜,能夠聽見她均勻的呼吸聲和心跳聲。鏡易的身影,菲裡的身影,還有很多人的身影從她腦海中滑過,許多發生過的事情也在她腦海中重複播放。最近感到太疲憊,勞心勞力。
始終無法靜下心來的莎娜決定放棄這個危險的舉動,這時,她的精神空間出現了奇怪的波動頻率,差點讓她走火入魔。驚險地躲過了難關,睜開眼睛,擦拭額頭的汗水,自語道:「怎麼回事?」
用內力探測身體,並沒有發現情況,再和幾個魔寵交流了一會兒,見他們都安然無恙,才放下心來。奇怪!如果發現精神通道有情況,那就說明和她簽約的魔寵發生了大事,但是他們並沒有問題,那麼這又是為了什麼?莎娜想了想,始終不解。
直到想起了小骷髏,這才想起來和她有精神聯繫的除了魔寵們還有死靈空間的亡靈領主。難道亡靈領主們遇見了麻煩嗎?念動咒語,召喚亡靈領主出現。可是,她的黑暗魔法失效了。試了又試,不管使用哪個階位的咒語都沒有辦法召喚出亡靈領主。這是她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有點不知所措。此時黑暗導師又不在帕可城,她連詢問的人都沒有。可以感覺到和亡靈領主的精神通道還存在。但是氣息很微薄,讓人感到不安。
「黑暗之神啊,賜於您信徒強大的力量吧!吞噬一切,毀滅一切,收服一切……」這條咒語很長,莎娜一字一句地說完,沒有出現絲毫差錯,但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初學黑暗魔法的時候,莎娜可是把這條咒語練得滾瓜爛熟,施展的魔法也從來沒有失效過。但是這一次,莎娜連黑暗魔法也無法正常施展出來。
想要找到答案,只有去一趟亡靈空間了。上一次去亡靈空間,是有老師的幫助。莎娜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施展穿梭魔法。不管了!最近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信佳出事,參賽學員出事,現在連她的身體都出現了怪異的現象。她不能放任這種情況惡劣下去,必須解決自己的問題。
努力地回想著老師教過的咒語,以及施展魔法的方法。「不行!我的黑暗魔法還不行。」莎娜洩氣地說道。以往遇上麻煩事情,都是請教月月,這一次卻不行了。月月是光系聖獸,怎麼懂黑暗魔法?「小毛球會不會知道去亡靈空間的方法?」小毛球是魔族的聖獸。與黑暗沾一點邊,也許知道一些事情。
「我不知道。」很快,小毛球的回答徹底地打消了她心中的想法。連黑暗的祖宗——魔族的聖獸都不知道,她只有等老師回來再商量了。正準備放棄的時候,莎娜聽到小毛球淡淡地聲音:「你身懷巨寶卻不知道,真的很愚蠢。」
「巨寶?」莎娜不悅地看著他,勾勾手,示意他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她真的很忙啊!這個小子就不要添亂了。「不說拉倒。」臉色微變,神情嗔怒。
「你曾經得到了一顆石頭,那顆石頭很有智慧,知道一些常人所不知道的事情。你為何不去問他?」小毛球刮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如果他猜的沒錯,這塊石頭應該是某位智者的記憶石,脫離了主人自成了一體,慢慢地練就了石身,擁有自己的思考模式。
莎娜恍然大悟。菲裡帶著她去血漫金山的那一次,她得到了一顆智慧石。因為它太吵了,所以就把它收了起來。在空間戒指中掏了半天,終於在角落裡找到了孤零零的石頭。放它出來後,石頭一直沒有說話,不管莎娜怎麼yin*它,都不曾說一個字。如果不是看在它的身體上有獨特的花紋,她都要以為它是普通的石頭了。
「石石,請你告訴我去亡靈空間的方法。以你的聰明,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莎娜不厭其煩地說著。連續幾次,石頭都沒有反應。皺了皺眉,冷笑道:「怎麼?你還耍起個性來了?本小姐讓你說,就算你是頑石。也得讓你開口。」事實證明,千萬不要惹莎娜生氣。這張溫柔的笑臉下掩藏的絕對是殘暴的手段。打了一個響指,燃起一堆火焰,將石頭放在火焰中央。這並不是魔法火焰,而是內力外放的效果。對付這塊石頭就必須用非常手段,要知道它可是禁魔石頭。
內力的灼熱氣息讓石頭開始融化,那塊強裝忍耐的石頭終於開口了。「我說,把火滅了。」石石叫喚著。莎娜冷落了它,它很生氣,本來想懲罰一下她,結果自食其果。石石心中憋悶。「想要去亡靈空間,很容易。第一,你必須召喚一個亡靈生物做引路人。第二,施展出黑暗高階魔法逝光,以極快的速度打開通道,再快速地跑過去。這樣就行了。」
按照石石所說,以小骷髏為引路人,施展出魔法逝光,進入亡靈空間。這一次,她成功了。
黑暗籠罩著大地,這裡的空氣很渾濁,散發著腐爛的味道。莎娜發現,上次來的時候這裡還有一點亮光。這一次簡直是伸手不見五指,她都無法分辯此時所在的方向。「到底怎麼了?」
再次試探著施展召喚魔法,但是四大領主仍然沒有反應,他們之間的精神聯繫弱得可憐。莎娜不得不猜想他們出事了。那麼信佳有沒有怎麼樣?雖然莎娜告訴黑暗導師只讓他在亡靈空間呆上三天,但是她並沒有實現承諾。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這幾天她根本沒有想到信佳,更不可能把他放出去。本來以為有四大領主的保護,他不會有危險。她犯錯了呢!
美麗無雙的信佳學長啊!你可不能出事,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的,我的小命就休矣!
她尋思著,誰能夠幫助她解決面前的難題呢?月月自然不行的。鸞歌也不行,大頭也不行,銀紅更不行。能夠幫助她的只有小毛球和小骷髏。「小毛球,有沒有辦法讓我看見面前的事物?」
小毛球想了想,道:「魔族生活的地方和人類世界一樣,有陽光,有萬物。所以,我也不知道怎麼解決光線問題。」
「沒有辦法了嗎?」莎娜施展出一個光系魔法,趁著火光未滅之前,她看清楚了面前的情況。她踩著的地面上到處都是亡靈生物的骷髏架子和四處旋繞的怨靈。「這裡是怨靈族領地?」莎娜嘀咕著。
「我想是的。難怪光線這麼暗,因為怨氣太重。如果能夠把這些怨氣淨化,也許可以改變一下現狀。」小毛球盤在莎娜的頭上,分析著。小骷髏站在莎娜的身後,為她開路。
「喂,這個人是人類嗎?人類怎麼會來到我們的地界?」飄散在空中的長髮怨靈對莎娜張牙舞爪地說道。看見它的樣子,莎娜感到很親切,這讓她想起了電視裡的幽靈。
「我聞到了新鮮的血液味道。這個人類很好吃。」長相醜惡的怨靈碰了碰莎娜的臉蛋,冷冰冰的聲音格外詭異。
「奇怪的人類,我在她的身上聞到了神的氣息。」怨靈三號遠遠地避開莎娜,彷彿很害怕她。
各式各樣的怨靈在莎娜的四周環繞,吹動了一股怪氣的冷風。莎娜微笑地凝聽著他們的談話。
淨化怨靈嗎?這裡只有月月可以辦到。可惜以她高傲的個性,肯定不願意被這些怨靈纏撓。為今之計,只有她自己試一試。莎娜掏出光系專用的法杖,嘴裡喃喃自語,道:「光明代替黑暗,正義代替邪惡,心懷怨恨的靈魂啊,請遠離紛爭,清淨靈魂上的污垢,昇華到天界,得到神的庇佑……」莎娜的光系魔法並不強悍,施展這個魔法還要依靠這支稀有的法杖。送她法杖的人告訴她,它曾經是光明教皇的法杖。因此,如此被光明神殿的人發現了它的存在,莎娜又會惹禍上身。哎!可憐的女人,有她的地方就有紛爭,真是瘟神一個。
嘩!刺目的光線穿透黑暗。使原本黑漆漆的場景開始有了新的顏色。彙集在這裡的怨靈作驚恐狀,四處逃散。此時,這裡有了一點光線,雖然還不濃,但是足夠讓莎娜看清楚前方的路程。「走吧!看看那四個傢伙在做什麼?」莎娜撫摸著小毛球的毛髮,笑道。
小毛球懶懶地依偎在莎娜的懷裡,打了一個呵欠,閉上了眼睛。小骷髏緊緊地跟著莎娜的步伐,一點都沒有骷髏的僵硬狀態。不愧是魔族的小王子,就算是變成了骷髏,也是不一樣的骷髏。
一行人匆匆趕路,走了許久,感覺景物沒有改變。就在他們感到厭煩時,異狀發生了。莎娜停下腳步,感受著四周的空氣,發現這裡的血腥味道變得更加濃烈。掏出法杖,蓄勢待發。
靜!佈滿怨靈的地界居然變得這麼寂靜,實在可疑。不時飄出來的血腥味道,讓莎娜心裡驚惶。她能不驚惶嗎?首先,她是以靈魂狀態進來這裡的。就算她受了傷,也不會傳出血腥味。其次,這些年來,能夠讓身體穿越亡靈空間的人除了信佳,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了吧?那麼,信佳出事的幾率為百分之九十九點九。至於另外的百分之零點一,那是意外情況。
信佳這小子出事了嗎?不會死翹翹了吧?
再次施展了一個光系魔法,淨化靠近她的怨靈,開始感到吃力。這一路走來,她不停地施展著光系魔法,雖然這些魔法都只是小魔法,沒有消耗太多的魔法力和精神力,但是她還是感到疲憊不堪。今天算是她有使以來施展光系魔法最多的一天。「不行了呢!小毛球。」就算讓她用武力殺一千個人,也不會感到這麼累。果然她還是更適合武力呢!
「莎娜,這裡的氣氛很奇怪。」小毛球警惕地打量著四周,「這裡的怨靈比其他地方的怨靈更利害。」
莎娜收回魔法杖,取出寶劍,繼續前行。順著血腥味傳來的方向,一路追查。走了一段路,她彎下身,施展火系魔法照亮地面,摸了一下地面上可疑的鮮紅液體,放在鼻間聞了聞。「血液。」
「啊!」這時,一道慘叫聲從不遠處傳來。聲音的主人是一個男人,這個人是信佳的可能性為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另外的百分之零點一是意外。
莎娜朝那個人跑去,快要靠近那人時,被無數的怨靈包圍住。數之不盡的怨靈抱住了她的腳,困住了她的身。她用盡吃奶的力氣也掙脫不了他們。運轉內力,讓全身上下籠罩著金色的光芒,使得怨靈們退壁三捨。踏踏踏……昏暗的光線讓她看不真切,只能看見一個人影被一個籠大的怨靈纏住,怨靈張著大嘴,準備吞下他的身體。莎娜見狀,召喚出月月,對處於頭昏狀態的月月吼道:「月月,你先忍一忍,救下信佳學長再回去休息,拜託了!」
月月明白,如果莎娜還有其他辦法,一定不會委屈她。其實她想告訴莎娜,她也想陪著莎娜戰鬥,而不是被她保護起來。她是莎娜的魔寵,不是她的寵物。剛開始,她進入亡靈空間很不適應,的確不願意多呆一會兒,但是後來看著莎娜孤軍奮戰,她覺得很愧疚。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說出來,莎娜只會替她著想。
光系聖獸月月處於亡靈空間,對她而言是折磨,對亡靈空間的生物而言更是折磨。她什麼都不需要做,亡靈們也不敢靠近她。散發著聖光的月月朝那個龐大的亡靈奔去,躍向它,吐出巨大的白色光球。
怨靈見狀,幽冷地掃視著莎娜和月月,冷哼一聲,化作一陣輕煙消失無蹤。
莎娜朝躺在地面上的人影跑過去,扶起他,施展了火系魔法,照映著他的臉頰。但是,他的臉龐被污血玷污,無法看真切。從他的身形上來看,和信佳高矮差不多,顯得瘦一些。不過,也許信佳在這裡過得很不好,慢慢地變瘦了,也是有憑有據。他流了很多血,再不想辦法止血的話,就會失血過多而死。
再次請月月施展了光系魔法為他治療,餵他喝下藥水,等待著他醒過來。她不瞭解這裡的情況,不敢亂走,擔心會遇上其他種族的高階魔法,特別是領主這個行列的品種。等待是漫長的,更何況要密切地注意這個傷員的傷勢。幸好這個疑似信佳的人體質不錯,並沒有弄出更大的麻煩。等了很久,一聲嘟囔傳了出來,他睜開了眼睛。
為了不讓他被怨靈傷害,她一直抱著他,月月在旁邊護航。聽到他的聲音,莎娜輕聲問道:「是學長嗎?」雖然她認為除了信佳不是再是別人,但是還是確認一下比較好。另外也可以向他傳播一個信息:本小姐來也!
被他抱在懷裡的男人剛剛醒來,頭腦還不是很清醒。待他清醒的時候,微微一驚,正想出手攻擊莎娜。這裡是怨靈的世界,處於靈魂狀態的莎娜在他眼裡和怨靈差不多模樣。聽到莎娜的話,他的動作僵了僵,停了下來。「學長?」怎麼一回事?怨靈之間也有學長學妹的關係嗎?還是兩個怨靈生前認識,死後關係也很密切?不對!他現在是肉身,不可能被別人認錯。那麼,意思是說這裡還有第二個人類嗎?
「你是誰?我不是什麼學長,你認錯人了。」磁性的男聲傳入耳朵,讓莎娜忍不住感歎:真好聽。這樣的聲音本來就是天樂,這是純天然的音樂。
不對!現在應該考慮的是,他是誰?這裡怎麼還有第二個人類?莎娜不解。如果這裡出現十幾個靈魂,她並不會覺得驚奇。雖然黑暗魔法師正在逐漸減少,但是好歹還沒有滅亡。所以亡靈空間出現黑暗魔法師的靈魂很正常。只是能夠讓身體進入亡靈空間的人就有點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