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星期五》的鋼琴曲就像夢魘一般折磨著我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每當我冰封的心靈有一點點漣漪的時候它就會響起是提示嗎?還是警告、亦或是雅倫的詛咒……我知道許多聽過這曲子的人都因為無法忍受那憂傷的曲調而自殺了這麼一真實的曲子就那麼反反覆覆的重複在我的腦海深處我很懷疑我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因為我還活著行屍走肉般的活著……無法清醒也無法沉醉……
顫抖的聲音證明此時此刻郭百的心緒有多麼的不平靜她向來是個冷靜的人無論面對什麼或者生什麼正如劉朝的評價這個女子的情商極高能夠在第一時刻控制自己調整到最佳情緒。可是也正因為如此這段時間的反常才讓她自己都覺得不對勁……
郭百摁下停止按鈕只聽啪的一聲輕響錄音機停止了工作。
這是她的習慣她討厭打字更討厭用筆去記錄一些東西雖然那些才是正常的日記不過她卻習慣用錄音機——直接、便捷的達到她需要的目的可是今天卻有些例外已經第二次了她無法清楚的表達她想要表達的內容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說什麼或許是這幾天太倦了每天都會看到一些重複的畫面如果說開始是恐懼過後是愧疚那麼事情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此時在她的腦海中剩下的只有厭煩這種糾纏莫非真要繼續一輩子?
郭百歎了口氣。想起早上白若關心的話沒想到向來沒心沒肺的小丫頭竟然看出她有心事莫非自己地形象真的糟糕到那般田地?郭百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鏡框中地她。雙眼無神眼眶浮腫臉上一片慘白連俏薄的雙唇都失去了顏色唉——
都是那該死地夢!
弗洛伊德認為。夢是偽裝願望的達成;所有的夢都是可解的;夢的來源一是身體地狀態、二是日間印象、三則是童年的經歷……
空洞的解釋!基本上沒什麼作用!郭百合上書房間裡已經被她弄得燈火通明瞭可還是覺得週身陰惻惻或許她應該找官青寒要一道符咒防身這這都什麼世道啊?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竟然會被連日來的怪夢折騰的胡思亂想起來莫非這就是她想看到的……
雅倫——莫非你對當年的事情還未曾放下?郭百眼前浮現出一張秀顏。似水般的姣弱無依靈動清澈地眼眸一切的一切都讓她怎麼也無法相信。自己的噩夢會和她扯上關係……喃喃念著這個銘記在心地名字郭百陷入了淺夢之中……
空蕩蕩的房間中。原本四周亮堂堂地。可一陣陰風吹過整個房間就像蠟燭被突然熄滅一般陷入了無邊地黑暗當中……
原本淺睡的人開始有些躁動。開始掙扎叫嚷著什麼噩夢又開始糾纏了……
郭百記得清清楚楚她打開了所有房間地燈說她害怕也好說她迷信也好她深知鬼怪的世界中是沒有光明的也正是這樣她相信只要光亮猶在她就是安全的所以一旦她覺得害怕或者驚恐她都會第一時間去尋找心中的那盞明燈。
可是今天她怎麼也找不到了所有的燈所有的亮光在那一刻似乎被一層大黑布包裹著密不透光她自己則被包圍在一片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
她知道那個夢又開始了!
她拚命掙扎著想從夢中驚醒可是她做不到似乎有什麼東西支配著她的大腦強迫她向前走不斷的向前走明明在一片黑暗中她腳下的步子卻走得飛快去哪裡?究竟要將自己帶到哪裡?一種對前路渺茫的感覺讓郭百感到心頭冰涼……她是個冷靜的人即使要中毒她也會提前為自己準備解藥可是在夢境中她卻又是那樣的無能面前的疾風腳底的羈絆以及四周遼闊的視野都無不向她昭示著——
此時此刻她腳下就是萬丈懸崖!而頭頂則是一成不變黑氣瀰漫的灰藍色天空……
莫非這裡就是自己葬身之處?此時的郭百反而不再懼怕了生亦何歡、死亦何憂只是心中為何覺得不甘?或許是留戀、或許是不甘被命運如此顛三倒四的折磨又或許是對自己的失望……既知如此當日就不該拒絕於他啊!
迎風而立郭百張開了雙臂臉上帶著傾倒眾生的笑讓疾風鼓鼓的漲滿自己的衣袖眼前的一切都是死前的所見嗎?她在心中淡淡微笑穿梭的白雲變換的妖氣還有淡淡的霞光慢慢的從她視線中遠去耳邊不再是呼嘯作響的風聲一切都結束了嗎?她伸出雙手妄想抓住什麼可到頭來那一瞬抓住的只有空氣……
接著郭百覺得渾身一陣鈍痛耳邊緊跟著是一聲翠響震得她心頭一顫……
又沒死啊?
郭百有些嘲笑的看了看自己這個噩夢沒完沒了的纏著自己卻又不真正傷害自己每當她以為必死之時總會出點小意外就像現在自從懂事後她似乎就沒有過在睡覺的時候從床上摔到地上的記錄可是現在她看著裹著被子有點狼狽的自己不由失笑只是下一刻當她的目光注視到化妝台的鏡子時卻再也笑不出來了……
郭百很清楚房間的燈因為不明原因都滅了即使藉著外面的月光她也不相信自己的視力好到這般地步鏡子中分明是一個女子的輪廓她的臉上甚至還掛著一抹捉摸不定的微笑清淺中透著溫柔那溫柔的目光正死死的盯著自己帶著三分憐憫三分怨恨、三分狠絕卻又是那般驕傲那絕塵的面孔分明就是她……
愣愣的注視了數分鐘僵持還是僵持直到郭百覺得支撐著整個身體力量的那兩隻手微微麻的時候她決定不再逃避了!她站了起來一步步靠近化妝台就算是真的在劫難逃她也要弄得清清楚楚!所謂欠債還錢若她郭百真的錯了與其逃避還不如徹底的解決這段孽債!「雅倫——我來了——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