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剛剛西斜,外面大花園的廣場上,就按照士族世家的等級官階停滿了油壁香車。因為有女眷參加,所以馬車的樣式和精緻的程度較之往常更是別出新意。
在門口迎接賓客的,是朱弦的堂兄朱順。從食物準備到賓客安排,都由他一手操辦。此刻,他正站在門口四處張望,因為,直到現在,今天的「壽星公」朱弦,因事外出仍未歸來。
一聲馬嘶,遠遠的,一個青年男子騎著一匹上好的棗紅馬飛奔而來,馬蹄踏在紅絲絨的地毯上,發出「得得」的如某種裂帛的聲音。
男子佩著罕見的玄鐵短劍,並非尋常士子的寬袍大袖,而是穿著裁剪合身的緊身裝束,在漫不經意中又透出低調華麗的精細與貴氣。
他的皮膚是十分健康的顏色,孔武有力的手攬住韁繩,整個人看起來英氣勃勃。可是,他的眼珠又特別大,睫毛特別纖長,看人一眼後,睫毛就闔住眼珠子,有些濛濛的,偶爾露出笑容時,看起來竟然有種妖艷而蠱惑的美麗動人。
在他身後,跟著八名一色青衣的少年僕從,皆高頭大馬,耀武揚威。
「大公子,您可回來了!」
來人正是今晚的主角,朱府的獨子朱弦。
朱順雖然是他的堂兄,但是也叫他「大公子」。
「嗯。客人到齊了沒有?」
「還差兩三位。」
問答間,兩人已經走進朱府。
客廳裡已經滿坐客人,左邊位置上,一個胖胖的男子一見朱弦,立刻畢恭畢敬地站了起來,行禮道:「朱公子,我來給您拜壽,不請自來,多多海涵。」
朱順低聲提醒朱弦道:「這位是陸貴妃的弟弟陸超。」
朱弦點點頭,忽然道:「以前在我們家趕馬的車伕陸大勇是你什麼人?」
陸超的臉漲得通紅,囁嚅道:「正是家父。」
「來人,撤座。」
朱弦揮揮手,兩名僕人立刻走上前去,撤掉了陸超的座位。
「立刻將座榻燒去,庶族污染之物,決不能留在府中。」
陸超滿臉充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羞愧難當的拔腳奔了出去,背後傳來一陣七嘴八舌的譏笑:「庶族就是庶族,別以為麻雀真能變鳳凰……」
「低下之人,竟敢上朱府大門,真是自取其辱……」
「士庶從不共處,堂堂朱府,怎允許庶族進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