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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四章鬥勇二 文 / 蕭良

    「過了些時日,傳言太子還朝,我們當晚商定了,由我和六弟埋伏在半路,只等隊伍經過,便劫下太子。為防不測,大哥二哥在城內接應。」程天任聽了心中有些奇怪,自己在半路上並沒有看到接應的。正想著,只聽陸仁遠接著道:「誰知那惡賊恁地狡猾,並沒有走官道,卻從小路回的城。我們等了兩日,都不見人影,便知道上了當。急忙趕回城裡,才知道大哥已落入對方手中。」

    「二哥呢?」方信焦急的問道。

    「二哥拚死殺出重圍,身受重傷。」

    「你不是說二哥還在對方手中麼?」方信語氣已有些不善。

    陸仁遠沉重的點了點頭,道:「回來以後,我和老六要去與那老賊拚命,二哥說徒死無益,一定要想辦法救大哥。我們知道這老賊手段殘忍,卻還是沒有想到他當時就對大哥下了毒手,不但割了舌頭,還挑了大哥的腳筋!」他的聲音有些哽咽,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已說不下去。

    「後來呢?」鍾無仇沉聲問道。

    「後來那老賊把大哥丟在青衣巷,我們只道他要羞辱大哥,當夜便去救人,沒想到卻中了圈套。」

    「藍氏三雄?」

    「除了藍氏三雄,還有雪山二鬼,還埋伏了一批弓弩手。當夜我們一共去了二十人,戰到最後,只剩了我們兄弟三個。二哥拚命擋住他們,要我和老六回來等你和老五回來。臨走時,我只見二哥中了二鬼一掌,不知道保不保得住性命。三哥,你快想辦法救二哥呀……」說著他竟嗚嗚的哭了起來。

    鍾無仇不屑的瞪了他一眼,冷冷道:「光哭有什麼用,若能哭回二哥來,我便陪著你一起哭。」

    陸仁遠止住悲聲,擦了擦眼淚,瞪著血紅的眼睛,道:「三哥,只要你一句話,咱們今天晚上就動手!」

    「人當然要救,而且迫在眉睫,但不是這麼急法。」鍾遠仇慢悠悠的道,「你知道二哥關在哪裡麼?」這句話問得眾人面面相覷。

    沈遠謙猛然一拍桌子,眾人向他望去,只見他手上舉著紙,紙上寫著五個字「一命換一命」,鍾無仇沉吟著道:「大哥是要自己去換二哥?」

    沈遠謙鄭重的點了點頭,又揮筆寫下幾個字,眾人看時,卻是「以無用換有用」。陸仁遠搖著雙手,大聲道:「大哥休說這等喪氣話,大不了捨了我的命,定要把二哥救出來。」

    方信也道:「四哥說的沒錯,救二哥的事就包在我們身上,大哥你自管放心。」

    沈遠謙異常平靜的搖了搖頭,用筆在「無用」、「有用」四字下面點了點,執著的舉給眾人看。眾人何嘗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兄弟情深,誰又會以有用無用來看待一個兄弟?鍾無仇道:「大哥待咱們情深意重,只是大哥視我們是何等樣人?又視二哥是何等樣人?況且那賊老謀深算,怎麼肯這麼容易就範,就算能救出二哥來,易地而處,大哥你想想二哥該是怎樣的心情,他肯與我們善罷甘休麼?」這番話正說在點子上,眾人都贊同的默然點頭,沈遠謙驀然歎了口氣,攤開雙手,意思是問鍾無仇有什麼辦法。這卻難住了鍾無仇,他站起身,在屋中慢步踱著,半天沒有開口。

    程天任看著眼前情景,心中發熱,忽然起了一個念頭,緩緩道:「我倒有一個主意。」

    「什麼主意?」幾個人幾乎同時搶著問。

    「如果拿一個人去換二哥,老賊必定肯就範。」

    「程兄弟,你別再賣關子了,不論是誰,咱們兄弟決不含糊。」陸仁遠拍著胸脯道。

    方信也道:「只要能救出二哥來,莫說是換人,就是現在拿了我的頭去,我也決不眨一下眼。」

    程天任十分感動,只是微笑著搖了搖頭,眼光卻向鍾無仇望去。陸仁遠奇道:「程兄弟難道是要三哥去換二哥?」

    鍾無仇眼睛發亮,也盯著程天任道:「程兄弟,這件事對我們兄弟是份內的事,犯不上……」

    「我不知道什麼叫犯得上犯不上,」程天任打斷他的話,「有錢難買大爺高興,哈哈……,做這件事,痛快!」方信也聽出了些眉目,詫異的望著程天任,只有陸仁遠一人還蒙在鼓裡,著急的道,「再不說,就把我老陸急死了。」

    鍾無仇緩緩的道:「程兄弟是要冒充太子去換二哥。」

    「不行」沈遠謙第一個舉起紙反對,陸仁遠也道:「咱們兄弟的命是命,程兄弟的命就不是命麼?這事與你無關,程兄弟,你必冒這個險。」

    程天任笑了,道:「我本來就是替大哥來的,大哥要是知道你們這麼義氣,也會同意我的做法。這回去了,我只當從沒出來過,諒他們也不敢把我怎樣。」

    鍾無仇搖了搖手道:「程兄弟不必說了,絕沒有要你去冒險的道理。咱們先把二哥被關的地方打聽確了,再做道理。眼下最要緊的是盡快離開這裡,藍氏三雄發現上當,不久就會回來。」

    眾人連夜搬到西城一個住處,這裡沒有密室,但四周住的都是三教九流的閒雜人等,一行眾人雖有些奇怪,卻也沒有人在意。一連三天過去了,還沒有打聽到吳質被關押的地方。鍾無仇要大家耐心等待,平日不要隨意走動,以免人多眼雜,壞了大事。起先兩日還都耐著性子等著,到第三日時,陸仁遠已有些焦躁。將要上燈時,鍾無仇打探消息還未回來,陸仁遠忽然扯了扯程天任的袖子,程天任會意,跟著他來到院中。

    陸仁遠神秘的對程天任道:「程兄弟,出去喝一杯?」

    程天任皺了皺眉道:「二哥……」

    不等他說完,陸仁遠一擺手,道:「整天窩在這個鳥地方,好人也給窩出病來了。你自家膽小不敢出去,我也不勉強你,只是你不要告訴別人。」說罷轉身向院外走去。

    程天任最恨別人小看自己,又怕他一個人出去惹出麻煩來,便跟在他身後。二人一前一後,出了居所,向左行不幾步,便到了一家小酒館。酒館門前一溜擺著幾隻大酒缸,每日開門時,小二便把門板鋪在酒缸上,客人便站在地上,就著門板喝酒。附近都是些窮苦而好酒兄弟,只要有酒,也不拘其它,生意倒也過得去。程天任生長在江南,這種門板鋪面見得多了,小時候沒少陪三叔光顧這種地方。看到這情景,彷彿一下子回到家鄉,驀然又想起三叔,想著三叔死了都十幾年了,只怕骨頭都找不見了。這樣想著,心中一酸,他用力揮了揮手,想把這些念頭趕走,大聲向店小二道:「一碟花生米,兩碗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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