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都城皇宮。
石遵懷裡擁著兩名美女,正在欣賞面前的載歌載舞。給他跳舞的這群人,是他最近才訓練出來的「面奴」。
所謂「面奴」,就是將一些活的「趙人」的面皮整個剝下來,趁他們昏迷的時候,在他們面上塗上油彩。然後,等他們醒過來了,面上就有了許多精美的花紋,然後,訓練他們為自己跳舞取樂。而剝下的面皮,又密密縫起來,做成一面大鼓,敲起來,發出的聲音格外不同。
這種「面奴」可不好訓練,必須要-8歲之內的姑娘或者小伙子,負責剝皮的樂師是在殺了300多人後,才剩下名昏死後又清醒過來的男女,然後日夜訓練,讓他們將一種新型的大型歌舞學會,才敬獻給石遵。因此,石遵極為得意,這些天心情大好,每天都召集群臣一起欣賞「面奴」的表演。
這天,幾乎所有親王貴戚都被邀請來欣賞。酒酣耳熱後,「面奴」的表演也在「面皮鼓」的鼓聲裡落下帷幕。
今天,石遵心情高興,所以特別邀請了石氏的許多宗族,宜陽王石劍、樂平王石苞、汝陰王石琨、淮南王石昭等人均在座。
石遵環顧四周,見大家都在為剛才的「面奴」的表演而如癡如醉,心懷大暢,道:「各位今天開心不?」
「臣等開心極了。」
「那就好,今天你們得陪朕喝個痛快,凡是沒有喝醉的,一律砍去一隻手,來呀,喝呀……」
「臣等遵旨。」
酒一杯一杯地喝下去,石劍見石遵心情高興,故意道:「陛下,如此歡樂時刻,怎麼不見太子殿下?」
「太子鎮守鄴城去了。」
「鄴城一片平靜,有什麼好鎮守的?」
「說得也是。太子真是掃興,每次吃『仙肉』、看『面奴』跳舞這樣的好事,他都不在……」
「陛下,只怕他不是不在,而是故意百般推托。太子原本是南朝人,南朝人視我們為野蠻人。只怕石良玉也是嫌棄我們才故意不參加的……」
石遵怒道:「真是豈有此理,他也不過是『趙人』而已,有何資格藐視我們趙國?」
「陛下,立一卑賤『趙人』做我國的太子,只恐招人笑話。」
「也對,可是,已經立他為太子了,還能如何?」
「立了也是可以廢黜的。」
「近日,中書令孟准、左衛將軍王鸞都說太子有野心,皇上不得不早做提防啊。」
石琨立刻道:「皇上,石良玉狼子野心,手握兵權又久久不回到皇宮,不如趕緊剝奪他的兵權……」
「石良玉畢竟是異族人,憑什麼做到我們趙國太子?他遲早會對皇上不利的……」
「據說他和大將李農勾結以久,現在大權在握,只怕不臣之心更加明顯……」
「上次皇上病重,他來探望時,就面露喜色,顯然是詛咒皇上快快駕崩,自己好登大位……」
石遵別的還沒覺得如何,一聽得居然想詛咒自己死,立刻勃然大怒←昏聵殘暴,本來就不是很願意立石良玉為太子,如今聽得這番煽風點火,立刻道:「即刻傳令石良玉回宮,待他回宮後,立即廢掉他的太子地位,解除他征虜將軍的兵權……」
幾人對視一眼,無不大喜過望。
石琨道:「石良玉此人狡詐多端,皇上不可打草驚蛇。」
「好,這件事就交給你們幾個秘密進行,是成是敗就看你們的了。」
幾人大喜:「多謝皇上。臣等一定馬到成功。」
「你們出去商議吧,朕要去休息了。」
「臣等告退。」
幾個人一走出宮門,互視一眼,實在難以壓抑心中的狂喜,石琨道:「石良玉並非等閒之輩,朝野不少他的爪牙,一定不能走漏了風聲。」
「是。這次行事一定要極為謹慎。」
「他的得力干將司徒子都奉命征剿匈奴已經得勝,正在往回趕,不日即將返回鄴城,我們不如不動聲色,先將司徒子都剪除……」
「好,司徒子都是石良玉的左右臂膀之一,抓住機會先除掉他就等於斷了石良玉一臂。」
「立刻行動。」
秘昭石良玉回宮的詔書不日送到了鄴城。
石良玉看了看詔書,倒是平淡無奇,沒有什麼古怪,但是,他知道石遵喜歡享樂,歷來不喜自己在皇宮裡,現在發出詔書,多少還是有些令人意外。
石良玉立刻召集帳下重要將領蘇彥、王泰、張樺等人商議。石良玉帳下的主要將領和謀臣,大多是漢人,早已領教了趙國君臣的殘暴,也深知石良玉這個「太子」之位簡直如秋風裡的落葉,隨時都會掉下來那種,因此,聽得石遵傳下詔書急昭回宮,無不憂心忡忡。
張樺是他帳下的第一謀臣,仔細研究了幾遍詔書:「聽說石遵吃了一名巫醫的藥,最近身體一直很好,怎麼會又突然病重了?這詔書只稱病重,不提其他,只恐其中有詐……而且,屬下探知近日石苞、石琨等多次入朝奏請,石衍死後,這兩人都急於想做太子,皆非善良之輩……」
王泰也道:「我看石遵雖然表面上和睦,心裡可早已對殿下戒備已深,這一回皇宮,只恐凶多吉少。」
但是這樣公然違詔不回去,也不是辦法,石良玉想了想還是下了決定:「也罷,我們五日後啟程回宮。」
蘇彥道:「司徒將軍正在往鄴城的路上,應該快到了。」
石良玉點點頭:「等子都回來,我們即刻啟程。」
「是。」
石良玉見眾人摩拳擦掌,又激動又不安,鎮定自若道:「我們這次一定要小心應對,不是魚死網破,就是位登大典,成敗在此一舉了。」
「殿下請放心,臣等一定傾盡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