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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章瞽目五 文 / 蕭良

    「不得無禮!」嵬名永泰的聲音忽然響起,隨著這聲音,眾人眼前一花,嵬名永泰已擋在李仁孝面前,一手托住了嵬名昧勒的手掌。嵬名永泰沉聲道:「二弟,我看倒是你瘋了,連人也認不清,便胡亂動手。」

    嵬名昧勒還想爭辯,叫道:「大哥……」

    嵬名永泰面色一沉,有些慍怒的道:「還不快快賠禮!」

    嵬名昧勒看了看嵬名永泰的臉色,極不情願的向李仁孝一拱手道:「方纔我一時糊塗,幾乎鑄成大錯,我在這裡賠禮了,你要怪罪盡可衝我來。」

    李仁孝定了定神,揮手笑著道:「二叔說哪裡話來,我怎麼敢怪罪二叔呢,只是你也不要怪我這位兄弟吧。」

    嵬名昧勒望著程天任,氣咻咻的道:「但他是漢人,又知道了我們是大夏皇族,若被他逃了去,告知那些該死的宋豬,只怕於咱們不利。」

    程天任心想:此人真是陰險,不論我知不知道他的陰謀,只此一句話,我便休想平安的回去了。他雖明白嵬名昧勒的心思,這話卻說不出口,只道:「你要殺便殺,誰希罕你什麼大夏皇族!」

    嵬名永泰略一沉吟,即道:「既然這位小兄弟已與殿下結拜,自然不能再回去,就隨我們一同回大夏吧。」不容程天任分說,命令道,「夜已深了,大家早點休息,明日一早便回朝。莽古拙、濟阿遼你們二人今夜守在少主的帳篷中以防不測,出了什麼事,提頭來見!」說完便自回了大帳。

    程天任還想說什麼,李仁孝扯了扯他的衣服,拉著他回了帳篷。兩個壯漢跟在二人後面一同進來。李仁孝道:「二叔脾氣暴臊,但人是不錯的,你不要往心裡去。」

    程天任看了看莽古拙與濟阿遼,一肚子的話不知該如何講,只道:「你果真是大夏皇族?」

    李仁孝道:「我父親便是大夏的皇帝。那位年長的,也就是香兒的爹爹是我國的鎮西王,執掌我大夏國的兵馬。二叔是西平王,他們都有一身了不起的功夫,是大大的英雄。這次來大宋,一是打獵遊玩,二是爹爹有意要我見識一下大宋的人情世故。只可惜剛來了兩天就要回去了。」他又微笑著道,「因為我們時常與宋朝交戰,他們定是誤會你是宋朝的奸細了,你放心的跟我們回去,看看我大夏的風物也好,你什麼時候想家了,便送你回來。」

    程天任心想:去大夏看看倒沒什麼,只怕要丟了性命就不好玩了。總想著找個時機,把自己聽到的事講給李仁孝,但這一夜裡兩個隨從看得甚緊,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第二天,眾人收拾行裝,向西夏行去。

    接連走了五六日,一路上都有人「侍候」李仁孝,竟無一次單獨相處的機會。香兒又纏著二人玩耍,程天任怕她也是嵬名永泰的眼線,更不便說什麼。

    這日已到宋與西夏交界處。

    既然沒有機會,程天任索性放下心來,留心觀察沿途景物。這裡果真與大宋風俗迥異,不但衣著用度不同,說話走路也不一樣。在大宋男女授授不親,女子少出閨門,在這裡竟不以為意,隨處可見妙齡少女遊走於街市之間,且見了人也不知迴避,更有那膽大的還望著諸人指指點點,至於男女之間拉拉扯扯的更是屢見不鮮。這種情景程天任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一時只覺新奇無比。

    眾人且行間,前面忽然一標人馬直衝過來,奔到切近,勒住坐騎,為首的一個漢子道:「末將鐵兀利得受丞相之命,前來迎接太子殿下與王爺!」

    嵬名永泰提馬來到前面,向鐵兀利得點了點頭,道:「鐵兀利得將軍,辛苦了你。勞你與二弟護送太子殿下還朝,我要去一趟天山,拜候恩師。」與鐵兀利得交割了,他便帶著四騎從別道奔天山而去。

    程天任不知鐵兀利得是誰的人,心中的話便忍住了,更不敢多說。嵬名昧勒幾番要對程天任下毒手,卻又礙著李仁孝與鐵兀利得,都沒有得手。一路上人煙漸漸稠密起來,再行了五日,便到了西夏國都興慶府。

    遠遠的便望見城門口旗旛羅列,顯是迎接的人馬。早有小校飛馬前去報信,緊接著鼓號齊名,幾隊人馬迎了上來。行的近了,才見為首的是一個年約五旬的老者。這老者衣著整齊,舉止穩健,在離眾人一箭地之處,止住坐騎,下了馬,垂手側身而立,恭候著李仁孝。

    李仁孝向那人呶了呶嘴道:「兄弟,這位便是我西夏第一能臣,大丞相陸振衣。他是我的老師,也是你們漢人呢。」

    程天任聽說是漢人,便對此人存了幾分好感。心想:他既然是丞相,必是對皇帝最忠心的了,定要想辦法告訴他嵬名昧勒的陰謀。

    隔了很遠,李仁孝便翻身下馬,急向陸振衣趨去,陸振衣迎著李仁孝倒身便拜,嘴裡道:「殿下一路鞍馬勞頓,老臣迎接來遲,萬望恕罪。」

    李仁孝急忙攙起陸振衣,挽著他的手道:「老師哪裡話來,老師日理萬機,還勞您遠接,我心裡十分過意不去呢。」

    陸振衣正色道:「殿下國之儲君,再小的事也是大事,為臣的再大的事也是小事。」

    嵬名昧勒縱馬來到近前,向陸振衣道:「陸老,我們確實累得不行了,別在這裡囉嗦了,快快回城吧。」說罷也不待陸振衣回答,縱馬急奔而去。

    陸振衣望著嵬名昧勒的背影搖頭歎了口氣,也不再說什麼。李仁孝拉過程天任,向陸振衣道:「老師,這是我新結識的朋友,叫程天任,他也是漢人。」

    陸振衣望著程天任,仔細看了兩眼,冷冷的道:「金人未必都壞,宋人也未必都好。人心難測,殿下交友還需慎重。」

    聽了這話,程天任對陸振衣的好感一掃而空,忍不住道:「我看你這個宋人就不是什麼好人!」

    旁邊眾人嚇了一跳,都吃驚的瞅著這個大宋來的孩子,誰知陸振衣也不著惱,只回身向鐵兀利得道:「有勞鐵兀利得將軍把這個小孩帶回去,嚴加盤查,看他有無可疑之處。」

    李仁孝急道:「他救過香兒的命,決不是壞人,丞相就饒了他吧。」

    香兒也跑過來,拉著程天任的手,道:「他是我和孝哥哥的朋友,你們誰也不許動他!」

    程天任忍了這許久,終於忍耐不住,怒聲罵道:「原來你這老兒與嵬名昧勒一般,都是該殺的。有本事你一刀把小爺殺了,反倒痛快!」

    聽了程天任這話,陸振衣轉過頭來,望著程天任,思忖了片刻,忽然道:「既然這個小孩救了百合公主,不如百合公主把他帶回王府,你看如何?」

    香兒聽了大喜,拍著手道:「好,好!」

    李仁孝還要再說什麼,陸振衣道:「就這樣吧,皇上還在皇宮等候殿下,不要為無謂的人耽擱太久,這就回宮吧。」陸振衣揮了揮手,眾人簇擁著李仁孝向城裡走去。李仁孝向程天任大聲道:「程兄弟,我會去王府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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