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烈舉著槍但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滿意的神色!有的卻是無法形容的驚訝!他的槍並沒有隨著槍響噴出硝煙因為緊緊搭在扳機上的那根手指還沒有來得及按下槍聲就已經響了……
森成若無其事的抬起腳沒有絲毫猶豫地踏在已經靜止不動的喪屍的顱骨上隨著一陣清脆的骨裂聲響起大團的血污紛紛粘在森成腳底隨著他每走動一步就留下一個深深的血腳印!
一腳過後森成再也沒有去看那頭喪屍一眼。他捏住那只抓住他小腿的手臂輕輕一拉喪屍的四根指頭猶如豆腐般被拉斷辟里啪啦的掉在地上。隨後他就想處理了一件最平常不過的瑣事一般繼續向吉普車走去。
又是一頭喪屍和剛才一樣它也是從趴著的狀態伸手抓向森成的腳部。可是這次它的手指連觸都沒有觸到子彈就已經結束了它的「生命」……
一隻又一隻在森成所走過的路上不斷有喪屍向他動突襲想要享受這頓久候不至的人肉大餐。可迎接它們的卻是一顆又一顆的子彈!森成就像一個鬼神臉上永遠也沒有害怕手指的擺動永遠是那麼的精確!對喬烈來說他似乎見到了一個遠遠比喪屍恐怖百倍的東西正揮舞著一隻最平凡無奇的武器走在一條由無數血肉和靈魂鋪成的道路上!
一條子彈很快就打完了……彈無虛。這只最最平凡不過的手槍在森成手裡就像是突然有了生命展現出一生中最為燦爛的光彩!
森成開始為手槍上膛他的動作並不快準確來說可能就連喬烈也比他的度要快上幾倍!但他表現出來的鎮定已經明白無誤的告訴了所有人他並不恐懼!只有一個絲毫沒有恐懼感的人才能在面對三頭喪屍的包圍時仍能這麼悠閒的為武器上彈夾!
一頭喪屍已經抓住了森成的肩膀一雙牙齒眼看就要碰到他的肌膚咬穿他的皮肉!可是下一秒一記重重的手肘已經徹底讓它的滿口牙齒通通報銷今生今世再也無法做出咬嚙的動作永遠不能!
前方的兩頭喪屍也已撲了過來當先一隻顯得非常飢餓在還沒有抓住它的「獵物」之時一排牙齒就已經撲了上來!
森成繼續為手槍上著膛右腳的膝蓋卻已經輕輕的頂在了那怪物的胸口!又傳出一聲骨裂聲這頭胸骨已經凹進去一個拳頭大小的喪屍如風箏一般飛了出去跌倒在那堆屍群中。
森成的彈夾已經進了槍匣。另一隻喪屍沒有給他拉膛的時間在森成的腳還未完全收回之際撲了上來!雙手死死的掐住森成的肩膀一排牙齒向這口肥肉的臉上咬去!
可惜它的這個舉動也沒有獲得最後的成功。森成那條細細的胳膊就像一堵牆一樣擋住了它的臉五根手指就像一把鐵鉗一樣抓進了它的雙頰使得那排牙齒絲毫無法繼續前進一步!
拉槍膛需要兩隻手如今森成卻只剩下一隻手可以用。這麼說他會就此放棄然後再一腳踹開這頭喪屍嗎?
不至少在喬烈眼中森成接下來所展現的事實並沒有這樣做。
他舉起右手把那只槍的槍膛放在自己的嘴邊張開牙齒用力的咬了下去!固定住這只槍管後右手再輕輕一推只聽「卡嗒」一聲這隻手槍終於再次擁有了噴射火蛇的能力!
森成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喪屍右手的槍口緩緩的貼在了它那灰白、腐爛、露出頭骨的額頭上。喪屍的眼睛依舊是蒼白的它並不知道自己目前的處境只知道使勁的抓向那頭在它眼前的食物。只是它的這個願望再也無法實現了……
槍聲響了噴出的腦漿飛濺到森成臉上、身上。他看著那頭喪屍做出最後一絲無力的抽搐後才鬆開手那個東西就像攤爛泥一樣攤在地上不動了。
…………
「他……還是人嗎?」
喬烈沒有辦法回答衛驕的問題他的思路早已經短路!就算他早就知道能夠在喪屍群中來回進出數十次甚至上百次的人絕對擁有不同於常人的膽魄!但眼前的這個人他所表現出來的膽魄和精神是不是還處於一個「人類」所能達到的地步呢?
「理智……理智的已經冷酷……」
這是他唯一能夠對這個破衣爛衫渾身沾滿血腥卻毫不動搖的少年所能下的唯一評論。
森成緩緩走到吉普車旁然後又按著原路走了回來。來回幾次直到這條路上再也沒有一頭活著的喪屍之後他才對喬烈等人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可以過去。
在吉普車上唯一有駕照的衛驕理所當然的擔當起駕駛員的角色。一行人默不作聲的上了車都不敢說話。喬烈看了一眼坐在身邊正用衣袖擦拭著臉上血跡的森成心中第一次對這個少年產生一種畏懼感。
吉普穩穩的飛馳在馬路上。放眼望去雖然數量仍然不少但還能在街上移動的喪屍數量早已不復當日的那種「壯觀」景象。憑它們那種度當然無法對這輛吉普構成威脅。
「那一天我還能聽到很多求救的聲音……」喬夢音一手支著顎呆呆的看著窗外「現在連一聲貓叫都聽不到了……」
這代表什麼?所有人的心裡都知道。馬路上那連成一片的商場各種各樣的飯館、小吃店曾經為這個城市的繁榮喧鬧立下了無數汗馬功勞。可是現在透過那些櫥窗只能看到一些目光呆滯的「人」雕像般站立不動彷彿現在的它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承托出這座死城所擁有的寂靜……
「再想也沒用這一切都已經是事實。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求援把那裡的一萬人轉移到安全的地方。」陳民生的話語顯出一股無奈他的鼓勵似乎連他自己都感動不了。
森成已經擦乾了臉上的血跡沾滿暗紅色血肉的袖子隨意的垂在一旁讓喬烈看的暗自心驚。他甚至開始有些後悔後悔自己竟然會和這個傢伙同坐一輛車!在他的心裡似乎覺得這樣的做法更為危險。
森成依舊兩眼望著窗外不斷湧向吉普後方的景色不斷地在那雙黑色瞳孔中閃過。不知道此時此刻的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上海市政府座落於上海的黃金商業角——人民廣場的一邊。一座結實的乳白色建築就好像一位巨人般俯視這人民廣場這片彙集了無數商業、旅遊、飲食聖地的黃金地段。四四方方的建築顯示著它的威嚴和不可侵犯高聳的樓層足以讓任何人在它面前臣服。這裡是上海的權力中心象徵著一份榮耀更像征著一種足以改變整個上海的力量!
可是現在它已不復往日的雄風。儘管它的樣子並沒有多少改變但一種落寞感卻有意無意的從建築中透出為這座大樓添上了一種原本永遠都不會有的滄桑之感。
一根旗桿孤零零地豎立在大樓前那面五星紅旗已經不知在那裡飄蕩了多少個日日夜夜。曾經鮮艷的紅色也在風雨中轉為暗紅。這面被無數先烈用鮮血染紅的國旗那此時它透露出來的那抹暗紅色又是用什麼染成的呢?
「喂你看那裡。」陳民生拍了一下還在呆呆看著國旗的喬烈指著政府大樓與旗桿之間的那層台階。
喬烈把目光轉向台階兩具屍體躺在那裡。肚子已經被刨開裡面的內臟和肋骨暴露在陽光底下早已被曬成了屍干。
森成只瞥了一眼就不再看徑直往大樓內走。被啃咬過的屍體他已經見得太多這種普通人看來早已能讓人暈去的血腥場面對他來說已經麻木。
喬夢音、衛驕和陳民生皺著眉頭紛紛繞過這兩具屍體跟著森成走向大樓的大門。
「等一下!你們先別進去!」
正當森成一隻手按在大門上正要推開之時喬烈忽然出一聲吶喊把所有人的視線全都吸引回來。
只見喬烈正蹲在那兩具屍體旁手上拿著一根樹枝不斷地在一具屍體的胸腔裡翻倒著什麼。
「喂!白癡!你不嫌噁心的話自己看著不就好了?幹嘛把我們也叫回來?看你忍耐噁心的力量有多強嗎?」喬夢音大聲呼喝雖然她打架一流但到底還是個女孩子。見到兩具內臟完全外露還被啃食一空的人體當然會感到不適。
森成走到喬烈身邊見他還在仔細端詳屍體的傷口緩緩說道:「你現了什麼?」
喬烈轉頭笑笑用樹枝挑起裡面的一條腸子對森成說:「看到這個你有什麼想法?」
森成搖搖頭不知道喬烈從這條殘破不齊的腸子中到底現了什麼。
「你這個人真的是有病!幹嘛突然間把這種東西拿出來!快扔掉!我看著反胃!」
喬烈不理妹妹的控訴自顧自的說了起來:「就我的觀察這個人在死後一定被什麼東西進行過啃食……森成照你看撕開這兩個人肚子的兇手會是誰?」
「……你的意思……這些不是喪屍的傑作?」
「至少我不這麼認為。」
喬烈的話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你為什麼這麼推斷?」森成問道。
「很簡單因為從肚子被撕開的切口成拉扯狀。如果是人類要撕開肚子的話他胸口的這些皮膚不應該這樣凌亂。這看起來就好像是被一個老虎鉗夾住皮肉的一角然後硬生生拉開的感覺。再看這些內臟所留下的傷口並不像是人類的咬痕。我更相信是一種有著尖銳嘴部的動物所造成的。而且這種動物的體型至少有三米開外是一頭不折不扣的怪物……」
說完喬烈沉默了。他抬頭看著政府大樓那兩扇透明的玻璃門心中感到一絲絲的涼意。如果他推斷的沒錯那在這裡面一定有什麼東西在等著他們。而且一定是一種可以奪去他們生命的東西……
人們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離開了那扇大門。似乎不退開就會有一種十分恐怖的東西衝破大門向他們伸出沾滿死亡氣息的魔爪!
「既然如此那要不要就此離開?趁著現在還沒碰上什麼危險。」森成還是那麼冷靜。喬烈的推斷雖然令他有些意外但似乎並不足夠讓他恐懼。
喬烈內心也在權衡思量如果進入大樓的話那就有可能知道上海市到底生了什麼事更可能聯繫到外界從而請來救援。但是這麼一來就意味著要進入那隻怪物的地盤拿所有人的生命去博這不知道有沒有希望的賭注!
「回去吧。」看著沉思不動的喬烈森成下了主意。他走到吉普旁打開門坐了進去。
「喂現在還不是回家的時候啊。」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喬烈要打退堂鼓之時他已經站直了身子一步一步的向那扇大門走去「就這樣回去又能怎樣?乖乖的等死嗎?還是說等到你把那些該死的不知名的事情辦完等所有人都被逼瘋以後才去叫救援嗎?」他緩緩的但絲毫不停留的走到樓前雙手按在大門之上「人類是一種非常脆弱的生物就算是在體育場裡但仍然處於一種被監禁的狀態。時間太長人類就會焦慮、憂愁脾氣也會跟著暴躁。這些在昨天你不是已經全都看見了嗎?」
森成沒有說話不過他已經看見了喬烈的行動。歎了口氣從吉普上跳了下來。
「我不是什麼聖人我也怕死。但是我也無法忍耐那種好像監獄一樣的生活。總的說起來現在呆在這個危險的外界反而讓我有一種十分輕鬆的感覺。所以我一定要進去。為了不再忍受那種彷彿窒息般的生活我一定要叫到救援從這該死的城市裡逃出去!」
門開了一道黑暗從門框中漏了出來。但是喬烈並沒有退縮他舉起那把還未完全熟練的m5oo當先一步走進了那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