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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章殿前歡 文 / 月無盈

    就在二人兀自納悶的當兒,忽地又是一聲「叮」的琴音破空而來,直入二人耳膜。轉眼間,琴音便叮叮咚咚地連接起來,而梅用只覺得琴音中竟然暗含些許召喚之意,只一聲聲引著二人沿著滌垢泉邊向林中深處而去。

    琴音忽高忽低,且帶且引,二人也未費什麼力氣,略略找尋片刻,便在東側泉邊的一塊大石上找到那副正平穩地放著的瑤琴,一雙整潔而修長的手正上下翻飛自顧自的琴弦,那當真是一雙很是迷人的雙手,單是看看便已經是件人間美事,更遑論著這雙手尚且可以在琴上發出如此美妙的天籟之音!

    方才二人聽聞其隨心所欲,竟然可做到召喚,引路的琴聲,只道定然是個武林前輩高人,卻哪裡想到此人看來也不過年紀比梅用略大,卻也不過二十四五歲左右,樣貌雖然說不上如何俊美不凡,一眼看去卻甚為舒服,再加上他那一襲純白的書生打扮,看來全然無半分江湖氣,反而更似在朝廷貢院內出出入入的書生舉子,只是此刻在這霧靄繚繞的滌垢泉邊忽地出現此人,自然平添幾分神韻,竟然頗有仙風道骨之感。

    那書生卻好似未見到梅用謝和語二人一般,仍自顧自地撫琴唱到:

    「暢幽哉,春風無處不樓台。一時懷抱俱無奈,總對天開。就淵明歸去來,怕鶴怨山禽怪,問甚功名在!酸齋笑我,我笑酸齋!」

    一曲小令唱罷,梅用心中卻似乎明白了些許,忙上前施禮道:「閣下以琴聲引我二人至此,定然是有事,閣下有何目的不妨明言。」

    那書生此時亦起身規規矩矩地還禮道:「小生乃是一介寒儒,本來與世無爭,眼下卻不才正是有件要緊的事想麻煩二位大俠,仗義出手,救人於水火之中!」

    梅用細細回味一番剛剛那書生所唱,心中一動道:「閣下可就是那個號稱百曉書生的那個酸齋麼?」

    酸齋生不假思索,一口應下道:「正是。」

    梅用聽聞此人這般輕描淡寫地便一口認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不由得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書生氣十足的酸齋,心道:原來此人便是江湖中人人談之色變的酸齋生!說起來只因酸齋實在算是個奇人,天下幾乎人人都知道他除了輕功外,連半點拳腳功夫也不會,但江湖上膽敢招惹他的人只怕不多!原因無他,只有二字:秘密!這世上沒有人是沒有秘密的,而也沒有多少秘密是酸齋不知道的。不過江湖上對於這位百曉書生姓名、出身、來歷、甚至容貌身材等等等等江湖上所知者怕是鳳毛麟角了。但是即便酸齋生神秘至如此,想來這世上也沒有人敢於膽大包天,信口開河自認是幾乎無所不知的酸齋吧!

    因此梅用對此人身份也未加懷疑,只是奇道:「素聞酸齋號稱百曉,可未卜先知,趨吉避凶,竟還會有須有求於人之時麼?」

    酸齋生卻也不回答,只瞧瞧梅用身旁的謝鶴語道:「素聞梅大夫的規矩乃是:狗熊免談,醫人千兩,既然梅賢弟如此堅守原則,立志做個有名的千兩醫生,卻不知謝姑娘的千兩銀子是在何時付與梅大夫的?」見謝鶴語雙眼一翻,不屑地白了自己一眼,卻也不在意,只是笑笑又道「既然梅大夫可以為美人破例,我今日有求於人卻又有何奇怪之處?」

    梅用聽聞此言心下卻也不由得一驚,沒想到此人竟對自己一舉一動如此瞭如指掌!心下知道再多辯解也是無用,只得硬著頭皮道:「閣下有何事不妨直說,在下定竭盡所能。」

    酸齋生撫掌大笑道:「很好!痛快!」說完竟然彎下腰,開始收拾起地上的瑤琴,牢牢地負在身後,這才又道:「所謂天意不可違,冥冥中自有定數,即使強大如神佛仍然有不肯抗拒的命運,更何況小生只是一介書生,不過是個多識得幾個字的讀書人罷了。唉,說起來百無一用是書生,這些年迫於生計,小生才不得不仗著會些粗淺的輕功及些追蹤打探的小伎倆,靠走南闖北,賣些消息了以餬口。無奈小生愚鈍,總想不出個兩全其美的解決之法,這些年不知不覺便結下了不少梁子,均揚言要將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生挫骨揚灰!」說到此竟然有些悲從中來,忽地抬起頭感激地看看梅用,又道:「不過,還好閣下及時出現,答允幫助小生如此重要的大忙,小生感恩不盡。」

    說完忽地撮唇長嘯一聲,竟然郎聲道:「諸位豪傑,梅用梅神醫答應為小生出頭,各位若想與小生了結恩怨,請先至滌垢泉邊會過梅神醫再說。」言罷幾個起落,竟瞬間消失在梅用二人眼前,梅用暗道:此人輕功果然名不虛傳,自己若發梅花針是否會有十成把握將他擒下?

    未容梅用多想,只聽得忽然一陣散亂的腳步聲伴著「哪裡,哪裡」嘈雜之聲逐漸傳來,片刻這仙境一般的滌垢林竟然陸陸續續湧入三四十人,服飾容貌千奇百怪,各色人等不均,卻個個提槍扛棒,拖刀拽劍,滿面殺氣騰騰,自然並非為欣賞美景而來,反而甚是煞風景!

    那群人進的林子,戒備地緩慢呈口袋狀,眨眼間便將梅用與謝鶴語圍個水洩不通。

    二人也不敢怠慢,梅用左手指夾緊梅花針,謝鶴語更加「唰「地抽出寶劍,嚴陣以待。

    那群人相互看看,忽地其中走出個高瘦的漢子,輕蔑地瞧瞧梅用道:「你就最近江湖上那個梅用郎中?」見梅用毫不理會,又自顧自說道:「在下霍家莊二公子霍易。」

    「不錯!只是小生當真沒想到閣下竟然仍可恬不知恥地自稱姓霍?」一個聲音慢悠悠地在眾人頭頂上響起。眾人急忙抬頭望去,只見就在謝鶴語及梅用此刻所倚的大樹的一根兩個普通孩童怕是都難以支撐的樹杈之上,此刻正穩穩地舒舒服服地站著個背後背琴,手中拿著本好似賬冊般書本搖頭晃腦之人,卻正是不知何時去而復返酸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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