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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四章問情五 文 / 蕭良

    程天任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略無懼色,低頭向百合道:「香妹,你且等我片刻。」百合輕輕點頭,退到一旁。程天任冷冷的盯著儀真,力貫雙掌,只等對方出手。儀真怒哼一聲,長劍輕顫,一招「落日餘輝」向程天任罩來。程天任望著滿天的寒光冷笑一聲,剛要出手,眼前人影一閃,一人已擋在面前。就在同時,儀真長劍已到近前,眼見那人就要命喪當場,漫天寒光突然間不見了蹤影。儀真面色鐵青的望著擋在程天任面前的清遠,眼神已如尖刀般犀利。清遠不敢迎視儀真的目光,垂首道:「師父,咱們出家人應以慈悲為懷,還請師父手下留情,就放過程大哥與這位姑娘吧。」

    儀真沒想到自己的徒弟會出來攔阻自己,自覺顏面無光,斥道:「你懂得什麼,出家人除魔衛道才是正途,豈能作婦人之仁。閃開!」

    清遠忽然跪倒在地,毅然決然的道:「師父常教導弟子要恩怨分明,程大哥屢次出手相救,他的恩情弟子這一輩子也難報還,師父若要殺就先殺了我吧。」

    儀真再沒料到清遠會如此袒護程天任,不由怒從心起,喝道:「你若不躲開,便連你一起殺!」

    程天任也沒料到清遠會如此相護,十分感動,伸手扶起清遠,大聲道:「倩兒妹子,我程天任濫命一條,不值得你如此。你且退到一旁,我倒要領教領教師太的手段。」

    「好!」白衣書生蕭無名喝了一聲,走到程天任身邊,雙手抱劍,冷冷的盯著儀真道,「既然這幫人香臭不分,對她們也不必客氣。程兄,我願與你聯手抗敵。」

    程天任沒想到關鍵時刻蕭無名竟會站到自己一邊,向他感激的點了點頭,朗聲道:「謝了!」

    嵬名永平手中彎刀向空虛劈幾刀,朗聲笑道:「程兄弟,咱們聯手殺了這幫假仁假義的宋人,你跟我一起回西夏,大塊吃肉大口喝酒,不強似受這鳥氣!」

    程天任聽了這句話,身子一震,自思今日自己為了保護香兒與西夏人聯手對付中原武林人士,只要出手,便成了大宋的仇敵,無論勝敗,只恐再也不能容於大宋。自己將身歸何處?西夏?李仁孝對自己已有芥蒂,如此去了,好大沒意思。金國?金人凶殘,動輒屠城洗郭,難道自己也要幫著金人殺宋人?想來想去,天地之大,竟無一處容身之所,突然心灰意冷,返身握住百合的柔夷,黯然道:「師太,你們要殺便來殺吧,我決不反抗就是了。」

    眾人哪裡知道片刻之間他心裡已轉過無數念頭,都大出意料。儀真冷聲道:「我看你還能耍什麼花樣!」挺劍向程天任衝來。

    「阿彌陀佛!」一聲洪亮佛號聲中,歐陽不羈縱身擋在儀真面前,沉聲道:「師太,因因果果,善善惡惡,冥冥中一切皆有定數。作惡的報應不爽,作善的福份非常。這位程施主自幼俠義心腸,十二前年捨身救蘇倩,十二年後臨危助清遠,有此前因,才有小尼姑捨身相護。」

    儀真思忖片刻,心下瞭然,有些詫異的道:「他就是當初那個少年?」

    歐陽不羈點了點頭,道:「小兄弟行事雖有些荒唐,但我看他宅心仁厚,氣度非常,斷不會勾結異族為害我大宋。這位西夏公主一臉和善,也不像為惡之人。還請師太莫拘泥常理,放他們去吧。」

    此時呼延通也緩了過來,他聲音雖有些微弱,眾人卻也聽的清楚,他道:「大師說的不錯,當時我鎮守刑州之時,也多得程少俠相助。後來金兵攻城甚急,緩急之間,又無朝廷援兵,少俠便與犬女同去西夏借兵。」

    儀真聽了二人之言,默然良久,道:「他今日與西夏人勾結,說不定明日便會與金人為伍,今日不除此人,只怕日後再想找這等機會就難了。」

    歐陽不羈笑道:「方纔呼延大人也道是他遣程兄弟前去西夏,依師太所言,呼延大人豈不也是勾結外寇?你們趕到之前,程兄弟為呼延大人正與西夏人抵死拚殺……不好,嵬名永平哪裡去了?」

    眾人這才發現嵬名永平已不見了蹤影,原來嵬名永平見眾人談得入巷,料想百合不致有危險,便趁眾人不注意偷偷溜走了。儀真一跺腳道:「只顧說話,倒把真正的西夏人放走了。清緣,清幽,清靈,清逸你們四人各帶三個師妹追這番賊,不論死活務必抓到。」眾人答應一聲,便要分頭去追。

    歐陽不羈大聲道:「且慢,茫茫曠野,追之不易。何況此事並非最為緊要之事。」

    儀真奇道:「那何事才最為緊要?」

    歐陽不羈沉聲道:「護駕。」

    儀真有些不相信的道:「師兄當真要救那昏君?」

    歐陽不羈道:「今上任人唯奸,寵信佞臣,使忠臣被冤,義士蒙羞,當真可惱可恨。但目今宋金戰事正酣,且西域諸國虎視眈眈,忠臣良將正陣前用命,若此時皇帝蒙難,定然軍心動搖。彼時奸臣得勢,更要置一般忠良於死地,不必等金人來攻,自己便先大亂了。如此想來,皇帝之死實在有百害而無一利。」

    儀真憤然道:「難道就這樣便宜了這個狗皇帝?」

    歐陽不羈歎了口氣,道:「金人雖侵我土地,但南方富庶之地尚得保全,若皇上經此變故能幡然悔悟,親賢臣而遠小人,我大宋復興指日可待。若他一味孤行,便是咱們容得他,佛祖也容不得。」

    呼延通道:「大師所言甚是,皇上只是一時被奸臣蒙蔽。」

    儀真默然良久,才道:「既然無塵師兄如此說,便先救這個狗皇帝去吧。但呼延大人……」

    歐陽不羈早已成竹在胸,道:「此事我想勞煩程兄弟與幾位師侄,暫把呼延大人送五台山無相師兄處將養數日。等大人傷癒之後,再想辦法。」

    見歐陽不羈如此信任自己,程天任心中十分感激,朗聲道:「大師,只要你們信的過在下,我必把呼延大人安全送達。」儀真看了程天任一眼,想說什麼,終究又忍住了。

    蕭無名見仇怨已解,自覺再留下來也是無趣,便向程天任道:「程兄,既然如此,小弟便告辭了,咱們後會有期。」

    程天任忙道:「多謝蕭兄……」心中卻又覺得不妥,忙改口道,「後會有期。蕭兄保重!」

    蕭無名一抱拳,偷偷向清遠望了一眼,清遠此時心事重重,並未在意。他輕歎了口氣,踏著月光飄然而去。歐陽不羈望著蕭無名的背影似乎想到了什麼,卻又一時摸不著頭腦,便用力甩了甩頭,向程天任道:「程施主,就有勞你行走一遭,師太,咱們這便前往通幽谷。」

    「大師,晚輩有一件事相求。」程天任忽然叫住歐陽不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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