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剛來這裡,你就要趕我回去呀?師姐對你放心著呢,她特崇拜你,特相信你,知道這世上沒有什麼你絕名辦不到的事情。我剛下山不久,還沒玩夠呢,你別趕我回去好不好?你放心吧,師姐那邊肯定沒事的。要傳話,等以後中,行不行?」柔柯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說道,語氣裡隱隱透出對絕名的不滿與自己心底的委屈。
「這,那水門主能放心你嗎?她現在恐怕已經知道了你偷跑下山,會很生氣的。」絕名一怔,萬料不到這個「天真」的柔柯主意如此強硬,竟然不想回去。
「我的天,我就是怕師傅罵我,關我禁閉,移魂門的禁閉好可怕的,一關就是幾年十幾年,我這次不僅偷跑下山,還洩露了本門的機密,如果師傅全知道了,不得關我十幾年哪?到時候我再出來恐怕都已經是個老太婆了,哪還有玩的心情和精力了?反正我現在是不想回去了。」柔柯撒嬌地說道,眉目間的清純嬌憨可愛得能要了人命。只是,誰知道,這也是施展媚術的另一個表現的側面呢?
「那,那怎麼辦?你是替你師姐傳話來的,如果你不回去,到處亂跑,萬一出了什麼事,我豈不是對不起你師姐,更對不起移魂門水門主?」絕名皺眉說道,顯然有些拿不定主意,卻忘記了柔柯的武功照他絕名也差不了太多,更是遠遠強盛於鳳天香,她不去招惹別人就是燒高香了,誰還敢來惹她?當然,也許惑世門的人除外。
「你要真擔心我,就更不應該讓我回去了,回靈霧山千里迢迢的,中間還要通過惑世門的後方基地,還要再過飄渺極境,我來的時候不知吃了多少苦頭呢,現在一想起來都害怕得要命。你就不怕我千里迢迢的一個人回去,中途再出現什麼意外?在平原地區遊蕩玩玩,總比回去時被惑世門抓走了或是被師傅關禁閉強許多吧?」柔柯眨著眼睛,肚子裡好笑,一步步誘絕名入套,她一定要絕名親口說出收留她在身邊,這樣,才名正言順,同時也讓絕名日後不好出爾反爾。
「那,這樣吧,我抽調部分寒鐵衛送你回去,你看好不好?」絕名想了想說道。他的寒鐵衛戰力之強驚世駭俗,每個鐵衛都有以一當百的霸王之勇,尋常千餘人的小股部隊根本不在話下,由他們護送柔柯該是最合適不過了。
「寒鐵衛?寒鐵衛是什麼東西?」柔柯皺著鼻子問道,一派小女兒的嬌態。
絕名心裡湧起疼愛的感覺,不禁失笑道,「寒鐵衛不是你嘴裡的『什麼東西』,而是我的貼身近衛,戰力極其強悍,五十個人擊敗十倍於己的部隊綽綽有餘,就是遇上罕見的高手也絕對不會落在下風,是護送你回靈霧山的最佳人選。」
「哦,看來他們的確很厲害嘍?」柔柯神色一怔問道,寒鐵衛這個名詞她可是頭一次聽到,從絕名的神色來看,頗是引以為傲的。
「那是當然。」絕名自豪地說道,對於這支他親手訓練出來的部隊,他絕對充滿信心。
「唉,這支部隊也是你的心頭肉吧?」柔柯不動聲色地問道。
「嗯,的確如此,他們都是我的兄弟,也是我戰陣之中的絕大助力。」絕名說道。
「他們一共有多少人?」柔柯問道。
「他們共有二百人,我抽調五十人護送你就可以了。」絕名答道。
「二百人的隊伍人數真不算多,他們每個人都是你絕大的助力,如果一下子抽調五十人僅為護送一個我,你不怕有損實力,完不成任務嗎?你不怕別人說你徇私情嗎?」
柔柯看似替絕名擔心實則別有心機地說道。
「嗯,這個……」絕名一怔,他真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二百人的寒鐵衛是一個戰術整體,如果突然少了五十人,實力不僅會大打折扣,也難免影響到整體戰力的發揮,確實會對完成任務產生不可估量的負面作用。一時間倒有些猶豫不決了。
「哈,捨不得了吧?其實師姐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你能早日平定天下去接她,目前,怎樣集中力量打敗陽劫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事情都先擱下再說吧。」柔柯見絕名終於入了局,暗自高興。
「那你怎麼辦?」絕名有些猶疑不定地問道。
「我?反正我暫時是不想回靈霧山,怕師傅責罵我。要不你就親自送我回去吧,也許,師傅看在你的面子不會對我怎樣呢。」柔柯說道。
「可是,眼下局勢正在吃緊的關頭,我根本走不開。」絕名失笑道,暗忖這個柔柯真是小女孩家心性,剛勸完自己要以大局為重,這功夫又要自己親自送她回去,這不是胡鬧嗎?
「反正我是不管了,你是我未來的姐夫,又是威震天下的大元帥,不會連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吧?」柔柯索性開始撒潑放賴,將媚術返樸歸真的一面發揮到了極至。
「你,唉。你在靈霧山想必也是個混世魔王,誰都拿你沒辦法。」絕名無可奈何地歎了一聲說道,不過心中卻湧起異樣的情懷,對這個美至極點又可愛至極點的柔柯湧起了強烈的保護**。
這也是男人的通病,見到柔弱美麗可愛的女子便湧起了大丈夫的情結,有一種發出內心的保護她的**。也不仔細地去想想,人家倒底用不用自己保護,是不是真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柔弱?
「你看著辦吧。反正我現在是不回去,只想在山水如畫的怒滄南岸好好玩些日子。你如果不管我,我就自己到處走走看看。」柔柯雖然這樣說,可是語意裡卻包含著委屈、不滿等等情緒在內,好像是在說,「你看我千里迢迢的來給你送信,怎麼你就這樣狠心把我趕回去讓師傅責罰我呢?」
看著柔柯強抑委屈的楚楚可憐樣兒,絕名心中一陣不忍。「好吧,那你就暫時在我身邊吧,等戰局已定時,我再想辦法把你送回去。」絕名終於無奈地說道。
「哈,這可你自己說的,不是我主動要求留下來的。你可要說話算數哦?」柔柯大喜過望,雀躍地說道。
「行行行,是我說的。你先留下來,不過,凡事都要聽我的,不能隨便亂跑。我現在的處境也不容樂觀,搞不好就有生命危險,你可別害怕。」絕名心情沉重地說道,知道又有一份責任狠狠壓在了肩頭,他不能讓任何意外發生在柔柯的身上,如果柔柯有什麼不測,他可沒什麼臉去見鳳天香了。
「我保證,從今以後只聽絕名姐夫元帥的話,再不亂跑,如違此言,讓師傅關我二十年的禁閉。」柔柯雞啄米的不停點頭,同時嘴裡亂七八糟姐夫元帥地胡說了一氣,真讓絕名有些哭笑不得。不過,當聽到姐夫這兩字時,絕名的心頭也不禁一甜,一陣溫馨掠過。回想起昔日與鳳天香相濡以沫的種種往事,一時神思游移,早飛向了那個雲深不知處的靈霧山。
「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柔柯咬咬嘴唇,偷看絕名,暗自裡心頭怦怦亂跳,有了些許非份之想。
「你說吧,如果我能做到,我一定答應你。」絕名微笑地看著柔柯,眼神裡說不出憐愛。潛意識裡,他竟然把柔柯當成另一個鳳天香。
「那就是,你要永遠在我身邊保護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許任何人、任何事傷害我,你能做到嗎?」柔柯巧言令色,暗運心機,說出了這番話,期待絕名給她一個讓她歡喜的答案。
「嗨,淨說些孩子氣的話,這還用說嗎?我當然會在你身邊保護你,誰想傷害你,必須要過我這一關才行。」絕名聞言不禁搖頭失笑,絲毫沒有半點覺察地說道。甚至,連「永遠」這兩個字都有些忽略了。如果不是最親密的關係,哪一個男人會「永遠」地守在一個女人身邊保護她呢?
柔柯運用媚術,用絲毫不做作的一派天真爛漫誘使絕名入了局,也遂了她的心意。只是,可笑絕名潛意識裡竟然還一直以為她不過是鳳天香那個還未完全長大的小師妹,如果絕名知道曾經的魔門高手畢天行就是栽在這個「小姑娘」的手裡,恐怕他遠遠地避之都來不及,又哪裡來談得上什麼保護不保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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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後,流雲城外。
得到探子火速來報絕名終於無恙歸來的佟舊女等人大喜過望,縱馬遠遠馳出城外迎接絕名。
待見到絕名,佟舊女早不顧形象,飛身撲上,狠狠抱住了絕名,哭了個哀哀欲絕,像是幾生幾世都沒見面了一樣。強風等寒鐵衛士這才重重地放下一顆心來,絕名沒事,他們心裡的高興簡直無法形容。天知道,如果做為主心骨的絕名出了什麼事,他們還怎麼在這個好不容易有些起色的殘局中撐下去。
待眾人高興寒暄完畢,忽然間才發現,絕身後竟然還有一個身著綵衣的女子。由於不用再假扮鳳天香了,柔柯早換上自己生平最喜歡穿的彩色衣衫,光鮮亮麗,艷色無匹,比這九月的陽光還要絢麗上三分。
互擁著的絕名與佟舊女忽然間感覺周圍氛圍有異,怎麼一下子無聲無息好像就剩他們兩個人了呢?
訝然分開望去,只見包括巴根、強風、扎哈、悟真道人在內的在場所有男人都似呆了一樣,情不自禁地張大了嘴巴,眼光緊緊盯著絕名身後,像著了魔一樣再不肯移動分毫。
噹啷,不知是誰的兵刃首先落地發出沉悶的聲響,隨著煙塵的撲起,巴根等身手較為高明的人才有些清醒,從無邊的美色中回過神來。只是神色間帶著幾許沉醉與回味,尚還不能完全清醒。佟舊女手下的戰士們更不濟事,早盯著柔柯看得呆呆傻傻,魂為之奪,氣為之凝,不能自持。如果此刻柔柯向他們招招手,無論說什麼,他們都會答應,就是立刻讓他們身死,也無半點怨言。
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傾城傾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