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康先生倒騎毛驢
蝶兒帶著珍兒珠兒兩個小丫頭。在屋裡一陣子翻箱倒櫃的,整理出好些新衣裳新鞋子,還有被單被面,枕套等一應床上用品。隨後又在一個小櫃裡拿出兩套姻脂水粉。
珍兒珠兒是兩個新來的小丫頭,不過十二三歲,看著一應物品便不由的眼花花,那珍兒好奇的問:「蝶兒姐姐,整理這些東西要做啥呢?」
蝶兒將被單被面打了一個禮包,又將那衣服鞋子另打一個禮包,見珍兒睜大著眼睛問,便笑著道:「大柱要成親了,三夫人讓我挑出來,這是要送給新娘子的,這只是其中一部份,夫人那裡還有,另外,還專門撥了一個小院子給大柱成親後住,夫人捨得呢。」
珍兒和珠兒雖然才到曲園不久,對主人家還有些怯怯的,只是上月,魚兒姐姐成親。,這回大柱成親,看著夫人都是大筆大筆的送出去,兩小丫頭小歸小,但也不是毫無心眼的,這時便想著,如果以後自己成親,只要有一半就知足了。
那蝶兒看著倆小丫頭的樣子,哪還不知她們想些什麼,畢竟這些東西自己也是想過的,便伸著手指戳著兩個丫頭的額頭打趣:「沒羞沒臊的,怎麼,就想著自個兒成親的事情了。」
「蝶兒姐姐,沒呢。」珍兒嘴甜些,便攀著蝶兒的胳膊肘,討好的道。
「沒就好,我跟你們說,三公子和三娘子待下人一向和善,但卻不是那好糊弄的,你們平日做事只管著盡心盡力,莫要學到偷奸耍滑的,前幾年,家裡有個叫來寶的下人,平日事情不好好做,好吃懶做,手腳不乾淨被逮著了,被趕出曲園。如今這一帶的主人家,沒什麼人敢用,混不下去了,前些日子我聽保長的娘子說,那來寶如今在城裡的一戶人家做下人,那家人待下人苛刻的很,來寶後悔了,央著保長的娘子請她說項,說想回來,只是這世上又哪後悔藥可吃。」
蝶兒邊說著,邊帶著兩個丫頭把東西搬出來。
正好碰到抱著被子出來曬的紫衣,紫衣聽著蝶兒的話,便笑道:「蝶兒姐姐如今也是頭了,管著三個兵,說話都帶著威氣,倒是有大管事的樣子了。」
「你這丫頭的嘴皮也是不饒人的,倒是埋汰起人來,記著,我以後一定找回。」說著,又疑惑了,想著三夫人將珍兒和珠兒交給她帶。可也只有兩個哪,哪兒三個兵,便道:「哪來三個啊?」
紫衣一手抱著被子,一手指著自己的鼻子:「我不也是一個嘛。」
蝶兒立時就笑了,橫了她一眼:「你這丫頭,倒是會說好聽的。」立時幾個丫頭都笑了,然後蝶兒揮揮:「別扯了,都趕緊幹活,我這邊去秀公子那裡問問,這天眼見著就要涼了,取暖的東西都要準備了,秀公子那裡又新娶二房,三夫人著我去問問,還需不需要新添置東西。」隨即又轉身對珍兒道:「你等會兒去四公子那裡問問,看他有沒有什麼需要添置的。」
「嗯。」珍兒應了聲,然後各幹各的活兒去。
此時,小淘正跟鵝兒在屋裡說著話,那言氏是縣裡一捕頭的女兒。
當初這事,還是鵝兒做的主,沒法子,她三年無所出,再好的感情也抵不上無後為大這不孝的大罪。
「我看段氏似乎有些不太高興?」小淘問,前些天,小淘跟段氏聊天的時候,從段氏的語氣裡,似乎對那言氏有些不太待見。
「婆婆是氣夫君之前沒跟她通口氣,我聽婆婆的意思,似乎是有意把蟬兒許給夫君的。」鵝兒淡笑的著,小淘看著鵝兒。三年不見,鵝兒身上居然多了一種滄桑的感覺,儘管鵝兒在她面前總是一副高興的樣子,可有些東西還是瞞不了人的。
至於段氏的心思,小淘也懶的理會了,這是他們家的家事,小淘也不好插手,只得給鵝兒灌輸些女兒家自立自強的思想。然後送了鵝兒回自己的小院。
這段時間家裡是喜事也多,煩神事也不少,弄得小淘一個頭兩個大。
這時,小寶哥同狗兒下學回來,看著自家媽媽坐在一處發呆,便上前笑道:「媽媽,今天武王廟前的路修好了,爸爸還帶著保長,廟祝以及康先生弄了個剪綵的儀式,真是奇怪了,好好的大紅布,大紅花,做什麼非去剪兩刀。」
小淘叫小寶哥的逗樂了,倒也忘了之前的煩神,知道侯岳又在搞怪,便笑著:「等你爸爸回來。你問問他就是了,為什麼好好的大紅布非剪兩刀才甘休。」
小寶哥點點頭,拉著狗兒要回小書房做功課,才走兩步又想起個事轉身對小淘道:「媽媽,武王廟那路過上,還建了一個個的檯子,爸爸說咱們家也有一個,能不能給我用?」
「你用來做什麼?」小淘問道。
「我跟盧元厚說好的,這一般的百姓,識字的人少,我們想趁著課餘的時候擺個字攤。幫人寫寫東西的,爸爸說,他是幹這個起家的。」小寶哥道。
侯岳倒真是幹這個起家的,當年在柳城,侯家最困難的時候,侯岳就是擺字攤,順便還弄了個鐵口直斷的名聲。於是小淘便道:「那行,給你們留著,不過,我可說好了,做事要有始有終,不可半途而廢,幫人寫東西時也要認真負責,要知道萬一幫別人寫錯字,有時候一字之錯,繆之千里,這個可不是開玩笑的,還有,做這一行,別人叫你們看的東西,寫的東西都是要保密,若是做不到,就失了信譽,人無信,則不立。」
那狗兒聽小淘說的這麼慎重,卻是有些怯了,拉了拉小寶哥的衣袖:「咱們還是再考慮考慮吧。」
不過小寶哥卻是上遇強愈強的性子,這會兒便直著脖子大聲的說:「我能做到。」然後又拉著狗兒跑了出去,說是去找盧元厚再商量。
這小子跟盧元厚算是不打不相識,只今兩家又是親家了,兩小子倒是玩倒一塊兒去了。不過到了門口,卻叫剛進門的侯岳一把抓住:「都要吃飯,還往外跑,你小子,現在越來越不得了,都能寫詩嘲笑先生了,這幾天。下了課回家,就給我乖乖的在家書房裡抄書。」
狗兒在一邊張嘴欲言,卻被小寶哥一把拉住,這小子氣哼哼的看著自家老爸,飯也不吃了,拉了狗兒進書房,蝶兒照顧了小寶哥幾年,最是心疼他,見小公子倔了性子不吃飯,便連忙偷偷的裝了飯菜送到書房去。
兩夫妻也只當沒瞧見。
「這小子,越大脾氣越倔了啊。」侯岳摸著鼻子道,連老子的面子也掃。
「你也是的,教育手法太單一粗爆了吧,盡抄書。」小淘好笑的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手字怎麼來的,就是抄書來的。」侯岳道,小淘才想起,剛穿越那會兒,侯岳天天抄書,家裡屋外的一池水倒叫他弄成了烏黑色。
「怎麼還想子承父業,把你這個侯書一代一代傳下去啊。」小淘打趣道,又問:「小寶哥寫了什麼詩嘲笑先生。」
侯岳從懷裡拿出一張紙,是康先生倒騎毛驢詩,原來康先生前些日子積了些錢,便去買了一匹毛驢來代步,只是他沒騎過毛驢,第一次騎弄錯了方向,倒著上了驢,那驢又是剛買來了,一時受了驚,就在武王廟的後院亂跑了起來,把個先生嚇的,哇哇大叫,最後跌下毛驢,情形狼狽不堪,卻不想叫學生弄出了倒騎毛驢詩來。
「這詩寫的不錯啊,很形象,好像咱們的兒子還沒這才情吧。」小淘看著詩道,自家兒子幾斤幾量更,做**最清楚。
「詩是盧元厚那小子想的,這小子如今已是小有才名了,持筆的卻是咱們兒子,最後事反,那自然找到咱兒子了,咱兒子也講義氣,還就頂了下來。」侯岳道。之前在武王廟學堂裡,那康先生氣哼哼的把這詩交給他,好在那二牛悄悄的跟他說了,詩是盧元厚想的,說小寶哥字寫的好就請他代筆,這事一發,筆跡一對,小寶哥就跑不掉了。盧元厚這小子,可是有些滑頭。
「我看是傻。」小淘笑著道。
「沒法子,他老子傻,小時候,我不知代我那堂弟吃了多少回老爸的竹筍炒肉絲。」侯岳嘿嘿的道。不過小淘的小女人心思,覺得還是有必要加強小寶哥這方面的教育,有義氣是好事,但要分清好壞,可不能學他舅舅那樣叫人利用了去。
吃完飯,侯岳又跟著侯山聊了會兒,也叮囑他這些日子多看看書,明年正月後,參加太學的入學考試,這個考試一通過,侯山同學就能成為太學生的一員了。
侯山小時候就是個小正太,這長大了俊的很,他一到曲園,家裡的許多小丫頭都明顯興奮些,有事沒事的都要去關心去句,倒常常弄了他一個大紅臉。
侯岳搖搖頭回到屋裡,直說自己這小弟可比自己有女人緣,又說,還要叮囑小弟在長安要注意些,長安的一些公主郡主的可是十分眼熱這種少年郎的。
「那也好啊,指不定咱們四弟還能弄個駙馬當當。」小淘笑道。
「你當駙馬好當啊?」侯岳瞪了她一眼。
兩夫妻說說笑笑,最後又說到侯秀的頭上,侯岳便有些煩惱的樣子,侯秀擔是的朝廷的官,這次回來述職,吏部卻遲遲沒有下文,想來自己和侯君集都是在秦王府供職,如今朝廷和天策府顯然有些不對付,侯秀自然要受冷遇。
再看看,若不行,也只有介紹進天策府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