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任似隨口道:「只因為我們天山中藏著一樣寶貝,這件寶貝關乎大宋江山,只要得了這件寶貝,大宋的江山可謂唾手可得。」程天任忽然止住話語,一邊暗中觀察二人神色。花爾布魯眉心一跳,卻故作鎮定。契爾那已失聲叫道:「九鼎藏寶圖!」
程天任知道了這件寶物的名稱,心中大喜,卻裝作詫異道:「原來大師也知道這件藏寶圖?」
契爾那剛要說話,花爾布魯忽然乾咳一聲,契爾那知道自己失言,臉漲的通紅,立時噤口不言。花爾布魯淡淡道:「江湖傳言終究不可信,千里江山哪裡就由一張小圖決定,小兄弟莫哄老朽了。」
程天任心中冷笑,口中卻道:「大師有所不知了,一張圖實在是沒什麼用處,不過若是兩張圖湊在一起,哼哼……」他哼了兩聲,卻故意打住話頭。花爾布魯與契爾那聽到關鍵處沒了下文,心中著實焦急,花爾布魯猶自故作鎮定,契爾那已急聲道:「『九鼎一現,中原立取』,若兩張圖合在一起便可知九鼎所在,那大宋江山自是唾手可得。」
程天任聽了心中已有幾分明了,心想:原來這兩個寶物是兩張藏寶圖,也可能是一張的兩半,得到這兩張藏寶圖便可按圖索驥找到九鼎。只是不知這九鼎是個什麼東西,竟然關係到大宋的江山?
呼延嬌聽契爾那說什麼「大宋江山唾手可得」,怒道:「我泱泱大國,天朝上邦,英雄輩出,豈是你們這幫金狗說取便取的!」
「你這小丫頭,活的不奈煩了麼?」契爾那聞言大怒,挺掌作勢欲擊呼延嬌。
程天任暗叫不好,暗蓄內力,一掌拍向契爾那身旁雪人,掌力所激,雪人立時齏粉,散碎的雪片漫天揚起,化作無數雪箭,向三人沒頭沒臉襲來。幽雲雙鶴沒料到突起變故,心中大駭,各舞動雙掌,護住全身。程天任心知機會難得,也顧不得雪箭擊在身上的疼痛,飛身靠近花爾布魯,雙指疾點,封了他的穴道。
殘雪落盡,程天任一掌按在花爾布魯背心,向契爾那微笑道:「大師,現在你師兄在我手中,不如咱們做筆買賣,你放了我的朋友,我放了你師兄,你看如何?」
契爾那一時想不明白,怎麼突然之間花爾布魯會落在程天任的手中,雙眼圓睜,定定的望著二人。花爾布魯此時怒氣攻心,向契爾那道:「老二,千萬別信他。南蠻狡猾的很,你放了那丫頭,咱們休想再出去。你快出手,斃了這臭小子,不要管我。」
程天任見花爾布魯竟不怕死,不由有些慌了,若契爾那真的不顧花爾布魯的性命,此事倒棘手了。他笑向契爾那道:「你真的不顧你師兄的性命了麼?」契爾那正在左右為難之間,忽聽一陣嘻嘻的笑聲。眾人順著聲音望去,只見一人坐在一個雪人身上,這人與酒葫蘆樣貌無二,只是著了一身灰衣,手中握著一隻木杖。
木杖翁手中木杖在雪地上輕輕一點,身形疾如閃電,已到程天任身邊,伸手一帶,已把花爾布魯扯開七八步。契爾那見這老者救了老大,而且出手不凡,心中大喜,卻見那老者在雪地上左一閃右一轉,已到了契爾那身邊,左掌一伸,向他頭頂拍來。契爾那吃了一驚,忙抽身閃避。誰知木杖翁旨在救人,並不追擊,趁契爾那移開的當兒,右手在呼延嬌肩上輕拍一掌,呼延嬌只覺身子被一股力道托起,猶如騰雲駕霧一般,等她回過神來時,已穩穩站在程天任身邊。木杖翁出手救了兩人,不但武功驚人,行事也頗出人意表,契爾那大叫道:「你這老頭,到底幫誰?」
呼延嬌也道:「前輩,這兩個金狗……」
木杖翁嘻嘻笑道:「什麼金狗、宋豬,幹麼非得打打殺殺的,大家一團和氣不好麼?所謂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何苦做庸人,大家都做聰明人,不好麼?」
「你……」契爾那剛要開口說什麼,忽然「啪」的一聲,臉上現出五個指痕來。這一掌雖不中,卻使契爾那驚駭莫名。他連看也未看清對方的身手,竟已挨了一招,幸好對方只是教訓一下,若是要取自己性命……
「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打你麼?」木杖翁仍笑嘻嘻的道。
契爾那滿面脹紅,怒目而視。見他不言,木杖翁搖頭道:「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答不出來,當真是天下第一庸人了,那一巴掌就是罰你的。我再出一道題,你們聽著,」木杖翁晃著頭道,「我與老鬼正在松下對弈,老鬼的兒子忽然跑過來沖老鬼叫道:『不好了,不好了,你爹爹和我爹爹打起來了!』,你們猜猜老鬼與他兒子的爹爹是什麼關係?」說罷得意的瞅著眾人。
花爾布魯見這老者行事古怪,心中著實忌憚,暗中凝神防備,對老者的話充耳不聞。契爾那剛受了老者一掌,怒恨交加,只想著報仇,也未理會。呼延嬌皺著眉頭喃喃道:「沒有道理,沒有道理,難不成他有兩個爹爹?程大哥……」她向程天任望去,見程天任也在凝神思索,便不去打擾他,又悶想了起來。
木杖翁見二人冥思苦想的模樣,開心至極,竟高興的手舞足蹈,拍手笑道:「臭小子,這回可難住你了吧,快快認輸吧,你猜不到的。」
程天任忽然眉頭一展,笑道:「前輩,老鬼其實是個老鬼婆。」
這話也點醒了呼延嬌,她喜道:「原來跟前輩下棋的是個婆婆!」
木杖翁愕然的盯著程天任,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點了點頭道:「不錯,你答對了。下一個問題……」
「前輩,答錯了有罰,答對了自然應該有賞才是,不然的話,只怕再也沒有人跟前輩猜謎了。」程天任沉聲道。
木杖翁摸了摸頭,極不情願的道:「臭小子說的有些道理,你說要我賞什麼?」
程天任大喜,道:「請前輩帶我們出去。」
花爾布魯與契爾那聽了都精神一振,二人都是一般的心思,心想只要這老頭把他們帶出去,我們跟在後面不就出去了?只見木杖翁眼珠轉了轉,點了點頭道:「帶你出去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這問題是你一個人答對的,我只能帶你一個人出去。」
程天任看了看呼延嬌,苦笑著道:「前輩的第二個問題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