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任聽了眾人言語已明白自己的容貌已被扮做李仁孝的模樣,只是自己看不到,不知到底有幾分相像,便向李仁孝道:「大哥,你看,我現在這副模樣可使得?」
李仁孝饒有興味的繞著程天任轉了幾圈:「使得,當然使得。若是兄弟不說話,連我也要分辨不出咱倆到底誰真誰假了。」
程天任聽了高興的呵呵笑了,道:「若不是大哥提醒,小弟險些記忘了,我這聲音是決不像大哥的,還是少說話為妙。」
任得敬道:「不妨,眾人雖見過少主模樣,但聽過少主講話的卻沒幾人。山下軍兵決計沒有聽過的,只是到了皇宮中需得謹慎。」
程天任點點頭:「知道了,我這就下山去了。」
呼延嬌望著程天任道:「程大哥,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程天任心想此行危險,又不是去玩耍,想要說幾句笑話,但看呼延嬌一臉的堅毅,又不好意思說笑,想了想,便實話實說:「妹子,此行實在危險的很,我一個人去還能尋個機會脫身,你想再加上你,我還要擔心你,哪裡還能脫身?」
呼延嬌聽程天任不讓她跟去,立時臉色漲的通紅:「可是,可是我……」瞅了瞅周圍的人,又實在說不出什麼令人信服的理由,於是更加著急。
程天任看她這副模樣實在於心不忍,像哄小孩似的輕聲道:「妹子,你不必擔心,大哥很快便會搬回救兵,到時咱們不就又見面了。」
任得敬瞅著程天任,忽然搖了搖頭:「不成,程兄弟這樣前去斷然不行。」
李仁孝聽了恍然大悟,點頭道:「是了,相貌自然不會被人識破,但兄弟對我大夏風物皆不熟識,進了城一個人不識,自然很容易被人認出是假冒的,實在太險了。」
任得敬忽然指著不語道:「不語,你平日裡總跟在少主身邊,朝中大臣沒有幾個人不認識,也沒幾個大臣不認識你的。你就與程兄弟走一趟,有你在身邊,便有什麼不周他們也不敢驟然懷疑。」
不語聽了心中有一百個不情願,嘴裡卻不敢說什麼,只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語。程天任見不語不願去,淡淡一笑:「任先生,這個你大可放心,我只說在山中受了傷,以前的事一概記不起了,諒他們也不敢對我怎樣。多一個人去便多一份危險,還是讓我一個人去吧。」
不語聽了忙分辯道:「程少俠,你誤會小的了。我不語雖然只是個下人,卻也曉得些道理。程少俠本是不相干的人,都肯為我家少爺闖這龍潭虎穴,我又怕什麼危險,只是……」他望了望李仁孝,「只是小的自幼便服侍少爺,我這一離了少爺,只怕別人服侍不周。既然任先生覺得我當去,我跟著程少俠去便是了,反正看著程少俠的樣子,便如見到少爺一樣。我心裡也少思念少爺一些。」說著他眼圈一紅,說不下去了。李仁孝也分外動情,用力拍了拍不語的肩膀,卻什麼話也沒有說。
程天任見一個書僮也如此有情有義,不免心中感慨,向眾人一抱拳:「前輩,大哥,任先生,我這就和不語下山去了。大哥,我這妹子就交給你了。」
李仁孝攔住程天任,他雖極力壓制卻掩飾不住心中的激動:「兄弟,從此以後呼小姐就是我的親妹子。只要有我在,決不讓別人傷她一根寒毛。我卻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安排下呼延嬌,程天任心中大慰,爽快的道:「大哥有事只管吩咐。」
「咱們雖一直以兄弟相稱,卻始終沒有結拜,不如咱們今天一拜,你看如何?」李仁孝期待的望著程天任道。
程天任沒有片刻猶豫,毅然道:「大哥,咱們想到一塊去了。」
李仁孝聽罷大喜,二人報了生辰,李仁孝長程天任一歲,程天任「撲通」跪倒在地上,向李仁孝納頭便拜。拜畢起身道:「大哥,今天這一拜,咱們就是親兄弟了。」
李仁孝平白得了這樣一個兄弟,心中委實高興,拍了拍程天任的肩膀道:「好兄弟!」
這時只聽山下軍兵鼓噪,程天任忙向李仁孝道:「大哥,我再不下去,這幫西夏兵衝上來,咱們一個也別想走了。」
李仁孝對這位剛結拜的兄弟竟有些戀戀不捨,握著他的手道:「兄弟,萬事小心。」
程天任故作輕鬆的道:「大哥,只管放心,我的命大著呢。閻王老子怕我鬧他們的閻王殿,哪裡敢收我。」轉頭望了望呼延嬌,「妹子,這下好了。我得了個好大哥,你也就得了個好哥哥,你就跟著他去吧,這我也就放心了。」說罷向一拱手,向山下大踏步行去。
不語跪在地上給李仁孝磕了個頭,嗚咽道:「少爺,我這就去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有機會服侍少爺……」說著竟淌下淚來,拿袖子抹了一把,站起身轉身緊跑幾步,跟著程天任向山下行去。
鐵兀利得雖喝斥了中軍不許放箭,但心中卻知道這中軍只不過的鎮西王派在自己身邊的奸細,自己雖拖延的一時,卻終究不能拖延的許久。只願太子殿下趁機脫身,自己也免得落個千古罵名。那中軍見他久不下令攻山,心中起疑,斜眼望著他,道:「大將軍,時辰不早了,若是不攻咱們便收兵去見王爺吧。」
一個中軍竟敢對自己如此說話!鐵兀利得盡力壓住自己的火氣,卻還忍不住冷哼一聲:「急什麼,請不回殿下自有我一力承擔。」
中軍還待說什麼,抬眼卻望見程天任與不語自山上下來,忙緊走幾步,搶在鐵兀利得前面來到程天任跟前。程天任見這人神色倨傲,心想莫非這人便是什麼左將軍。但見他穿著打扮又不敢十分確定。他正心中拿捏不定,不語忙走上前來向中軍大聲喝道:「你是誰,好大的膽子,便是你們鐵兀將軍見了殿下也不敢失禮,你還不跪下。」
鐵兀利得見果真是李仁孝下山來,心中大急,心想難道太子沒有見到我的字條,這可怎麼處?但中軍就在旁邊,心中縱有千言萬語卻也說不得,只得叉手施禮道:「鐵兀利得見過殿下,末將甲冑在再不能行參大禮,還請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