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城。
「無塵你這一招真是很妙,將絕名逼進了進退不能的死角,我倒要看看他這一次能不能逃過大劫。
據前方探子報,夢非大哥大顯神威,利用埋伏戰術先後打了兩場大勝仗,殲滅怒滄軍近七萬人,逼得輝陽那群膽小鬼龜縮不出,哈哈,只待輝陽一下,夢非大哥返身回來,咱們兩軍合一,定然要叫絕名死無葬身之地。「
說話的人正是洞仙教引玉壇壇主吳引玉。此君名字儒雅,可長相卻是令人不敢恭維,一張大麻子臉此刻因為興奮漲得通紅,粒粒麻子都充滿鮮血變成點點血紅,像是要破面而出。這廝不應該叫吳引玉,估計叫吳引麻來得比較形象。
「就是這樣。我固守揚城,堅閉城門不出,看他絕名能耐我何?只要他敢打輝陽,我便立即發兵,前後圍堵,咬在他身後,叫他顧前顧不了後。如果他敢來攻我,我便藉著揚城城堅,大挫於他。不過,憑他目前的兵力我想他還沒有這個膽量敢來攻我。」姬無塵冷笑道,語氣裡充滿了自信。他長得一幅白淨面皮,文弱儒雅,但一雙眸子裡卻冷電四射,顯示著不凡的智慧。
「哈哈,果然好計謀。」吳引玉大笑道,狀極得意。
「計是好計,不過無塵你千萬小心絕名,他極為狡詐,且詭計多端,他這次能夠從東南全身而退,成功借來十五萬兵士,並且還幹掉了宇智博父子,我們的安老、廉老、回老這幾大長老也都死在他的手下,單看這些就知道此人什麼時候都不可以輕視。
所以,萬事小心,這次,只許成功,不能失敗了。我們的聖君此刻正在修習無上魔道**,不能讓他為此事分心了。「旁邊坐在籐椅上久久不言的一位老者閉目說道,正是洞仙教十大長排名第二把交椅的洪老。排名首位的安老及廉老、回老已經在東南裕城一役中被絕名以及邊朝旭的部下殺死,剩下的幾大長老都興起了兔死狐悲的感覺。
「是,洪老教訓得是,無塵記下了。」姬無塵悚然一驚,想起了當初絕名在戰場上的無敵神威再結合洪老的話,不禁背後涼氣直冒。
旁邊的吳引玉適時閉口,這廝雖然看起來長得粗笨,但察顏觀色的功夫委實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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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陽城。
「還沒有絕名的消息嗎?唉,真讓人擔心。」青玉長老在議事廳中歎道。
「青玉長老,還是先擔心咱們自己吧,照季夢非這個攻勢下去,我看輝陽難保啊。」史同秋苦笑一聲說道。
「納蘭將軍的傷怎麼樣了?」青木真人問道。
「他?目前傷重難起。這小子,受不起季夢非的激將法,兩度出城應戰,結果被季夢非打得大敗,真讓我的老臉無光。」史同秋又是心疼又是氣憤。
「你不要責怪納蘭將軍,他也是受不得季夢非的這份窩囊氣才出城應戰的,怪只怪季夢非用兵如神,兩次伏擊打得納蘭將軍大敗而回。這個人實在太可怕了。」青玉真人一想起季夢非來就有些發怵,這個素有小魔帝之稱的新一代洞仙教領軍人物實力深不可測,兵法韜略讓人望而生畏。當初如果不是絕名一箭傷了他,恐怕現在的輝陽早被攻下了。
「連日來,季夢非發動無數次攻擊,我們的城池已經被殘破不堪,並且將士死傷慘重,如果沒有援軍,恐怕輝陽勢難保住。」河梁派掌門聶驚虹無奈說道。
「斃敵一千,自傷八百,他們也好不到哪裡去。」中霄派掌門夏侯淵悻悻地說道。
「好不到哪裡去?好得多了。」史同秋望著他說道。「他們的戰略太可怕了,每一次進攻只在牛皮與盾牌的掩護下集中所有強弓向上攢射,同時集中力量用巨木、巨石撞擊城門周圍的城牆,並不急於爬上城牆作戰。
每一次城門被破,我們都不得不被逼出城反攻,結果城門、城牆不斷破損,破洞不斷增大,修的速度遠遠趕不上破損的速度。並且,待我們反攻之時他們總是以逸待勞以騎兵大量殺傷我們的步兵有生力量,照這樣下去,怕是要被他蠶食掉了。「
「只期待絕名吧。但願他的援軍能夠馬上到來,以解咱們的燃眉之急。」青玉真人眼神飄乎,向窗外望去,遠處,有一片白雲緩緩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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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鳳城。
「無塵這一招隨機應變,讓人歎為觀止,真是妙得很。絕名此刻舉棋難下,著實陷入了困境。」雄壯如山,氣勢如虎的季夢非向廳中所有人笑道。看來,那一箭的箭傷已經痊癒,並且,修為上也有可怕的進步。
「的確如此,待我們攻下怒滄軍的輝陽老巢,再回過身去狠狠收拾絕名。」旭陽壇壇主沈旭也笑著說道,顯得從容輕鬆。
「咱們依照夢非大哥的策略,只需要最多一個月的時間便能破了輝陽,到時,就是怒滄軍的末日了。」柔媚的雲水月懷著崇敬愛慕的眼光看著季夢非,顯然對他傾慕已極。
「我倒要看看絕名這次有什麼法子能挽回頹勢。到他走投無路之時,我必報那一箭偷襲之仇。」季夢非眼睛裡射出炯炯神光,期待地說道。
不知為什麼,雖然絕名射了他一箭,但他對絕名並沒有那種刻骨的仇恨,有的只是一種對於對手的崇敬。他橫掃平原多年,幾乎戰無不勝,現在憑空出現了一個能夠讓他盡展軍事才華的對手,心中竟然充滿了無限嚮往,渴望與絕名正面一決。他堅信,這一天,不會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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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雲城外,旌旗搖動,軍容鼎盛,十五萬大軍匯聚成了人的海洋,場面蔚為壯觀。沒人說話,只聞烈烈大旗迎風而舞的聲音。
「都準備好了麼?」絕名向遠方策馬而來的邊朝旭等幾人問道。
「準備好了。」幾人齊聲應道,眼裡升騰起熾熱的渴望光芒。好久不打大仗了,這幫子人的手都有些癢了。
「按計劃,出發。」銀盔銀甲的絕名手一揮,一馬當先,向前馳去。
方向,棲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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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城。
「報,姬壇主、吳壇主,絕名率軍直撲棲鳳而去,去勢甚急。」探子氣喘噓噓地說道。
「什麼?」姬無塵與吳引玉都是大吃一驚,他們以為絕名無論如何也得先到揚城來討個野火,實在克不下揚城才會去圍夾棲鳳城。可是,沒料到絕名竟然捨揚城不攻,直奔棲鳳而去。
「他們大部隊開拔多長時間了?離棲鳳還有多遠?」姬無塵靜下心來,皺眉問道。
「已經開拔有兩天了,現在距棲鳳大約還有五百里的路程。」探子道。
聽到探子的回報,姬無塵稍稍安下心來。
「唔,你下去吧。」姬無塵探手說道,陷入了深思。
「絕名膽子可真夠大的,他不怕我們銜尾疾追殺他個措手不及?」吳引玉說道。
「從行軍速度上來看,倒不像是假的,不過,我怎麼感覺其中有些不對勁兒呢?」姬無塵沉思了一會說道。
「哪裡不對勁?」吳引玉問道。
「我懷疑他是聲東擊西,目標還是咱們駐守的揚城。」姬無塵說道。
「不會吧?他已經走出去那麼遠了,還能回身反撲不成?」吳引玉疑惑地說道。
「不,我倒不是擔心他回身反撲,而是擔心他想引咱們出城,把咱們消滅在城外。咱們這些士兵都是新兵,極少有人經歷真實戰爭的洗禮,正面交鋒對咱們極為不利。況且,絕名用兵如神,慣於以少勝多,咱們不可不防。」姬無塵說道。
「咱們的兵是新兵,他們的兵也未見得比咱們強到哪裡去吧?不過是東南一群流寇而已,有什麼好怕的。並且咱們人比他們多,咬住他們的尾巴穩紮穩打,不鬧他絕名一個焦頭爛額才怪。」吳引玉有些不服氣地說道。
「去請洪老來。」姬無塵沒有理他,向手下人說道。手下應了一聲出去了。
片刻之後,洪老一掀門簾走了進來。
「洪老,據探子來報,絕名已經盡起精銳直奔棲鳳而去,你看咱們應該怎麼辦?」姬無塵問道。
「消息可靠嗎?」洪老皺眉問道。
「絕對可靠,我的探子剛剛來報,不會有假。」姬無塵說道。
「他倒真是好膽色,只是怕他又布疑兵,引我們出城,然後吃掉我們一舉克下揚城。」洪老說道。他的猜測與姬無塵不謀而合。
「可如果是真的怎麼辦?我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與輝陽怒滄軍前後夾擊季大哥嗎?」姬無塵問道。
「嗯,那你的意見呢?」洪老問道。
「我的意見是,先派引玉率三萬精騎咬住他們的尾巴,一來做試探,二來分他們的心。如果真的探出他們決意要攻棲鳳,那咱們就火速開拔將他們圍殲於棲鳳之外。如果他們假攻棲鳳,而以我們為目標,這三萬精騎自可退回再定。」姬無塵思慮了片刻之後說道。
「好,我也是這個意思。就這樣試試他們也好。」洪老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