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把槍放下!聽見沒有!」
一聲大吼又從文銘背後傳來,這次他就沒有一點疑問了,直接一攤手,兩把槍滑到了地上,然後把雙手慢慢舉了起來。
其實這陣仗根本不用多想,哪怕是全盛狀態下的孔有亮也只有投降的份,更何況他才剛剛吸收了綠光,對自己的新狀態一點都不熟悉。
一旦繳了械,那些士兵明顯輕鬆不少,兩個人迅速上前,就像是捉拚死反抗的野獸一般反剪住了其實根本一動沒動擺明了很合作的文銘。
那一刻文銘竟有些想笑,他覺得好像很多警察和當兵的都喜歡在犯罪份子已經完全放棄了抵抗時才展現自己職業、威猛的一面。
不過他又實在笑不出來,因為除了知道自己肯定不會馬上死掉外,他的前途好像一片黑暗,也許會被當成實驗品實驗至死,也許被關進黑牢裡關到死……
「孔有亮是不是你殺的?」這時那群士兵外圍有個中年軍官走了進來,板著臉問道。
「是。」文銘想賴也賴不掉,只好老實回答。
「那你殺了他之後有沒有遇到什麼特殊的情況?」那軍官繼續問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文銘的眼睛。
「沒有。」文銘直接道。
然後讓文銘意外的情況出現了,那軍官竟然沒有起疑,而是直接向那些士兵道:「把他押回去。任務被這小子破壞了,只能拿他和孔有亮的屍體交差。」
而後那些士兵竟是就地取材,短短幾分鐘就用木棍和衣服弄出一個單架來,抬上孔有亮的屍體,押著文銘便向山下走去。
這幫當兵的直接取道山下的小鎮,孔有亮的屍體還有文銘自然被那些群眾看得一清二楚,他們在心中駭然的同時,也會忍不住對文銘指指點點。
孔有亮已經死了,自然不用面對這些異樣的目光和猜疑,而文銘,他也不用,至少他沒有這種覺悟。
現在的這種場面,其實正是災難發生之前的他最為害怕的。誰都知道一旦豁出去殺了人犯了法,這一輩子就算完了;而文銘則是早就猜到了這種下場遲早會落到自己頭上,此刻他心安理得,並深以為自那頭猛虎覺醒後自己所做的所有的事都是值得的。讓他再選一遍的話,他還會那樣做,哪怕只活短短幾個月,卻勝過窩囊一輩子。
文銘毫不理會那些人,他現在所想的,只是自己重獲自由的可能性還有多少。
面對大自然時他可能會認命,但是面對人類時他絕不會認命!
然而,雖然已經被銬了起來,那些士兵仍然把他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身邊不僅有兩個人押著,再遠一些的地方甚至還有人拿著槍隱隱指著,以防他暴起傷人,就算是孔有亮來了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
此時一邊跟著那些士兵向前走著,文銘將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體狀況上,只有盡快地瞭解了這具吸收了綠光的身體,他才能讓這完全不可能逃走的死局生出一點點逃走的可能來。
但是,現實好像不太樂觀。
在之前吸收綠光時,他對自己的身體就已經完全瞭解了,所以這時候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有沒有變化。
答案是沒有。
輕輕握拳,抬腿,咬牙,他很容易就能判斷出來,這具身體還是之前的身體,力量沒大一丁點,速度沒快一絲一毫,反應也和原來完全一樣,若說真有變化,那便是由於餓了太久,他正變得越來越虛弱……
這和他所預想的情況完全不一樣,怎麼著也得有孔有亮一大半的身手吧?到底怎麼回事?!
問題顯然就出在那團綠光上!
將注意力集中到腦中的那團綠光上,文銘就能看到,此時那團綠光正像一個柔和的小太陽一樣向外散發著點點綠芒,就像是在滋潤著什麼。而那個小太陽的正中間,分明還有一顆分外明亮的小指甲大小的星辰,不過卻冷冰冰地懸掛在那裡,既不動,也和他升不起任何的感應。
還能是一顆真正的沒有生命的星辰不成?
文銘第一時間就否定了這種推斷,因為這根本就不合邏輯……
哪有這麼小的星星,而且是塞在人腦子裡,大概只有那些還在看童話故事的小屁孩才會認為它是真正的星星。
興許,要想獲得孔有亮的那種能力,全都落在了這顆假星辰上。
這時候,文銘反倒盼著那些士兵趕緊把他帶到目的地了,因為那時候他興許可以暫時獲得一個絕對安靜的空間,好讓他解開腦子裡的秘密。而現在,就算他老實配合,還會有士兵時不時推搡他一下,罵著「走快點」、「老實點」之類的話,根本沒辦法長時間地集中精神。
而後,他神奇地看到了十幾輛小時候常在戰爭片中看到的那種雙人摩托,不過,他好像記得電視裡只有日本鬼子才能騎得上這種高端的交通工具……
緊接著他就被硬按進了一輛摩托裡,由剩下的摩托拱衛著絕塵而去。
一路上被顛的全身骨頭都快散了架,文銘卻也發現,他真是太過小瞧了這種當代軍用雙人摩托的性能。一路行來,絕對比他蹬自行車快了很多。他不由開始盤算,假若能重獲自由,臨走前是不是最好能順一輛這種摩托……
一天很快過去,一行人直接在野外紮營,文銘也跟著蹭了頓飯,終於有機會研究腦子裡的那團綠光。
可惜的是,毫無結果,這讓他不由懷疑,是不是得等個幾天,然後自然而然就會獲得孔有亮那種能力。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繼續趕路,終於在中午之前趕到了目的地,文銘從那些士兵的隻言片語中推斷出,那應該是個什麼臨時軍事基地。
有倒是虱子多了不癢,即使是進了軍事基地中,也僅僅是將逃走的可能性又降低了一些罷了,對一個死且不懼的人又能如何?文銘只是抱著這樣的想法聽從著軍方的安排,如果真的陷入必死之境,那麼他在死之前一定要幹點什麼。說白了,他並不覺得任何人有決定他生死的權力!當然,最好是不要陷入那樣的境地。
而後,就在這個幾乎沒有幾棟完整建築的軍事基地中,文銘接受了一次又一次的審問。
而他則一口咬定槍是從別的死屍上偷來的,前往那個小鎮只是為了滿足好奇心想見識一下孔有亮的身手,卻沒曾想和孔有亮結了仇,最後算準了孔有亮逃走的方向,然後在半道上殺死了想要殺死他的孔有亮……
文銘並未把自己說成完全無辜,但是殺孔有亮卻絕對是不得已……
這顯然並不是那個臨時軍事基地想要的答案,因為按照文銘的說法,他的罪頂多是關幾天就應該被放出去。
軍事基地更關心的明顯是孔有亮的那種能力,見文銘怎麼都不招,於是開始用刑……
也就是在第一次用刑之後,文銘的境況竟是大為好轉,因為那些施刑的人很容易就能看出來,文銘的身體素質完全就是大眾水準,這個是裝不出來的,也是隱瞞不了的。
於是,審了三天沒什麼進展之後,文銘終於被帶走了,直接被拋進了一個臨時的地牢裡。
在那個昏暗的牢房中,文銘本以為就他自己能享受這樣的待遇,但是他很快就發現他錯了,這個牢房裡不僅有人,而且有幾個極猛的人!
「難道你們也是被懷疑和那件事有關才被抓進來的?」文銘連孔有亮都殺了,又豈會怕這些人,在昏暗的光線中向那幾個身影率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