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耀陽的血流得跟自來水一樣,文銘想追丟都難,而實際上,現在追出營地的依然有很多人,大都是不死心的,但是像他這樣的會騎馬的卻少之又少。
心裡對大炮和五哥的感激不免又多了一層,但是,很快文銘的注意力就又轉到了那匹棗紅馬身上。那匹馬早跑沒影了,八成這輩子也難有再見的機會,文銘只是想不明白,起初還好好的,怎麼到了最後那匹馬突然跟換了個性子一樣?之前是穩重、大氣、戰意十足,但是真等他伸過手去的時候,那匹馬又一下變得狂野、凶悍起來。
「莫非,對我看不上眼?」
這麼嘀咕了一聲之後,文銘腦中忽有電光閃過!
「不是吧?!!」
文銘面現驚容,只因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那便是那匹馬其實是吸收過綠光的!不然,如何解釋那匹馬的神駿風姿?!
文銘立刻回憶著與屁股下面的這匹馬對照起來,可惜的是,當初他一下被那匹棗紅馬吸引了心神,只顧著看其外相,根本沒好好看其體內的微觀世界。
若不深入微觀世界,他連王豹四人體質特殊都未必看得出來,就更別提一匹馬了。
那匹馬到底是天生如此,還是吸收過綠光,這一刻在文銘這裡竟成了一個不解之迷……
「靠!」
罵了一聲之後,文銘終於將棗紅馬的事徹底拋在腦後,專心趕路。
很顯然,騎術還是很重要的,同樣是騎馬追人,他就漸漸把別的騎馬的人甩在了身後,此時視野中已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人影。興許,這和他牽的這匹馬背上有馬鞍也有很大關係,不然屁股早硌成n瓣了……
雖然還看不到王豹等人的身影,他卻並不著急,心知只需循著血跡和蹄印追下去,最後肯定能追到。
不知不覺中已是過了一個小時,天已大亮,卻仍然看不到王豹等人的身影,文銘不由有些納悶起來。在他看來,呂耀陽逃出營地後能堅持半個小時不死就相當不錯了。
不過他倒也不寂寞,此時他身邊依然有幾騎陪伴。那幾個人騎術全都相當了得,選的馬也十分不錯,馬鞍等裝備一應具全,說起來,除了絕對視野外,文銘與那些人相比並沒有什麼別的優勢,也難怪甩不開人家。
而後又是半個多小時過去,文銘也不由焦急起來,因為他很擔心呂耀陽直接死在了馬背上,而那匹馬卻一直馱著呂耀陽的屍體越跑越遠。如果真的是那樣,就算追上呂耀陽也沒什麼意義了。
便在這時,一片樹林出現在地平線上,遠遠還能看到樹林旁有一條小河反映著日光。
再離近些,文銘便看到樹林與小河交界處竟是有個人等在那裡,遠遠望去,似乎是王豹。
幾分鐘後,文銘便看清那人確實是王豹,沖得近了,便大喊道:「怎麼回事?」
「那b涉水到對岸去了,我怕他殺個回馬槍從水裡逃走,就在這裡守著。」王豹應道。
直到這時,文銘才看清那小河竟從樹林中間貫穿而過,這樣的地形確實應該有人在樹林外的河邊守著。
「我過去看看。」文銘跳下馬來,直接朝河邊奔去。
「要是抓到了他千萬記得叫我!」王豹叮囑道。
文銘自然知道王豹想的是什麼,便笑道:「你要是在這裡堵到了他也一定得給我們留口氣。」
話剛說完,文銘便「噗通」一聲跳進了河裡,用他唯一會的狗刨式向對岸游去。小河也就十多米寬,水也不急,對文銘來說完全是小菜一碟。
很快到了對岸,文銘便順著水漬和血跡一頭扎進了林子裡。
他其實還有另一種擔心,那便是呂耀陽閉氣直接從河底溜走,說不定真能瞞過王豹。不過,以呂耀陽的傷勢,就算只在水下潛個十秒鐘,也難保不會被水流帶著撞在河底的某個地方,然後眩暈直接淹死在水裡。
咬了咬牙,文銘前進的速度又快了一些,他已經不想再給呂耀陽任何機會了!
僅僅是十幾分鐘後,文銘便在樹林中追上了五哥三人,此時他們雖是把呂耀陽追丟了,卻全都十分確信,呂耀陽就躲在附近的某個地方。
而文銘一到,他們的士氣便一下高漲起來,信心無不倍增!
對有著絕對視野的文銘來說,就算在樹林裡找根針都很容易,更別提一個人。
而文銘果然沒讓他們失望,來到此地不到五分鐘,他便道:「我看到他了,誰去把王豹叫來?」
另外三人全都精神大振,李憶苦道:「我去,你們可千萬得等我們回來。」
「嗯,記得不要驚動其他人。」
「好。」
李憶苦走後,文銘便率先向著樹林深處走去,看到五哥和俞立那小心翼翼的樣子,文銘邊走邊道:「用不著這麼小心了,他暈過去了,而且身上也沒有槍。」
向前走了四十多米,文銘停在了一小塊並不起眼的落滿了樹葉的平地前,眼睛一直看著那滿地的樹葉。
「啵!」
一聲輕響從那一地樹葉中傳來,五哥和俞立心頭的疑惑終於消散,那些樹葉蓋著的不是土地,而是一塊沼澤!
五哥隨手從身後的樹上掰了根樹枝,彎下腰去撥那片沼澤上的葉子,只三兩下,便在一叢樹葉下撥出一張人臉來。
呂耀陽!
此時的呂耀陽呼吸幾近於無,而且還有變的更弱的趨勢,他全身都埋在了沼澤中,就只有一張抹滿了泥的臉露在上面,乍一看和死人也沒什麼區別了。
就算沒人管他,他照樣會死在這個沼澤中。
曾經的連環姦殺犯,作案後必然留字,其名能止小兒夜啼,能讓規模龐大的聯合營地裡的女子自發遷徙,何等的囂張,何等的霸氣,如今也只落得這麼一個下場!
罪大惡極!咎由自取!
而且,讓他就這麼死了也太便宜了他,他不應得到如此優待!
從他砍掉第一個女子的頭顱時就已注定了如此!
王豹和李憶苦終於趕了回來,而後文銘便告訴眾人沼澤的具體深淺,由李憶苦和五哥把呂耀陽從沼澤裡弄了出來。
將呂耀陽平放於地,而後俞立便走向前去,先幫呂耀陽把臉擦了擦,然後狠狠地一個耳光抽了上去!
「啪!!」
呂耀陽頭部一槍也沒中,打這裡並不會加重他的傷勢,這也是文銘授的意。
一下不醒,俞立右手再次下揮!
「啪!!」
「你這個人渣,給我醒過來!!!」俞立趴在了呂耀陽的耳邊低吼道。
便是這一聲之後,呂耀陽竟真的呻吟了一聲,動了動眼皮,然後猛地睜開了眼。
只一瞬間,他就想明白了前因後果。其實他也知道藏在沼澤裡很容易就能被文銘找到,但是他已經實在沒有力氣再跑了,只能趁著還有最後一絲力氣藏了起來。如果運氣好到逆天,也未必不會躲過文銘的搜索。
「你自己應該能感覺到,你已經死定了,即使我們不在這也一樣。我們在這裡,你最多也只不過是多了兩種死法而已。現在,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你最好老實回答我,不然,我就將你交到那些老百姓手裡,我知道,死在他們手中,然後任他們擺佈你的屍體,那對你來說是莫大的污辱。若是老實配合,你可以任意挑選我們五人中的一人將你殺了,我想,這才是你最想要的死法,是嗎?」文銘蹲下身來,看著呂耀陽的眼睛道。
不得不說,文銘很好地把握到了呂耀陽的心理,如果非死不可,呂耀陽這種人倒是很願意讓國家元首親自槍斃他,不過他現在的可選項就太少了,只能等死,被老百姓殺死,以及被文銘等人殺死三個選項中選擇。
不過,這個被自己視為垃圾的人有什麼資格和自己談條件?!
呂耀陽並不想妥協,然而,這時候他竟連動怒都會覺得虛弱,一個表情做了一半便無以為繼。
「我沒時間和你耗著,除了我們之外,營地裡還有別人追了來,他們很快就會找過來,你要再硬撐,就只能被他們帶走。」文銘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我要讓他殺我。」呂耀陽終於艱難地開了口,目光則是看著俞立。
「行,我答應你。現在我開始問了,不要想著騙我,你應該知道我能監視你全身的反應,任何謊言都會被拆穿。」
「你如何向我保證?」呂耀陽又道。
文銘抬眼從王豹四人身上掃過,然後又看向呂耀陽,道:「我自己的信譽。」
這一刻,呂耀陽的臉竟出奇地紅潤起來,力氣也大了一些,譏諷地笑了笑:「信譽?」
文銘深知呂耀陽其實是迴光返照,很快就要掛了,那些問題得趕緊問,便立刻道:「你應該是吸收了那神秘綠光吧?」
「是。」
「吸收了幾次?」
呂耀陽竟又是不屑地瞥了文銘一眼,然後才道:「一次。」
他那一個眼神中傳達出的信息倒比那一聲『一次』還要多,很顯然,在吸收過第一團綠光之後,他肯定又殺過別的吸收了綠光的人。
文銘也不與呂耀陽計較,繼續問道:「你有絕對視野吧,就是能看清上下左右方圓多少米內所有東西的特異功能。」
「有。」
這時王豹等人俱是精神一震,因為他們能感知到呂耀陽的身手,卻感覺不到呂耀陽有絕對視野,此時呂耀陽親口承認,才算徹底確認此事。
「那你是先提高的身體強度,還是先有的絕對視野,還是兩個一塊出現的?」文銘問出這句話後,王豹四人又是齊齊一緊張。
「先提高的身體強度。」
「那絕對視野如何來的?」
呂耀陽傲然地笑了笑,卻沒有回答,再次表達了他的優越感以及對文銘五人的鄙視。
文銘皺了皺眉,又問道:「絕對視野如何來的?!!」
「自然而然出現。」呂耀陽平靜道。
「自然而然出現?」
「提升了身體強度後,腦子裡的那團綠光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動靜,但是後來忽然就再次向外放射光點,八天後我就有了你說的那什麼絕對視野。」呂耀陽淡然道,那欠扁的神情中有著這樣的潛台詞:哥是二度升級過的人,你們全都是一級!
「你的絕對視野半徑是多少?」
「最開始三十,現在是七十多米。」
文銘不由愣了一下,又問道:「可以慢慢成長?」
這下又輪到呂耀陽愣了,然後這傢伙就開心的笑了起來,笑著笑卻咳起血來,不過還是忍不住想笑。他並不笨,一下就猜到文銘的絕對視野只有五十米,而且是從不成長的那種。
「那你的身體強度呢?也成長了?」
「咳……一開始和他們四個都差不多,有了絕對視野後……慢慢的也提升了上來。」
至此,文銘想問的已經基本問完了,也得到了足夠多的信息。但是,他是沒什麼想問的了,俞立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句,因為他實在太在乎那個答案了,哪怕他其實已經推測出了答案。
俞立寒聲道:「真的不可以通過吸收別人的綠光進一步提升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