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魂黑風。」對方依舊一臉冷笑,似乎他天生便一副這麼的面孔。
「呸——」吳天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無比輕蔑的看著黑風。嘴裡用有多不屑就有多不屑的語氣說道:「黑風老兒,你也算是江湖上一個有名有號的人物了。他奶奶的,背後偷襲人這種事你也做的出來?他奶奶的,萬劍堂難道要的就是你這樣的長老嗎?呸,我看你們萬劍堂比青狼會都不如。」
青狼會是只要拿了錢,就幫殺人。也不管殺的人是好是壞。曾經有人說,青狼會的人收了錢之後,你要他把他自己的親人殺了他們也會照做。青狼會這樣的規矩殺了江湖上不少黑白兩道的高手,這便引起了江湖公憤。只要青狼會的殺手一露面,就會被人追殺。這兩年青狼會的老窩一直在到處轉換,就怕被黑白兩道的人察到了一起去圍剿。吳天拿萬劍堂和青狼會相提並論,連鐵石心腸的黑風也要被氣的殺人。
黑風一張臉冷的都可以滴下手來了。他冷哼一聲道:「跟一個打賭不認輸的無恥之徒用不著講什麼手段!」
「呸!」吳天又吐了一口口水,朝黑風冷笑道:「你就知道放屁!我又沒輸,怎麼是打賭不認輸了?哥哥我能跑掉是我的本事,怪只怪游仁光那小子自己沒本事抓住我。你他奶奶的又是憑什麼說是哥哥我輸了?」
吳天一肚子歪理,或者說他跟本就沒有正理。而且你臉批夠厚,夠無恥。黑風要和他講理,那就相當於雞去勸老虎不吃肉改去吃草——這不是送上門的嗎!
黑風還是一張冷臉,道:「那你是對你自己的輕功很自信了?」
「那當然!」吳天一拍胸膛,叫囂道:「哥哥也聽說你的輕功也好像很厲害來著。傳說中你和十隻烏龜比輕功結果你把它們全贏了是吧?不過你別以為你能贏烏龜就能囂張了。哥哥便不信邪。我們來比場輕功你敢嗎?不過先告訴你,哥哥我贏了你你馬上給哥哥跪下磕頭道歉。」
黑風忍住心底的怒火問道:「那你輸了又怎麼辦?」
吳天不屑的看著黑風,好像看著一隻猴子似的。老半天他才誇張的叫起來:「我會輸嗎?難道我會輸給你這麼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嗎?哼——要是哥哥一不留神加小心莫名其妙的輸給你看來的話,那哥哥便隨便你怎麼處治了。好,我們就站在現在的位置上,哥哥讓你點。我們一起向你背後的那座上頭跑去,誰先到山頂誰就贏。沒問題吧?」
黑風幾十年都沒發過火了,就這麼幾下工夫,硬給吳天逼出了真火,連臉上的肌肉都不規則的牽扯起來。他看著落後他六步的吳天一臉不屑的看著他,心中只想的等下怎麼折磨這小子來的痛快,一定要整治的他連叫都不敢叫一聲。嘴裡沉聲道:
「好!我也不佔你便宜,你讓你來喊開始!」
吳天聽的心裡狠狠的咒罵了他一頓,現在他身上十幾處傷在發痛,特別是剛被上挨的那一下,更是痛的鑽心。他還落後了黑風那麼多,也虧黑風一張老臉說不不佔便宜的話來老臉都不紅一下。他嘴裡猛喊道:
「開——」
吳天只喊了一個字,便像給什麼塞住了喉嚨,憋後面一個字就是不出來。
黑風蓄滿了力準備隨時衝出去,卻給吳天這麼耍了記,剛動了下腳又給憋了回來。他怒氣沖沖的轉頭瞪著吳天破口罵道:
「他媽的你搞——」
「——始!」
吳天在他一轉身就趕忙喊出了第二個字。黑風心裡大驚,暗道這小子狡猾。他又一轉身,運足十成功力飛射而出,幾個起落間已出去了二十幾丈遠。他還不忘暗自留心身後的吳天,卻驚覺沒人跟上了。他一沉氣停下來轉頭看去,這哪還有吳天的人影?心裡怒火騰的一下衝了出來,出口大罵:
「他媽的,這奸詐無恥的小王八蛋!」
他現在怎麼罵也是沒用了。今晚月色太黑,他知道沒辦法再找到吳天了。他氣的狠狠跺了一腳,轉身向南邊飛弛而去。
※※※
吳天是一邊跑一邊笑,心中真是樂翻了天。他一想的黑風那滿臉怒氣的冷臉,更是忍不住心中的得意和高興。他笑的實在忍不住了,就地坐著放聲大笑起來。他這一笑只驚四周的夜鳥也跟著呱呱的亂叫起來。吳天真是越想夜得意。本來黑風只要一上來便死攻他不放,那今天他就算把這條小命交代給了黑風。誰知道黑風就偷襲一下便停了下來,還和他講起理了。最後就被他這麼略施小計就擺脫了。
吳天笑了老半天才收住了聲。笑了這麼久只把他肚子笑的痛苦起來。他只好站起來。藉著天上微微漏出的一點月光打量著四周,只見四周全是些像饅頭一樣的小山包。半晌才明白過來,自己竟然來到了一片亂墳崗之中。
他一直和他師傅隱居在山林中,只偶爾出來買些米之類的生活必需品。所以世間的鬼神觀念在他心裡並不重。所以這時在這種情況下也不怎麼的害怕,只是覺得這裡氣氛有些別樣的詭異。
他心中只瞎想著,耳中傳來一陣唏嗦的聲音。他心裡驚中一跳,四下一陣張望,卻沒有發現任何人影。他運功默查四周的動靜,右手拿好劍,自己給自己壯膽的大喊起來:
「什麼人鬼鬼祟祟的?有種就給哥哥我滾出來。你要是不出來,哼,哥哥我那可就先走人了——」
他的神識查看了方圓二十丈之內,卻沒發現有人的蹤跡,心頭不由一鬆。
他這口氣還沒松完,四周驀的亮起來十幾叢鬼火。那火青碧色的,看的吳天頭批一陣發涼。
他那學自野獸的本能直覺覺的背後一寒,馬虎向前衝出三步,一轉身發現背後竟站了一個白衣少女。他心裡不能不吃驚了。他剛已查探了四周沒發現人,現在人家憑空出現在他背後。不管人家使的什麼方法,對方的武功絕對只比他高不會比他低。他朝對方問道:
「喂,你幹什麼呢?他奶奶的,大晚上上的你跑到這來也不怕嚇啊?」
那白衣少女長的十分秀美,至少就不比文碧青差。彎彎的眉,大大的眼。鼻子夠巧,嘴巴夠小,配上一張瓜子臉讓人一見便舒服。只是吳天怎麼也舒服不起來。因為這白衣少女的臉竟然比南宮傲還要蒼白上幾分。以至於他臉上長的鼻子什麼的倒像是畫上去的一般。吳天心裡雖然看著她不舒服,倒見對方長的漂亮,說話也溫柔了幾分。
可對方卻不搭理他,只睜著一雙大而無神的眼睛望著他。
吳天白天打了四場架,晚上還被黑風從背後陰了一手。他現在是全身都是傷,還累的不行,現在只好找個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覺。這時見這少女人不人鬼不鬼的和他對著,心下的火又旺起來。不由開口罵道:
「他奶奶的,你是人是鬼都給哥哥我吱個聲!他奶奶的,你要是個人,就快點給哥哥我滾蛋。哥哥我動起手來可不知道憐香惜玉。要是你是鬼的話——」
他還沒說完,見對方腳下沒有任何動作竟然憑口飄了起來。他看的一怔,直到對方伸開雙手抓向他的時候才回來神了。他一扎身就跑,嘴裡喊慘叫一聲:
「我看還是哥哥我滾蛋好了——別送啊!」
他這次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上了。逃了這麼多次命,這次算是最投入的了。
那白衣少女不負吳天的厚望,輕功高的驚人。她緊跟在吳天身後一丈,沒被吳天拉開距離,反而漸漸來近了距離。
吳天都可以感受到對方十個指頭上那寒氣逼人的勁道了,知道自己挨那一下,吳天可要變成無命了。他心裡一陣發苦,慘嚎道:「他奶奶的我這招誰惹誰了?連鬼都找上哥哥我了。啊——」
他說話的同時丹田氣一洩,身子一頓之下被對方追上了五尺的距離。吳天趕緊一閉嘴,下死命的飛竄出去。
他身上又是有傷,還身心皆累,輕功自然只能發揮出七成左右的水平。這時他給嚇的逃命,什麼潛力都爆發了出來,輕功道也有平時九成的水平。可是雙方的距離仍然在不斷拉近,不一會兒他們便只有兩尺的距離了。
吳天背上承受著對方陰寒如刀般犀利的勁氣,心中忍不住一陣絕望。他也被脾氣給發了出來,準備轉身壯烈的去找人家拼這條老命,背後如刀的勁氣一下竟然沒了。他心裡一驚,見對方竟緩緩退了回去。
吳天在暗自高興自己還留著一條小命在的時候也不由暗自奇怪。他轉眼四顧發現自己在亂墳崗之外了。他心中一動,不左腳悄悄的伸進亂墳崗之內。那少女倏的轉身飛撲而來。吳天趕緊收腳後退,緊緊的握著劍,小心戒備著看著對方。
那少女叫他收回了腳,看也不看他就又退了回去。
吳天這下明白只要他在這亂墳崗之外,那少女便不會要他的老命了。他下陰狠的笑道:「嘿,剛才你要殺哥哥我,這下看哥哥我不累死你!」
他又一伸腳,等那少女撲來之後他就收了回去。等那少女轉身開始離開的時候,他又把腳伸了出去,那少女便又撲了回來。如此來回數次,兩人都「樂此不疲」了。吳天嘴裡發出狼嚎班的得意笑聲,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喔……」
遠出傳來一聲雄雞報曉的聲音,天就快亮了。
那少女聽到雞叫聲,再不理吳天,直接飄向亂墳崗深處,幾下便沒了影兒。
吳天可不敢跟著進去看了。他一想到那少女蒼白的臉孔和那高的可怕的武功,心底就發寒,他可不想進去送死。
越想他心中越怕,三步並這兩步飛也似的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