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流氓、好消息
當文銘把辦法告訴水良之後，水良久久不語，在最初的一段時間，他甚至被震驚得腦子都不會轉圈了。哪怕對於這個已經經歷了不少大風大浪的老人來說，文銘的辦法也太過駭人聽聞。
但是，水良又很清楚，文銘絕對沒有瘋，文銘甚至比他更瞭解礦星上的情況，所以才會想到這個他從來不曾想到過的辦法。
只是，此法可行嗎？
水良越是仔細思考，心跳也就越快，他已然意識到，文銘所說的辦法一旦成功，將會徹底改變德索切族在五個礦星上的窘況，使一切回到三方協議剛剛簽屬的那個時代！
唯一的缺點是，這個方法實在是太狠了，不僅僅是對薩累、內幾亞狠，對他們德索切族自己也非常狠！但是，正因為狠，這個辦法才極有可能成功！
水良終於坐不住了，站起身在書房裡來回踱步，將他此時的心情暴露無遺。
文銘一直沒吭聲，靜等著水良答覆。
「你等一下，我把你楚阿姨叫來，讓他給參謀參謀。」
文銘不由一愣，他是真不知道，水良議長竟然還有和老伴商量大事的習慣，不過還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很快水良的老伴也來到了書房，再次由文銘開口，將那辦法說了一遍。
水良的老伴同樣大為動容，沉默了一會之後，看向了水良，問道：「你覺得呢？」
「我認為可行！」水良直視著他老伴的眼睛道。
「確實可行，不過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水良的老伴一句話就說出了問題的關鍵處。
「這個請放心，以現在的爆破技術還有稽查小組在礦星上的威望，神不知鬼不覺地安排好一切並不難。」文銘立刻道，給兩位老人吃了個定心丸。
「不過這件事干係甚大，我一個人無法決定。」水良沉吟道。
文銘立刻苦笑道：「水議長，我們剛剛才說到保密工作，您馬上就說您一個人無法做決定，這是打算把這件事拿給多少人商議去？」
文銘說的頗不客氣，甚至帶著些火藥味，水良和他老伴自然一下就感覺了出來。多少年了，哪有小輩敢這樣和他們說話？
但是文銘是什麼身份？
自由騎士！
只這四個字，就足以得到水良的絕對信任。
所以此刻水良一下就把握到了某種可能性，問道：「難道，你覺得主星上有人曾洩漏機密？」
「我也只是猜測罷了，不過如果有，此人一定身居要職，您知道的，他幾乎都能知道。」文銘立刻道。
「可有證據？」
「拿得出手的證據一個也沒有，但是卻可以從發生在礦星上的事情推斷出一些。起初我被授命為稽查小組第一小隊的隊長時，您曾給了我很高的權限，唯獨不包括發動戰爭權。此事外人並不知道，所以在礦星上的工作一度進行的很順利。但是沒過多久薩累和內幾亞就突然拿捏好了分寸，和稽查小組針鋒相對起來，十分難纏。如果沒人洩密，我想絕不會突然發生那種事。」文銘分析道。
水良和他老伴對視了一眼，俱是搖了搖頭，顯然不能確認是哪個高層人員洩露的機密。
這時候文銘又道：「我覺得這件事其實沒必要讓更多人知道，甚至你們兩位都可以裝做不知道。做為德索切族的一名狂熱分子，我自作主張幹出這樣的事也並不是太誇張。」
文銘在說「狂熱分子」時刻意加重了語氣，聽得水良和他老伴全都苦笑起來，很顯然，文銘那四個字說的是反話……
「我畢竟不是土生土長的德索切人，自認為無權擅自做出決定，這才專程來主星和您商議。不過，如果讓更多人知道的話，這個計劃很可能直接胎死腹中，近期我就實在想不出別的解決辦法了。」
文銘這時已是向水良攤了牌，潛台詞便是，如果你不答應，那麼我在礦星上的工作就可以徹底結束了，因為即便再停留更長的時間也不會想出別的好辦法……
這完全談不上要挾，因為德索切族的好壞關文銘屁事？他只不過從他的角度提出了一個建議，至於接不接受，完全在於水良，而且文銘決不會因為水良的決定而鬧情緒，因為這確實不關他的事。
也不知過了多久，水良終於收斂猶疑之色，決然道：「好，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文銘笑道：「若是不成，只怕您就要下台了。」
「為德索切族計，我就算拼掉這條老命也在所不惜。」一旦做出了決定，水良立刻變得豪邁起來，彷彿整個人都年輕了二三十歲。
「這事肯定瞞不了太久，到時候主星這邊，還有和薩累、內幾亞的官司，就全靠您了。」文銘道。
「這是自然。礦星那邊，你們只管放手施為，主星這裡，我們一定全力配合你們的行動。」水良鄭重道。
幾天後，文銘和稽查小組再次在萬眾矚目之下回到了礦星。
不論是德索切族還是薩累、內幾亞，全都認為稽查小組肯定會再折騰點事出來。然而轉眼三個月過去了，稽查小組竟只在五顆礦星上來回視察，根本沒什麼大動作。
這種情況讓薩累和內幾亞相當滿意，因為只需維持原狀，他們便能不停地從聯合礦站裡得到本不屬於他們的利益。只要稽查小組沒有進一步的行動，那麼說來說去，這個小機構起的作用也僅僅是提升士氣罷了。
五顆礦星共有礦站兩百多個，其中聯合礦站佔了絕大多數，如果能從每個聯合礦站中都佔些便宜，那麼加起來就必然達到了極驚人的程度。而事實上，薩累和內幾亞也確實是這麼做的，趁著德索切族綜合實力陷入低谷的機會，他們不遺餘力地在各個聯合礦站侵吞德索切族的利益。
五顆礦星是三大中級文明唯一的金屬礦產來源，不誇張地說，礦星上的得失足以左右三大中級文明的經濟命脈。對三方中的任何一方來說，礦站利益都絕不容有失，至少不能失太多……
就在稽查小組回到礦星的三個月後，一號礦星上最大的聯合礦站之一，25號礦站突然爆炸了！爆炸發生在地底，但是它的威力是如此巨大，甚至將25號礦站的地面部分夷為了平地！
從高空向下望去，可以清楚地看到25號礦站原址化為了一個不規則的盆地，甚至找不到太多的人工痕跡。
只此一炸，儀器、設備、建築、礦道、加固結構全沒了，整個25號礦站一下回到了最原始的狀態。
保守估計，這次事故的損失至少以百億計，而想要再在現有的基礎上重建一個相同規模的礦站，且不提花銷，時間上就至少十年以上……
震驚，徹徹底底的震驚！
幾千年來，礦星上第一次發生如此重大的事故！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25號礦站發出的事故預警比較早，礦站裡的所有人員都及時疏散出來。
既然沒死人，就沒什麼好悲痛的，接下來就是追查事故原因了。
整個過程出奇的順利，只因當初發出事故預警的德索切族常駐人員其實早有眉目。爆炸源於德索切族負責的一個礦坑裡的易爆氣體散溢，那些氣體從地底縫隙中狂湧而出，達到一定濃度後遇電遇火遇高溫都會爆炸，簡直防不勝防。這次爆炸顯然還引起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不然的話也不可能把整個25號礦站都炸掉。
不管怎麼說，德索切族一方都應該對此次爆炸負主要責任，調查清楚後，德索切族25號礦站的常駐人員不僅受到了來自主星的嚴厲批評，還受到了薩累、內幾亞的多方刁難。
三大文明隨後召開了聯合會議，主要就是商討如何賠償，對於如今的德索切族來說，這無異於雪上加霜。不過誰讓他們不佔理呢，賠償也是應該的。
為了洩憤，德索切族主星上甚至有人將矛頭指向啊稽查小組這個英雄集體。幸而稽查小組此時已是深得人心，絕大部分人還是支持他們的。
便在三大文明的聯合會議開的熱火朝天之時，毫無徵兆地，五號礦星上的第31號聯合礦站突然發生爆炸！爆炸原因與一號礦星上的25號礦站如出一轍，威力也大同小異，而且，這一次德索切族還是應該承擔主要責任的一方！
薩累和內幾亞立刻對德索切族進行了強烈的譴責，這你媽就幾天功夫，好幾百億沒了啊！這不僅僅是錢的問題，還有時間成本！如果考慮到礦站的未來百餘年裡的產量，那就不是幾百億的問題了！薩累和內幾亞甚至藉機表達了和德索切族徹底分家的意向，他們已經不相信德索切族了！而很顯然，現在這種實力對比之下，三大中級文明如果真的分家，德索切族肯定要吃大虧。
同一時間，德索切族主星上也是反應激烈：咱們整個種族都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了，你們這些挖礦的，就不能上點心？
稽查小組也再次受到了牽連，一時間罵聲一片，好在還有相當一部分人保持著清楚，知道人家稽查小組又不是專門負責安檢的……
又隔了兩天，第二號礦星上的17號聯合礦站和第三號礦星上的第42號聯合礦站先後發生爆炸，前後間隔不到一個小時！
爆炸原因和之前兩起事故完全一樣，責任方仍然是德索切族！
又一天之後，一到五號礦星上各有一家聯合礦站發生爆炸，時間全都集中在了下午！
起因，責任方與之前四起完全一樣！
總共八天，九個聯合礦站變成了廢墟，而且愈演愈烈，大有不把所有聯合礦站炸完誓不罷休之勢……
終於，三方的政府、媒體、老百姓全都閉嘴了，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中。
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這天上午，德索切族礦業部的一把手火河老部長在會議室裡接到了一個星際電話，由於電話是整個薩累族的最高元首打來的，而且火河老部長所在的會議室裡有幾個比他的官還要大的人，所以他直接把電話調成了外放模式。
於是，那個來自薩累主星的憤怒聲音直接在整間會議室裡響了起來。
「火河，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吼聲中，那邊還傳來了猛拍桌子的聲音。
火河老部長並未急著回答，而是轉頭看向了會議室裡的其他人，水良、蒼垂、白古……
直到從眾人眼中得到了足夠多的信息，火河才沉聲道：「要回本就屬於我們的東西。」
「你們這是綁架！綁架所有聯合礦站！！！」那邊的薩累元首明顯是動了真怒，話聲簡直跟打雷一樣。
火河微微一笑，而後面容越來越平靜，從容答道：「我不認為元首閣下有資格在礦星問題上說種話，你們薩累族所有人都沒有資格！」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下來，足足過了一分鐘，電話裡突然傳來了一聲「嘩啦」聲，像是玻璃杯被摔在了地上。
「難道你們就不怕我族和內幾亞真正聯合起來，打到你們主星上去？」電話那頭的元首惡狠狠地道。
然而，他這句話一出，會議室裡的眾人竟是全都鬆了口氣。這些老傢伙人生經歷無比豐富，都已聽出那只不過是句場面話，而說場面話的時候，基本上都是要攤底牌的先兆。
「我不認為貴方在損失了所有聯合礦站後還有發動戰爭的能力。而且，失去了所有聯合礦站，就算貴方和內幾亞再如何積極重建，百年內貴方和內幾亞的主星經濟也必將跌入有史以來的最低谷。」火河平靜地道，吐字清晰，簡直就像是在念稿子。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片刻，而後突然傳來了一聲嗤笑，那位元首的聲音再一次傳了來：「我還從沒想過，德索切竟然還有這樣的魄力。這不是我們薩累自己的事，我要和內幾亞的那個老傢伙聯合一下。」
十分無禮地，那邊的元首先生招呼都沒打一聲就掛斷了電話，這邊的會議室裡立刻響起了有節奏的盲音。
火河抬起頭來，再次看向了會議室的眾人，無一例外，那些人全都像他一樣面帶笑意。
「那麼現在，老水，可以告訴我們這招到底是誰想的了吧？」火河望向了水良，大感欣慰地道。
水良搖了搖頭，卻道：「還是趕緊商議一下接下來的應對措施吧。」
一聽到「應對措施」，火河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他完全相信，他將要迎來他此生最為忙碌的歲月了……
這個時候，就算某些遲鈍的老百姓也已經猜到了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九起爆炸事故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德索切族刻意為之！
這個一再忍讓、退無可退的老牌中級文明終於不再退讓了，他雖然打不過薩累和內幾亞的小聯盟，卻可以在現有的形勢與他們同歸於盡！
光腳不怕穿鞋的，看誰損失大！
無恥嗎？的確挺無恥。所以薩累和內幾亞民眾的反戰遊行幾乎全停了，幾乎再沒人為德索切族說話了。
不應該嗎？又確實挺應該的，不然的話就只能被欺負死！所以三方的民眾間也沒有太多譴責的聲音，也可以說，大家默許了德索切族的這種做法。
如今的德索切就像是一個生活拮据的流氓，薩累和內幾亞既然敢來招惹他，自然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這種執政風格上的變化自然不是源於老百姓，而是源於常常出入於主星最高的那棟大樓裡的少數幾個老頭子。這種變化收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傻子都可以預見，一場良性的變革即將在德索切族發生，必會給德索切沉悶的社會現狀注入一股朝氣！
只是，如此年輕態富有攻擊性的流氓風格到底來源於誰？
這暫時是一個迷……
不管主謀者是誰，罵他的人有之，愛他的人也有之，又愛又恨的更有。不過，眼下除了那些喜歡八卦的傢伙，絕大多數人還是將注意力放在了三方在礦星問題的交涉上。
天大地大，利益最大，礦星問題事關經濟命脈，所以薩累和內幾亞才拼了命地想在礦星上沾光。而如今，德索切族既然已經擺明了絕不會讓他們再沾光的態度，那麼從利益的角度出發，他們其實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妥協。
只因為如今的德索切已經搖身一變成了一個老流氓，就算他們能打得過德索切，五顆礦星上的所有聯合礦站全被炸掉，這卻是他們兩家絕無法接受的。而且，即使打，也必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一時半會都贏不了……
不能打，那就談判，從談判桌上謀取更多的利益。
整個過程中，薩累和內幾亞手中握住的最大籌碼就是那九個聯合礦站的爆炸，那是高達12位數的損失，必須由德索切族一力承擔，而且德索切還要為此付出其他方面的代價！
顯然薩累和內幾亞還沒太適應德索切老流氓的身份，眼下的德索切，誰也別想從他手中摳出去一個硬幣！
九個聯合礦站的爆炸由我們一力承擔？
承擔個屁！
這都已經過去的事了，還給我翻老賬是不是？行，你們要跟我翻老賬，咱們何不再往前翻翻？看看你們兩家，只說最近的一百年吧，在五顆礦星上謀取的非法所得有沒有達到12位數？！你們如果不往外吐，憑什麼要求老子承擔？你們以為老子想炸？還不是被你們逼的？
簽訂不平等條約？
當然可以，不過只能是對你們不平等！敢在任何一個詞句裡下套，別想讓老子簽字！
還想跟老子耗？
對不起，老子沒興趣，五顆礦星上已經有20個聯合礦站準備好爆炸了，只不知道你們準備好了沒有？對，那就是定時炸彈，到時間就炸，免得讓你們以為老子怕了你們！
這個時候形勢已經不是稽查小組能左右得了的了，他們僅有的兩個任務便是維持礦星的穩定，以及確保他們的炸彈沒有問題……
三方的主星再加上五顆礦星，總共八顆星球上的氛圍越來越怪異，誰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沒有人敢明著說。
時間一點點推移，三方就礦星問題的交涉也越來越深入，明顯是向著對德索切族大大的有利的方向發展的。
默默關注著整件事的文銘再一次肯定了這樣的論斷：把握歷史前進方向的只是少數幾個人，剩下的那些推動其前進的，其實只不過是出苦力的。
這他娘的真是一個讓人恨得牙癢癢的結論，不久前的地球人，還一直受著「人民大眾才是歷史的締造者」類似的論斷蒙蔽。
歷時一個多月，德索切族沒有出讓任何利益，圓滿地甚至可以說一勞永逸地解決了礦星問題！
九個聯合礦站的損失並沒有讓新晉的流氓德索切買單，而是由三方共同承擔。
三方均分了剩餘所有聯合礦站的股權，不僅如此，各聯合礦站的犄角旮旯都被查了個一清二楚，薩累和內幾亞未能隱藏任何非法採礦點。
新的監控機制被制訂，並已經開始嚴格執行，在這樣的機制下，薩累和內幾亞休想在偷偷佔便宜。
德索切安在大部分聯合礦站的炸彈被悄然拆除，但是仍有一部分保留了下來，而且，德索切族沒有告訴薩累和內幾亞到底哪些聯合礦站的炸彈被保留了下來……
這應該算得上是對「捨不了孩子套不著狼」的經典詮釋了，德索切族以炸毀九個聯合礦站為代價，換來了礦星事務的長治久安。從長遠來看，收穫絕對遠遠大於投入！
便在三方民眾的暗暗議論中，這件事終於告一段落。
已經在礦星上持續工作了一年多的礦星事務稽查小組終於全員返回了德索切族主星，下飛船的一刻，並沒有多少人來接他們。但是在政府內部以及軍方，他們卻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
問題既然已經解決，稽查小組這個臨時機構似乎再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不過，德索切族的高層卻並沒有取締這個機構，而是僅僅將那些來自各個部隊的精英戰鬥人員遣返回去。
文銘這個第一小隊的隊長，稽查小組後來實質上的一把手，一點也沒有立功的覺悟，和德索切族的高層開了幾個小會後便休假去了，連政府開給他的工資都沒領……
水良也更加確信，文銘對德索切族其實沒什麼感情……
休假過程中，文銘明顯能感覺到那些得知他就是文銘的人全都對他心存敬意，看樣子，絕大多數人都已經猜出來德索切族在礦星上的狠招正是由他出的。其實，這並不是什麼絕世妙招，之所以只有他想到了而且用出來了，乃是因為他對德索切族並沒有那麼深沉的愛，他敢把整個德索切族往險境上推。所以，文銘對這種敬意倒是無法坦然接受。
慢慢的他也就習慣了，而後終於發生了兩件喜事。
他不僅可以與普通的三級靈魂晶體建立聯繫了，而且連少部分四級晶體都有了感應！
而另一件喜事也相當重要，從某種程度上說甚至遠遠超了第一件！
這天晚上，文銘在公園裡散步時接到了一個跨星系的電話。
「是文銘嗎？」
「我是，你哪位？」
「席格……」對方有些尷尬地道。
「我靠！你還知道聯繫我！我家綠電怎麼樣了？你不是說用不了一個月就會把它送回來嗎？這他***都一年多了好不好？」
「呃……中途不是聯繫過你幾次嗎，已經和你說明情況了啊……呵呵，這次是真的沒事了，我馬上就會把綠電給你送回去。」文銘當初的引導者摩多星的席格先生陪笑道。
「嗯？你要親自來德索切主星？」文銘的大部分怒氣其實都是裝出來的，此時不由恢復了正經，問道。
「是啊，而且我會帶過去一個科研團隊，畢竟共享技術不是小事。」
「那好吧，估計什麼時候能到？」
「兩天後。」
「好，到時候我去接你們。」
「這次主要是想提醒你一下。」
「提醒我什麼？」文銘不解地道。
「我們從綠電身上研發出來的技術雖是要拿去與德索切族共享，但是你這個中間人其實有相當大的話語權，我覺得，你可以適當為自己考慮考慮。以我對你的瞭解，你大概還從未想此事吧？」電話那頭的席格笑道。
「這你可就猜錯了，我現在是東域發展公司的唯一董事長，手下幾萬員工呢，這點經濟頭腦還是有的。」文銘現在也是個有身份的人了，和席格對話當真沒什麼顧忌。
席格顯然也很享受這樣的對話，立刻道：「倒是我小瞧你了，文董事長。」
文銘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乾笑道：「你還是叫我文銘吧，聽著順耳。技術共享這方面我其實沒什麼經驗，還得麻煩你給我支支招。」
「我就說嘛，行，你放心吧，我都給你安排差不多了，咱們見了面再詳談。」
「好，就這麼定了。」
「那就這樣。」
「等等！綠電沒給我餓瘦吧？」文銘忽然問道。
「怎麼可能，精神著呢！掛了啊，一秒鐘好幾百呢……」
「你可真有出息……」
掛了電話後，文銘只覺神清氣爽，要不是怕嚇著人，都要在公園裡吼上兩嗓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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