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利嘉知道自己的話已經起到了作用葉重的自信就像他的雙臂一樣重新又堅定起來。
「可是如果滅就是第十三信徒的話那他絕不會放棄對聖槍的尋找!」葉重摸著鼻尖凝神思忖著說道「難道我們真的成功地躲過了他的監視?」
弗利嘉眨著湛藍的美麗眼睛「鷹你感覺不到嗎?那個維薩很奇怪……」
葉重心疼地閉上了眼睛是的維薩一路上的表現很奇怪不過早晨的離去給出了答案也更讓葉重受到了重重的一擊他對維薩雖然並沒有情人之間的心動卻有著兄妹之間的愛其實在得到了老藍寶的死訊後葉重甚至把維薩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維薩帶給他的打擊比鐵凌還要重!
「難道你是說維薩會是末日審判的人!」葉重倏地張開眼睛無法置信地等著弗利嘉隨即連連搖頭眉頭痛苦地糾結在一起「不不這不可能!要知道第十三信徒是殺害她祖父和父母的人啊!就算維薩面對著聖槍產生了貪念也不可能與自己的仇人妥協的……」葉重幾乎是慌不擇言說道後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些什麼。
弗利嘉沒有反駁葉重甚至連一個字都沒有說只是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額頭像是想要把葉重緊皺的額頭眉角給撫平一般。
「希望我的感覺是錯誤的。」弗利嘉在葉重慢慢平靜下來後神色淡淡地說道。
葉重的喉嚨異常乾澀他絕不肯相信維薩會是末日審判的人在心裡給自己找了無數的證明可實際上除了維薩的外表與姓氏外葉重對維薩已經越來越陌生了這種陌生從他在香港第一次見到維薩的時候便已經隱隱地察覺到了最初葉重以為那種陌生感是因為太久沒有見面的緣故可是一路走來維薩的表現的確與葉重記憶中的那個倔強、膽大好勝卻不乏正義感的美麗少女漸行漸遠。
葉重一直把維薩的古怪表現歸結為深刻的仇恨可是維薩的離去卻把這個解釋擊得粉碎。
葉重是個重情誼而且念舊的人但卻絕不會因此而蒙蔽了對於事實的客觀判斷從眾人在達利亞拉匯合出後直到此刻葉重並沒有現任何末日審判跟蹤的跡象打死他也不會相信第十三信徒會就此放棄對聖槍的尋找;而且葉重更知道弗利嘉絕不是個無的放矢的人實際上潛意識他認為弗利嘉的判斷比自己更客觀。
所以在良久的沉默之後葉重艱難開口「維薩會是末日審判的人麼?可是我感覺不到她被人控腦難道她是情願做滅的幫兇?」聲音乾澀得如同牛嘶連葉重自己都覺得陌生無比嚇了一跳。
弗利嘉聽到葉重的話聲也吃了一驚畢竟人類的情感是她無法完全明瞭、感受到的可是此刻在葉重的身上她卻深刻地感覺到了一股無法言喻的傷痛。
猶豫了一會兒弗利嘉還是決定說出來真相也許會讓葉重痛苦但卻關係到一行人的生死「鷹憑滅的能力她或許可以對精神力弱小的人控腦達到比較久的時間但一天二十四個消失已經是極限了;至於合作你認為對於一個人他願意和一隻兔子合作嗎?請原諒我的比喻我沒有絲毫貶低人類的意思但事實就是這樣的。」
弗利嘉的話再明白不過在她說出第一句話時葉重的腦袋便已經嗡然作響再聽不見弗利嘉下面的話可福利佳的話其實一字不漏地鑽進了葉重的耳中只是他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那些話的含義罷了。
維薩就是第十三信徒!維薩就是滅這麼說可能還不夠準確應該說滅佔據了維薩的身體!
怪不得!怪不得一路上維薩唯一關心的就是聖槍的下落怪不得第十三信徒突然銷聲匿跡怪不得維薩從不和葉重提起過去的事怪不得……
所有的疑問都找到的答案葉重的心情突然輕鬆起來轉而無比憤怒背叛他的不是維薩而是那個該死的滅!他佔據了維薩的身體!想到這裡葉重立刻緊張起來。
弗利嘉靜靜地看著臉色變幻不定的葉重也不禁開始擔心起來她知道葉重馬上會問出那個她不願意回答的問題。
「弗利嘉如果維薩被滅佔據了身體我想問的是……維薩呢?那是不是意味著維薩……已經死亡了?」葉重的臉色蒼白鼓足了勇氣問道。
弗利嘉沒有說話但是沉默便是最肯定的回答葉重明白所以他的心已經慢慢地沉了下去就像掉進了一個無底的冰冷深淵葉重的臉越來越蒼白心越來越冷。
「也許事情並沒有那麼糟糕或許滅只是暫時佔用了維薩的身體畢竟完全……毀掉維薩的腦部所有系統也是一件非常損耗能量的…….只是這種可能性是極小的鷹我知道你不忍心但是……」弗利嘉已經不敢再去看葉重的眼睛眼中的深沉的痛楚使得她生出了流淚的衝動。
葉重勉強地笑了笑他當然知道弗利嘉想要說的什麼滅的可怕他早已經見識過而自己此行的最重要的目的也就是要消滅他弗利嘉很清楚地告訴了葉重她的精神力量是不如滅的所以唯一的辦法只能是殺死他的**。
「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葉重低沉的話語中是不可動搖的堅定和……哀痛。
弗利嘉把臉埋在葉重的懷裡夢囈似的呢喃道:「鷹難為你了。」在葉重看不到的臉頰上無聲無息地留下了兩行清淚。
「弗利嘉你怎麼會知道當年我在英國救過……呃弗利嘉呢?」葉重拗口地問道他雖然看不到弗利嘉的表情卻能夠感覺到她此刻的難過主動轉移了話題。
說出這句繞口令似的話時葉重有些好笑。
「當時我寄宿的人在那場車禍中死亡了而弗利嘉當時沒有立刻死亡但是腦部受到了嚴重的創傷本來也是或不太久的而我進入她身體後昏迷的那幾年實際上就是在修補她的受傷的腦部。」
葉重恍然地哦了一聲心想怪不得呢「可是關於弗利嘉和他父親佩森的事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呢?關於他們的約定?我記得你說過你並沒有查看她記憶的能力?」
弗利嘉點頭摩擦著葉重的胸口讓剛剛從難過中復甦過來的葉重心情蠢動……
「那是弗利嘉主動的回憶或者說是她自己在彌留之際告訴我的。」
原來真正的弗利嘉早已經死亡了葉重黯然他無法責怪懷中的弗利嘉她只是佔用了一個將死之人的軀殼而已從某一方面來講是將弗利嘉的生命延續了下去。
葉重就這樣將弗利嘉摟在了懷裡用自己的身體為她遮擋著寒風用臂膀溫暖著弗利嘉時間好像過的很慢卻又像一眨眼就已經天亮了似的。
像分別許久的情侶兩個人依偎著捨不得分開一秒低聲呢喃著。
天際泛起了魚白月亮和漫天的繁星早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悄悄隱退只剩下孤零零的黯淡的啟明星殿後。
朝陽的萬道霞光給這荒蕪淒涼的大漠染上了一層金色在這一夜葉重經歷了人生中最重要也是最離奇的經歷那並不是夢因為弗利嘉還在他的懷裡。
在聽到班納帳篷裡出的輕響時兩人依依不捨地分開葉重知道班納一定察覺到了自己和弗利嘉之間生了什麼否則不會這麼隱晦地「提醒」自己。
想到班納葉重的胸口又傳來一陣悶痛又想起昨晚與弗利嘉的對話:
「鷹我知道你懷疑班納為什麼不直截了當地揭穿他?」
「我知道他一早就已經提醒過我我甚至能夠想到鐵凌給他開出的條件那是班納根本無法絕覺的我知道為了我他可以毫不猶豫地付出生命;但是為了他的族人他卻別無選擇我相信他的痛苦比我更深。」
「可是你該知道留下他是多麼危險的一件事。」弗利嘉畢竟無法真正瞭解人類的感情尤其是男人之間的兄弟之情。
葉重幽幽地歎了口氣「因為我不想讓他恨我所以我給他一個機會我相信他不會傷害我們的。」葉重回憶起當初班納為自己擋子彈時奮不顧身的那一幕「蠍子因為我無法選擇所以我只能把選擇的機會留給你了。」
等到眾人鑽出帳篷的時候弗利嘉和葉重已經回復了往日的樣子淡淡得看不出絲毫的親密。
可是除了裡奧其他人對兩個人的變化或多或少都是有所察覺的否則為什麼一整夜眾人都沒有任何動靜呢?裡奧是因為睡得太沉可其他人……
看到憔悴的艾兒葉重的心頭一疼他想起了昨晚弗利嘉對他說的話「艾兒很愛你比你能想像的還要愛你。」
「對不起艾兒」葉重在心裡說「一個人的心裡只能裝得下一個人。」
諸人默默地收拾著行裝沒有人說話一絲莫名的壓抑氣氛流淌在空氣中就連大大咧咧的裡奧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小心翼翼地閉著嘴偷眼打量著面色嚴肅的眾人。
棄魂之地就在眼前聖槍是不是就在那裡?雖然誰也沒有說出來但是布萊恩、三恩斯和維薩的離去在每個人的心頭都投下了一層陰影多多少少都有些焦慮不安。
面前高聳的沙丘並不像遠遠看去的那麼陡峭在卡奧斯的引導下眾人沿著一條相對更加平緩的路線向上前進著在這條不能稱之為路的路上隱約能夠看到一些殘留的踩踏痕跡葉重知道這應該是維薩三人留下的。
他們三個在得知了聖槍的信息偷偷離開後必定是全前進日夜兼程的至少比自己要提早一夜到達了棄魂之地那麼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日記中的記載讓葉重很清楚如果不知道正確的路線棄魂之地的暗流沙就將是一個無法逾越吞噬一切生命的死地。
葉重的心裡很矛盾因為維薩雖然他知道現在的維薩除了身體其實已經是另外一個人一個心狠手辣野心勃勃、擁有著可怕能力的異星人滅葉重盼望滅已經死在了暗流沙中可另一方面葉重還存在了一絲幻想希望果真如弗利嘉的猜測那樣維薩還有機會「活」過來。
沙丘表面上風化的沙礫給眾人攀登造成了極大的困難眾人必須小心翼翼地選擇每一步的落腳地不過百米多高的一段路程用去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當一行七人登上沙丘頂端的時候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
前方空曠的沙漠讓眾人一覽無餘十幾公里的範圍裡沒有沙丘、沒有巨石沒有植物入目的只有黃沙而在十幾公里外是一條比自己腳下的沙丘還要高大陡峭數倍類似於山脈的綿延沙丘。
「那裡就是棄魂之地那邊就是入口了你們現在明白為什麼一定要從入口才能進入棋魂之地了吧?」卡奧斯指著遠處高聳的沙丘說道。
葉重點頭從衛星照片上垂直的角度根本看不出來棄魂之地四周的沙丘竟然是如此的高達陡峭親眼目睹才知道除了入口是絕不可能從其他的地方翻越而進入棄魂之地的。
棄魂之地實際上就是被一條環形的沙丘包圍著的巨大盆地而此刻讓所有人震撼得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是在被沙丘包圍著的棄魂之地的上空盤旋著一條彷彿連接天地的狂舞著的巨龍——沙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