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重背心冷週身的汗毛倏然倒立嗓子異常的乾澀這種懲罰的殘忍出了他的想像。
恩雅說道這裡停了下來咬著嘴唇不吭聲所有的人中她是最清楚不過棄魂之地裡那個不知道經過了幾千年折磨的亡靈聚集了多少的怨恨那條積聚陰氣與寒氣的龍脈還將無盡的怨氣給囤積了下來也只有她才知道這樣的一個地方對於踏入其中的人有多麼凶險恩雅不敢把真相公之於眾。
這個時候最鎮定的反倒是艾兒在國外上學的她因為環境的原因對於鬼神之說向來是嗤之以鼻的雖然恩雅講的活靈活現她並沒有從內心裡相信恩雅的話。
不過接下來恩雅的一句話讓艾兒的渾身瞬間驚出了一層冷汗!
「你們不覺得從我們下了那個沙丘以後有些不對勁麼?」恩雅半瞇著眼睛閃爍的眼神在旁觀者看起來有些詭異的味道「現在差不多是一天裡最熱的時段你們感覺到往日裡的酷熱了嗎?」
艾兒強壓著紊亂的心跳仔細回憶起這半天的行程越想越是心驚果然如恩雅所說的雖然耀眼的太陽依舊如往日般暴虐甚至更過湛藍天空沒有一絲雲朵可她竟然沒有酷熱難當的感覺!
尤其是現在艾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裡的惶恐而造成的錯覺雖然烈日當頭卻感覺不到灼熱的溫度從心裡到身體都被一股陰冷的氣息所籠罩。
微風吹過她只覺得體表那層冷汗迅地把身體中僅存的一點熱量吸收、蒸抑制不住地輕輕戰慄起來。
漸漸清晰起來的棄魂之地在艾兒的眼中好像有了生命似的詭秘地扭曲變形盤旋在棄魂之地上空的巨大沙暴就像一條被關在籠子裡的殘暴怪獸等待著將踏入其中的一切生命吞噬掉!
艾兒突然覺得自己正身處在不住捲動的沙龍之中眼前飛地隱現著無數可怖的長著青面獠牙的鬼臉耳邊充斥著駭人心魄的桀桀怪笑聲幾乎被嚇得魂飛破散的艾兒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只覺得自己搖搖欲墜隨時都可能被這些鬼怪給撕成碎片。
越過通向棄魂之地的那道陡峭沙丘後葉重的心裡一直覺得有些說不出來的古怪恩雅話一出口他就立刻醒悟過來究竟是哪裡不對勁了!
眾人從北非的達利亞拉出行進到此地已經深入到了撒哈拉沙漠的心腹地帶所處的位置大概在北緯與南緯均是十五度之間對於撒哈拉沙漠以南的地區而言七月正是「嚴寒」平均氣溫在十五至二十度之間這個季節算得上氣候宜人可是對於撒哈拉卻是絕對不同的七月的撒哈拉沙漠是全球高溫的中心點被陽光直射的沙漠溫度通常過五十攝氏度!吸入空氣的感覺就像吸進了一口滾燙的蒸汽。
這一行七人中除了裡奧外各個心思細膩縝密若是放在平日裡是決不可能感覺不到這種反常的偏偏諸人被連續生的異事給轉移了注意力隨後葉重等人又全心沉浸在恩雅有關棄魂之地的風水佈局的講解中而忽略了看似平靜的周圍環境。
卡奧斯看到葉重的臉色突然大變奇怪地詢問原因。
葉重擠出個苦笑「卡奧斯先生您難道沒有感覺到這裡的溫度比愛琴海還要宜人嗎?」
眾人中對沙漠最為熟悉的班納與卡奧斯本來也應該一早就察覺到的可兩個人一個是看到越來越近的棄魂之地關於這個可怕的生命禁區的各種傳說沉甸甸地壓在了心頭惶恐之下對外界的感觸也遲鈍起來;另一個則是想到自己夢寐以求渴望進入的古墓已經近在眼前太過於激動壓根就對除了棄魂之地意外所有的食物都失去了興趣也因此而沒有覺溫度的詭異變化。
一語驚醒夢中人卡奧斯和班納只愣了不到兩秒鐘不解在臉上一閃而過不約而同露出大驚失色的表情。
倒是一旁的裡奧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大咧咧地對葉重笑道:「我早就現這裡的氣溫可比咱們之前走過的那些地方溫柔太多了!要是整個撒哈拉沙漠一年四季都是這樣我敢保證這裡準會變成全世界最繁華的旅遊景觀了!」
葉重瞥了一眼趴在駱駝背上愜意地搖頭晃腦的裡奧忍不住在心裡哼了一聲如果真像裡奧所說的那樣只怕撒哈拉沙漠將會變成世界上最大的鬼蜮凶地了!
「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班納緊咬的牙齒因為用力過度咯咯作響可想而知他此時內心裡有多麼慌亂。
卡奧斯也目不轉睛地盯著葉重不時舔舐著嘴唇的小動作沒有逃過葉重的眼睛原來這個「幽靈」也是害怕鬼怪的……葉重突然很想笑不過最後還是憋住了。
眾人審慎的表情尤其是班納表現出來的掩飾不住的驚慌讓裡奧奇怪起來「嘿!蠍子大哥怎麼了?看樣子你們反倒很不高興啊?我的上帝!難道你們喜歡上了那種干桑拿的感覺嗎?」裡奧使勁地拍打著自己的額頭啪啪作響表情痛苦地呻吟著看向眾人的目光像在看怪物般。
葉重沒好氣地白了裡奧一眼還沒等他開口恩雅就替他說了出來「白癡!」這兩個字從恩雅的鼻孔裡被甩了出來不屑的強調立刻嚴重刺傷了裡奧。
不明所以的裡奧求助似的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了看恩雅轉頭望向葉重後者殘忍地無視了他的委屈。
很受傷的裡奧只能悄悄地萎縮在無人注意的偏隅角落舔舐著自己的傷口獨自憐惜然後思索著自己究竟說錯了什麼。
其實在裡奧的記憶中很久以前就已經習慣了別人的輕視鄙夷的目光可恩雅這個不屑的神情卻像根無形的鋼針「嗖」的一聲全根沒入心肺留下了個滴血的傷口。
這個時候沒有人分散注意力去關注裡奧的心理變化面對著班納執著倔強的臉葉重的大腦在一秒鐘內已經運轉到了極限。
在外界絕大多數人對班納是知其號而不知其名「沙漠毒蠍」的名字在北非大6家喻戶曉就連葉重也喜歡用蠍子作為對班納的稱呼但是很少有人知道班納除了沙漠毒蠍這個外號在他的族裡還有著另一個外號或者說封號。
班納的民族驍勇好鬥尊崇武力強悍的人往往在族內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而得到族人一致認可的勇士也會得到族內長老們給予的一個能夠形容他的威武、代表他實力及特性的封號。
班納的封號叫做「岩石」他的族人們都稱呼他為岩石勇士。
葉重當然知道班納的這個封號他甚至覺得「岩石」遠比「沙漠毒蠍」這個外號更加貼切只不過葉重認為岩石這個名字遠遠沒有蠍子那麼生動可愛但不得不承認很多時候班納如岩石般的冷靜與冷酷讓葉重自歎弗如。
班納在這一刻臉上所表現出來的極人性的惶恐不光讓裡奧等人大跌眼鏡就連葉重也是初次見到就算在葉重揭破了班納與鐵凌之間的秘密交易的時候班納也未曾這般驚慌過的。
該如何解釋讓葉重猶豫了一下一是他自問自己不具備使用除漢語外任何一種語言向班納等人解釋何謂風水堪輿、尋龍點穴的能力;最重要的是葉重不確定就算是堅韌如班納、卡奧斯是否能夠承受真相。
尤其是班納關於棄魂之地的可怕傳說早已經根深蒂固地在他的潛意識裡烙下了印記葉重有好幾次都注意到他從今天出後就有些魂不守舍若是自己現在鄭重其事地告訴他那些關於棄魂之地的傳說是真的只怕這塊「岩石」也會出現崩裂的可能。
但是要讓葉重隨便找一個接口敷衍班納和卡奧斯先不說這兩個人會不會相信先葉重自己就無法說出口。
這個世界上究竟有沒有鬼魂?葉重無法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但他確定的是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著許多用科學和常識無法解釋的事物讓他相信恩雅的話和讓他不相信同樣困難。
所以現在的葉重進退兩難躊躇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班納的問題。
葉重的遲疑給班納和卡奧斯的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一向灑脫的崑崙雄鷹極少有難以決斷的時候這樣的表現只能說明事態的嚴重。
兩個人的臉色越來越沉。
「這裡的地形奇特很有可能存在某些我們無法想像的怪異。」弗利嘉的聲音聽起來仍舊是那麼淡然平靜。
葉重和所有人的反應相同把目光轉向了弗利嘉心有靈犀般兩個人的目光輕輕觸碰了一下隨即分開。
和班納幾人似懂非懂的疑惑不同葉重投向弗利嘉的目光中蘊含了一份感激善解人意的弗利嘉適時地為他解了圍不然葉重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向執著的班納和卡奧斯解釋呢。
「佩森小姐不知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那裡究竟會存在著什麼無法想像的事情呢?」卡奧斯瞇起的三角眼只餘下一絲絲縫隙可射出的目光異常犀利遠比雙目圓睜更加有威勢低沉的聲音好像寺廟裡的鐘聲震得人心頭顫動。
其實弗利嘉並不姓佩森只是葉重在給大家介紹過弗利嘉的身份後眾人自然而然地以佩森博士的姓氏稱呼她。
當然姓名對弗利嘉自身而言實在沒有任何意義。
卡奧斯犀利的目光就像一把閃爍著寒芒的利刃能夠輕易地將人的鎮定從容剖開葉重絕對相信如果是個膽子稍小的人面對卡奧斯此刻的目光時很有可能已經潰不成軍了。
就像兩軍對壘時「奪力」與「奪神」之分或用強大的實力從行動上打擊對方或是用凌厲的氣勢在精神上進行壓制。
這是一種很高明的做法連葉重也不得不佩服卡奧斯的老辣從表面上看本來是卡奧斯向弗利嘉請教該是用很虛心的態度才對的可是心思縝密的卡奧斯在注意到葉重古怪的反應後向弗利嘉施壓先聲奪人地想要擾亂弗利嘉的心神從而使得弗利嘉吐露真言。
按照卡奧斯的想法這個看起來柔弱淡薄的女孩子比起狡猾的葉重根本不是一個檔次上的太容易對付了!葉重的猶豫不僅證明他知道為什麼這裡的溫度會如此反常而且還表明這個原因關係重大而葉重並不想講出來那麼這個主動解釋的弗利嘉就成了最好的突破口了。
可是接下來的一秒鐘卡奧斯便明白了自己的想法錯的有多麼離譜了自信滿滿的卡奧斯沒有在弗利嘉的臉上找到哪怕最細微的震動仍然是那麼雲淡風輕平靜如水。
葉重甫一聽到卡奧斯的古怪聲音就察覺到了其中有問題絕對不是一句普通的話那麼簡單!這聲音中彷彿蘊含著某種奇怪的奪人心魄的能力與他熟知精通的密宗六字真言很有些異曲同工之效只是不知道是因為卡奧斯故意手下留情還是本身的功法所限威力到並不是很大但對普通人出乎意料的偷襲是絕對能夠在不知不覺間控制目標心神的。
葉重並不清楚卡奧斯的來歷但他向來尊重別人的**每個人都會有些不方便透露的隱秘尤其是師承這種絕對**與誠實無關葉重到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只是卡奧斯突然之間對自己的同伴尤其是對弗利嘉使出這種手段卻讓葉重很憤怒。
要知道這種精神上的壓制一旦成功就如同永久地上了道無形的精神枷鎖根本無法消除的就像一個被蛇咬過的人即便對身體沒有任何影響卻從此見到蛇就會感到恐懼。
剛想採取行動弗利嘉淡淡的聲音就傳進了所有人的耳中「無法想像的事自然無法預料言明的如果可以說明白又怎麼會叫做無法想像呢?」弗利嘉說著嘴角翹了起來劃出一道好看的弧度朝卡奧斯聳了聳肩膀轉過身再不看他。
葉重微愣了下便醒悟過來在弗利嘉強的精神力面前卡奧斯這種妄圖控制她精神領域的把戲簡直就是班門弄斧如果不是弗利嘉手下留情沒有反擊只怕卡奧斯現在已經成為受她控制的傀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