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婦人聽的更怒,尖聲叫道:「好大的膽子!我崆峒派豈是任人辱罵的?今天我青萍劍趙水萍就要收拾你這混小子!」
吳天哈哈笑道:「原來是崆峒派姦夫淫婦的淫婦啊。告訴你,老子是黃龍皮家的人,這是我們小姐,專門為少林來收拾你們這群敗類的。」對方雖然是崆峒掌門洪萬里之妻。不過,吳天此時看武功也不過泛泛,一點也沒把她放在心上。這倒不是趙水萍的武功不行,而是她和吳天的差距太大。
就要動手了,趙水萍反倒冷靜了下來,沉聲道:「好你個批家,為虎作倀。今天收拾了你們,也好讓少林的狗們都知道該不該亂咬人!」
這可把皮千雪惹火了。她怒叱道:「你崆峒又是什麼好東西?邪道有三個幫派就是你們崆峒派在背後暗地裡支持的。崆峒表面風光,其實也不過是雞鳴狗倒之輩!」皮家的情報網真是厲害,好多江湖上的隱秘之事他們都查的清清楚楚。
隱秘被人揭穿,趙水萍心裡又驚又恨,當下大喝道:「好你個皮家!休怪本座不講情面了,拿下他們。」
「是——」
她身後的一干崆峒弟子,齊拔劍圍向吳天三人。
「悶了怎麼幾個月,今天總酸可以動手了,可惜就是沒帶劍來。」葉華山一握雙拳,當先一拳打向他前面的一人。那人一劍刺來,葉華山立馬變拳為爪,一把抓過對方的劍來,左拳趁勢給那人肚子一拳,那人即慘飛而出。葉華山手中的劍放在背後一抗,擋下了背後的一劍。
「乾坤轉換手,有點功夫!」趙水萍一聲冷哼,表面上雖然不屑,心中卻對吳天他們多了分戒備。確實,在趙水萍報出了名號還能不退的,也絕對不是易於之輩。
皮千雪看了葉華山奪劍的方法,也學著使出乾坤轉換手,準備奪下對面一人的劍。那人也看見了葉華山的動作。這時他劍一沉,右掌劈出一掌,在上他身邊一人搶著一劍斜刺過來,根本不給皮千雪奪劍的機會。皮千雪手勢一變,輕輕合攏起來似一朵欲開的蘭花,然後然後張開,那人眼前一晃,胸口已挨了一記重擊,吐血而退。皮千雪此舉色沒能搶下劍來,卻重傷了一人。
「蘭花拂穴手,可惜火候太淺。皮家真是有錢,什麼武功都能學到!」趙水萍卻是好眼力,一眼就看穿皮千雪所使的武功和火候。她沒有見過吳天,現在也只把他們當成黃龍皮家的人。
「你還是當心你自己吧。」吳天右手一拂,衝向他的五個人就這麼莫名其妙的飛了出去,不知生死。然後吳天一拳攻向趙水萍。
趙水萍見吳天這一拳平淡無奇,又無氣勢,不由一聲冷哼,劍也不拔,右掌單掌擊出,迎上吳天那一掌。拳掌接實,趙水萍只覺吳天拳上突然如洪水爆發,力道狂瀉而來。她大驚之下,反應極快地一加力,人被吳天震退五步,撞翻了兩張桌子。雖然沒受重傷,但是內俯隱隱做痛,已然受了輕微內傷。她怒叱道:
「好小子,卑鄙!」
吳天一聳肩道:「是你自己不行,怪不得哥哥我。」說著,他對著趙水萍又是一拳。
這次趙水萍不再托大了。她一拔劍,身上氣勢突的一盛,劍若蛟龍,直取吳天面門。吳天拳頭一收,轉移到右面,雙拳連擊,攻向趙水萍右面空門。
有劍在手,趙水萍發揮出了九轉劍法應有的威力來,劍光霍霍,如一道白色的巨大光罩,慢慢的包住了吳天。吳天看的不由暗道,這趙水萍不愧為崆峒派有數的高手之一。這九轉劍法使來,威力大增。吳天見獵心喜,反倒不急著進攻。
剛開始那會兒,葉華山還只是傷人,並沒有下毒手。可是這會兒打下來,對方也形成了包圍,皮千雪在六個人的圍攻下,雖然無大險,可看她香汗淋淋的樣子,打的十分吃力。於是,葉華山臉孔一冷,手上的劍突然加快,連續如狂風般的三劍,勢不可擋的連傷三人,背後卻也挨了一劍,只是不知道傷的重不重。這些天葉華山的努力終於見了效果。他左手一記劈空掌,然後右手的劍突然殺出,劃開一名崆峒弟子的脖子,那人立刻倒地而亡。其他人看的更是大怒,猛攻葉華山,能有多狠是多狠。葉華山夷然不懼,把華山派最上乘的劍法使了出來,又殺一人。華山派十幾年沒派弟子行走江湖,這些年青的崆峒弟子也認不出這是華山派的劍法,而趙水萍專心的對付著吳天。
吳天也留意著皮千雪和葉華山的情況。崆峒到底是能和少林對干的大門派,門中弟子也不乏高手。十幾個人圍了葉華山和皮千雪,就讓他們兩都忙出了一身大汗。吳天心裡擔心皮千雪出個什麼意外,也不待留手,大喝道:
「讓你們崆峒派見下我們皮家的實力!」
他突然一閃身,如白駒過隙般穿過趙水萍的層層劍影,擊中了趙水萍的左肩。趙水萍如糟雷殛,一聲慘呼,人被打飛出了酒樓,掉在了街上。其他崆峒的弟子見他們的掌門夫人被一個年青人一掌打飛了出去,具是心生懼意,一個個大驚之下,紛紛躍出歡喜樓,只剩下吳天三人和被葉華山殺死的和打的動不了的留在這裡。
「要追嗎?」葉華山一揚劍,問道。
吳天笑道:「要殺他們的話,他們早就全死在這裡了,殺他們是少林的事,我們何必多手?你包下傷口,我們下去喝酒去。」吳天自武功大進以來,都是和恨天交手,次次皆輸,反倒讓他看不清自己的實力。這次碰上了青萍劍趙水萍這個江湖中的一流高手,總算看出了現在自己的功力,說話間也流露出無比的自信。
葉華山毫不在意地道:「一點小傷而已。這裡是坐不了了,下去吃東西羅。」
皮千雪也道:「打的真累人。下去喝口酒去。」
三人走下樓去,幾個店小二和老闆一臉驚懼的看著他們。這樓裡吃飯的也只剩下一個桌子上的一個中年文士了。
吳天對酒樓老闆道:「哥哥我叫的先送上來,再來一個蓮子羹,其他來一盤滷牛肉,醬豬頭肉。快點,這些銀子,算賠你樓上爛的東西的錢。」吳天扔出兩個銀子,有十幾兩。
那老闆看有人賠錢,一時轉悲為喜,忙陪笑道:「是,是。你們幾個站著幹什麼?還不快去給客人端東西上來!」
吳天隨便找了一張桌子坐下。皮千雪坐在他的右手邊,道:「難怪我爹不讓我出門,看來我武功真是不怎麼樣,要不是這些日子師傅教我的武功,今天我連這些崆峒弟子都收拾不了了。」
葉華山樂觀地道:「你現在已經很不錯了。崆垌的人也不是那麼好啃的,我還不是受了點小傷。不過沒關係,再練上幾個月,我們也會想吳天哥一樣厲害的。」
皮千雪對今日自己的表現還算滿意,點了點頭,她也相信,有恨天這麼用心的教他們,用不了多久,他們也能成為一流的高手的。
這時那中年文士走過來說道:「高手就是像你們一樣,能一個打倒十幾個崆峒的弟子,還可以不受什麼傷。而真正的絕頂高手,則是一揮間便致對方於死地,就像吳兄弟一樣。這位兄弟,是吳天吧?」
吳天剛打量過這中年文士一眼,並沒有發現他有什麼異常之處。這時他再仔細用神識一探,竟在對方身前一寸的地方給完全擋住了。這中年文士一臉含笑,實在看不出年齡來。他雙眼神光流動,不注意根本就看不出來,卻在他身上看不出一點武林高手的風範,倒像是個平常的讀書人。這卻讓吳天大吃了一驚,對方當以到了反璞歸真的境界。吳天在心裡暗暗提醒自己,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話確實是最好的哲理,如恨天所說,現在的他,還不是最強的。看對方並沒有什麼惡意,吳天還是很小心的問道:
「這位兄台當而已是絕頂高手了?只是不知對哥哥我有什麼見教?唉,還沒問兄台尊姓大名呢?」
中年文士一抱拳道:「在下姓仇,名劍鋒。湊搶看到了三位在樓上教訓崆峒的那掌門夫人,正好在下對吳兄弟慕名已久,所以就不請自來,打擾了。」
吳天在自己的記憶中並沒有聽說過江湖有仇劍鋒這號高手,他見皮千雪也沒什麼反應,當也不知道。便笑道:「好說,既然遇上了便是緣分,老仇,坐下來喝一杯。」
仇劍鋒也不客氣,一聲「叨擾」,坐在了吳天對面。
店小二把仇劍鋒的碗筷拿過來,用女兒紅給他們四個各倒滿了一杯。葉華山見菜端了上來,就瞄準菜去了。
仇劍鋒一舉杯,笑道:「在下借花獻佛,來,敬三位一杯。」
「請——」
四人舉杯共飲。
吳天看著仇劍蜂,說道:「老仇你不是本地人吧?這歡喜樓的醉雞可是遠近聞名,嘗一嘗,試下口味如何?」
仇劍鋒並不避開吳天的目光,淡然笑道:「在下只是路過這,正好中午便來這裡填下五臟廟,聽的店裡小二介紹,以先吃過半隻了。這裡醉雞的味道確實名不虛傳,讓在下胃口大增了。現在,在下可又不客氣了。」
皮千雪見葉華山一個勁的低頭猛吃,出言勸道:「葉兄弟,你慢點吃,還多著呢。」
吳天笑著對仇劍鋒道:「我們山裡人,不講究什麼禮數,老仇你可別見怪。」
「山裡人,山裡人…」葉華山跟著說了兩句。
仇劍鋒長笑一聲,別有深意地道:「三位都是江湖上的名人,可稱不得山裡人。一個能獨自挑上萬劍堂的吳天,一個是皮家的獨生女,一個華山派的弟子。」
「哈哈,老仇你真是好耳力,好眼力。來,哥哥我再敬你一杯!」吳天一舉杯,大笑道。
「請——」仇劍鋒仰頭一口就是一杯下肚。
吳天一邊站起來給仇劍鋒倒酒,一邊問道:「不知道老仇在江湖哪一派過日子呢?你這麼好的武功,哥哥我還沒聽說過你呢——」
仇劍鋒謙虛地道:「自家練了點武功,就隨便在江湖上闖闖,求的是個口腹之安和個逍遙自在。現在江湖上各門各派打的熱鬧,在下也無意淌這趟渾水。」
吳天當下嗤笑道:「你看這少林不跟崆峒打著的嗎,他們愛打打去,江湖上也平靜的太久,讓他們熱鬧一下也好。」
「這倒不能這樣說。」仇劍鋒道:「江湖上總是二三十年就一次風雲變幻。說明白些,就是正道二十年斜道二十年,雙方是相互登台唱戲。兩方這一爭鬥,又哪來的平靜日子?說穿了,什麼是正?什麼是邪?大家都是嘴上說的好聽,其實,扒開皮全是一路貨色,誰也沒臉罵誰!」
吳天聽的雙眼一亮,暗自同意仇劍鋒的所說的,他沒在江湖上久混,多這麼道理根本不知道。他只是從恨天那聽來的在自己心裡形成的想法,正如朝代不斷變化,吃苦的還是老百姓一樣,江湖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地方,很多時候,道理是行不痛的。仇劍鋒這不羈之言,引起了他心中的共鳴,他覺得應該和仇劍鋒更親近一些。對仇劍鋒一豎大拇指道:「老仇說的好,說的妙!哥哥我就說正和邪沒什麼分別嘛,只是說不出這道理來。你看萬劍堂和蒼雄堡都是邪吧,他們自己還不打上了。再說崆峒和少林都算是正,不也自家打上了嗎?借用老仇你的話,說穿了,大家一路貨色!來,老仇,哥哥我為你的話再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