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這也是緣分啊。」郎先生把那雙戴著手套熊掌般的大手抄在背後笑嘻嘻地說道:「鷹小子和這隻狼有緣所以他們能在這茫茫雪山中相遇你我與活佛、鷹小子有緣所以我們能同生死、共患難鷹救狼、喂狼白狼冒死追隨鷹和狼都知道如何珍惜緣分我們也應該珍惜我們之間的緣分啊。」郎先生仰頭望著深邃的藍天喃喃說道。
卓瑪聽著他前邊的話時還樂呵呵地做著鬼臉聽到後來緊咬著下唇眼中神色複雜快變換著。
葉重聽到了郎先生的話同時也在一旁冷眼將卓瑪的神情變化收入眼底再一次贊同了格列老和尚的那句話卓瑪的本質不壞否則根本不必如此矛盾葉重能看得出來此時的卓瑪內心裡必然正經歷著劇烈的鬥爭。
葉重朗聲一笑走到眾人身邊對著卓瑪鞠躬施禮笑瞇瞇地說道:「卓瑪小姐神機妙算葉某佩服!」
卓瑪疑惑地望著葉重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葉重指了指手中的醬牛肉又指了下白狼「如果沒有你帶的醬牛肉恐怕它就要餓死了它是畜生不通人性不會人語可是我必須要替它說聲謝謝!」
卓瑪臉色又是一變極快地恢復正常勉強地笑了笑「可惜它又不懂吃的是我帶來的東西它只會感謝你」
葉重正色搖頭「它懂不懂我是不知道的但是我懂正所謂公道自在心中如果白狼能活下去全是卓瑪你的功勞!」
一句公道自在心中說的卓瑪終於偽裝不下去彷彿被寒風嗆到了般劇烈地彎腰低頭咳嗽起來良久方息了再抬頭時臉色通紅美麗的丹鳳眼裡隱隱有霧氣蒸騰。
郎先生適時插話道:「我們該出了」
這一天四人在前一狼在後有了昨天的經驗今天的度再次得到了提升四人之間的距離拉大了些以保證遇到危險時有足夠的時間和距離做出反應後一個人踩著前一個的腳印前進白狼似乎也知道這看似平靜的雪下隱藏著致命的危險亦步亦趨地跟在眾人身後。
太陽落山時四個人竟然到達了山川的中段最高的位置夕陽餘暉將天邊染得紅彤彤的眾人站在冰川脊背上向下望去只看到一片暮靄似的濃霧深沉竟然連那五座雪山都被遮蓋得嚴嚴實實。
葉重與郎先生對視了一眼彼此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冰川地形本就複雜危險而這好像萬年不散的雲霧更增加了前進的難度如果明天霧氣仍舊這麼厚重只怕就要耽擱一天了。
經歷了早上的事後卓瑪這一天的表現都有些沉默寡言似乎有心事有時候郎先生故意逗她說話卓瑪也是強作歡顏地應付了事其實葉重、郎先生知道卓瑪的確有心事這當然是個好現象兩人現在想的就是讓卓瑪醒悟過來卻又不能太著痕跡讓卓瑪現兩人知道什麼。沒有廣告的
格列老和尚最有趣看出來卓瑪有心事一早初間卓瑪時又「觀」到了她心中的「惡念」那日卓瑪石崖遇險被救心中生出了一絲悔意所以才會說出了「多行善事以謝天恩」的話這一天裡便給卓瑪講些佛經裡和傳說軼事裡的善人善事老和尚講故事的本領很高情節生動表述清晰先不說卓瑪聽進去了多少葉重和郎先生兩人反正是聽得津津有味休息時還有些意猶未盡。
這一晚眾人紮營在冰川脊樑上真可以說極目望去天地無邊的感覺可葉重卻現白狼的表現有些反常就連葉重餵它時它也有些心不在焉耳朵伸得筆直全身毛聳立像是感覺到不安眼睛死死地盯著那變幻不散的濃霧不是出幾聲低低的咆哮這哮聲與對葉重走的太近時出的嗚咽似的咆哮不同是一種示威是警告。
葉重望著濃霧卻看不見霧中究竟有什麼只是白狼的反常舉動讓他也感到一絲莫名的危險在悄悄接近。
郎先生和格列老和尚也都是心思剔透的人白狼的反常並沒有逃過他們的眼睛三人低低合計了一下小心使得萬年船如今越來越接近目標斷不可麻痺大意三人決定一同守夜。
白狼前兩夜都是吊在眾人身後十幾二十米遠處睡覺這一晚卻詭異地繞過了帳篷在帳篷前方十來米遠的地方蹲坐著。
在葉重的注視下白狼沒有如往常那般愜意地趴在地上閉眼養神一直朝著濃霧蹲踞著擺出一副警戒的姿態。
格列老活佛、葉重這一夜誰也沒有入定葉重與郎先生更是緊握手中上了膛的鋼槍做好了隨時射擊的準備。
葉重的心裡忐忑而迷惑他不知道白狼究竟感應到了什麼掠奪者?難道自己與郎先生的推論是錯誤的?難道自己已經進入了掠奪者的那種放大思維的能力籠罩的範圍?(未完待續預知後事如何請登6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他沒有任何異常的感覺而郎先生也搖頭表示沒有任何感應格列老活佛整晚搖動著經桶低聲誦念著佛經。
這誦經聲再次喚醒了葉重的記憶讓他想起了小時候師傅的誦經聲心裡便感覺到了說不出的舒服和安穩。
篝火一夜未息火光熊熊在夜空中搖曳跳動遠遠的彷彿鬼眼一般邪惡。
直到凌晨全神警惕的白狼終於放鬆了下來像是感應到危險的離去搖頭晃腦地擺動著尾巴圍著帳篷轉了一圈在十多米的地方爬了下來眼巴巴地注視著葉重它又餓了。
葉重苦笑著扔了一塊醬牛肉給它看著白狼不再像昨天那麼斯文而是大口大口地咀嚼葉重心中生出些歉意似乎從那晚之後它就沒有吃飽過可是沒有辦法在這冰川上可沒有羚羊或是其他的動物可以撲獵而白狼的腿傷也讓它短時間內無法自己捕食這肉是必須要省著吃的。
緊張了整晚的氣氛終於輕鬆了下來葉重低低徵詢著郎先生的意見:「你看會是」
郎先生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搖頭:「應該不是你該知道這五座山都曾經有人攀登過如果它能隨時影響人的內心情緒和意識的話我想那些登山人不可能安然無恙」
葉重嗯了一聲郎先生的想法和他是一致的只是他實在想不到在如此之高、也許千年來根本就沒有人到過的冰川之上究竟有什麼東西能夠讓白狼這樣高傲而有凶悍的動物感到危險?
就算是面對雪豹褐熊白狼也不會落在下風褐熊是不可能爬到這並穿上來的雪豹到有能力上來只是雪豹生活的環境一般都在裸巖、高山草甸、高山灌叢和山地針葉林緣這種一馬平川的冰原並不是它活動的範圍
但是無論怎麼樣葉重對白狼的守護還是很感動的早晨特意多餵了它一塊醬牛肉到把白狼搞愣了這兩天它已經習慣了葉重給它定下的飯量狐疑地盯著葉重瞅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叼著牛肉跑出去好遠吃完後才又返了回來。
休息了一夜的太陽帶著耀眼的萬丈光芒刺破了天邊的黑暗騰空而起黑暗就像戰敗者面對著唯我獨尊的君王奔逃退讓
陽光驅散了黑暗卻仍舊無法驅除盤旋圍繞在冰川與五座雪山之間的雲霧只是濃霧消散了一些隱約能看到雪山的只鱗片爪昨夜幾乎瀰漫了半邊冰川的霧氣隨著太陽越升越高而向著雪山的方向退去終於在邊緣處選擇了堅守將冰川與雪山相接的地方至於自己的籠罩之下。
看起來下行的冰川與來時並沒有什麼不同前十幾公里坡度很平緩葉重幾人卻必上行時更加的小心——腳下只隔著一層薄雪雪下是滑不留手的冰面若是不小心摔倒連借力阻止翻滾的凸起都沒有順著這冰川滾下去
沒人敢想像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一個人滾下幾十公里就算摔不死、撞不死他的五臟六腑只怕也會變成一灘稀泥。
這一次行走的順序生了變化卓瑪在最前面隨後是格列活佛、郎先生和葉重葉重有些擔心地注視著格列活佛下行最讓人放心不下的不是卓瑪而是格列老和尚其他人的鞋子都是專業攀巖登山用鞋鞋底鋒利的長釘能夠保證牢牢抓地而格列老和尚的那雙草鞋可沒這功能了。
郎先生高深莫測地笑了笑從背包裡翻出了一雙有些陳舊的登山釘鞋「我就知道佛爺你不怕冷可腳掌上卻沒長吸盤這是我在短時間裡能找到的唯一你能穿的了別嫌別人穿過了啊。」
老和尚也知道下行冰川的危險性就算自己不怕死也不能給別人添麻煩啊!爽利地脫掉了草鞋揣進懷裡套上了那雙很拘束的釘鞋嘴裡笑呵呵地說道:「物盡其用何來新舊。」
上午眾人小心翼翼地走出去了不到五公里這還是整個冰川背面最為舒緩的坡度三十度不到白狼跟在後面呢走的很算輕鬆。
中午四個人略略休息了一會兒補充了必要的食物和水分後再次啟程剛走出里許坡度生了變化接近四十五的坡度走起來便有些吃力了卓瑪更是有幾次腳下釘鞋沒有踏深整個人的雙腳都離開了冰面幸虧後面的三個人無論體力還是定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硬生生用腰腿的力量將她拉了回來。
白狼就有些狼狽了匍匐著身子嘴裡低低咆哮著向下一步步地挪動有幾次遇到幾個陡坡白狼只能倒轉身體屁股在前腦袋在後誰讓它的後腿受傷以後用不上力氣呢只能用兩隻前爪死死地扒著冰面一點點地向下蹭。
葉重有好幾次看到白狼這幅狼狽的模樣都不忍心再讓它跟下去大聲地呼喝著想要把他轟走結果只換回了白狼幾聲抗議似的嚎叫。
一行四人以舉步維艱的姿態走過了里許竟然用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最難過的是這樣行走對於體力的消耗是巨大的葉重竟然微微有些氣喘正想著是不是招呼前面三人休息一下的時候。
「啊!」卓瑪慘厲的尖叫聲陡然之間傳進了葉重的耳中緊接著他就覺得腰間傳來了一股巨大的拉力帶著他不由自主地向下衝去葉重的心猛地一顫若是這股大力傳到他這裡來那就說明前面的格列老和尚和郎先生都沒有站穩他要靠一個人的力量止住三個人的衝勢!
三個人的體重加上前衝的力量單靠他一雙腿和腳下的釘鞋來抗衡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一樣可這個時候葉重壓根沒機會去想這些了一條腿已經被扯動得向下邁了出去另一條腿也被帶著膝蓋彎曲卻硬生生被他停直了起來而前面那隻腳腳尖向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向冰中撞了下去!
釘鞋的鞋尖以鋼板鑲嵌成箭矢的形狀以便於攀巖時藉以固定葉重全力一腳將冰屑擊得四飛亂濺腳面與腿平直就像芭蕾舞者一樣一陣骨裂皮斷的巨疼從腳上傳來他這一腳大半沒入了堅冰之中可想而知使了多大的力氣鞋尖雖然是鋼質的可腳是肉長的葉重悶哼了一聲藉著那只刺入冰層的腳所受的阻力氣沉丹田雙腿微蹲將腰間傳來的拉力轉移到了下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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