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都少不了案件有案件就有死人各種各樣的死人死法千奇百怪有心甘情願自殺而死的有死不瞑目被謀殺的……每件案子無論我參與了幾分事後卻猶如過眼雲煙一般再也不曾回憶因為從某種方面而言回憶會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唯有那具屍體即使已經變成白色的骸骨可是午夜夢迴我還能看見那個穿著白色連衣裙手裡拿著一串紙鶴的女孩翩翩起舞……
屍體是在海邊現的因為已經是骸骨現場證據收集完畢後我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一來死亡時間已經過十年可以作為證據的東西太少了甚至連死者的身份都無法判斷;二來那具骸骨並沒有明顯外傷可見性死亡原因很可能並不是他殺所以我建議使用顱像還原術主要是想先瞭解死者的身份……
殮房內躺著的是我已經仔細研查過的骸骨我靜靜的注視著它暗無光芒的眼窟窿推測著它的過去這是一具女屍從盆骨的略寬和傾淺可以判斷它的性別應該是女子而它的頭蓋骨中間還隱隱可見骨縫看來尚未成年從骸骨的長度以及時間逆推那個時期身高的平均值可以得出它還是個女孩年齡不過十五週歲。
在得到這些結論後我準備離開殮房回實驗室那裡有一台剛從國外進口的洋機器畢竟這種顱像重合術在國外法醫學早已是充分運用了可惜在我國這種技術只是剛剛起步就連機器也只有洋鬼子才有不過近年在一些權威雜誌上已經有不少同仁在編寫相關程序據說都有不錯的成績我嘴角露出淺笑其實這種技術說簡單也是極為簡單的就是一種機械的整合只要將頭骨的各個方面特點諸如人種、性別等因素輸入就會通過計算公式形成有效數據可以測算處肌肉的厚度大致可以把一個人的顱像和數據庫中的某部分重合借此來給出一個大概的範圍手頭的資料越多自然得出的相貌也就越像……
資料輸送了一半突然當機無奈之下我只好停下手中的工作去機房請求支援這時外面傳來爭執的聲音不知怎麼的向來不喜過問這種事情的我竟不自覺的走了過去說來好笑那個男人——實在讓我難以忘懷我就沒有見過長得那麼怪異的人……一張黝黑粗糙的臉、滿臉虛胖典型的嬰兒肥、眼睛瞇小瞇小的還還一個大一個小眉毛像蠶豆一樣總而言之一句話實在慘不忍睹如果這張臉還能讓我想起什麼人的話那應該就是在巴黎聖母院中那個鐘樓怪人了!
也許是我的突然插入他停止了和警衛的糾纏逕自向我走了過來我渾身的寒毛立刻豎了起來不知他想幹什麼……
「我認識雪兒的你讓我帶她走啊她已經沒有家人了……」他說話又急又快我聽得有些模糊什麼雪兒什麼家人的直到他從裡面衣兜拚命掏東西被警衛又拉住時我不由好奇的說道:「等一下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和警衛雖然不是很熟但畢竟天天進出他們遲疑了一下最終虎視眈眈的瞪著那個男子那個男的感激的看了我一眼顫抖的將一張小心翼翼收藏的紙遞給我竟是一副素描畫的是一個少女雖然只是寥寥幾筆但是少女的天真浪漫善良溫柔的形象已經油然而生美得真美得純……只是我不明白他來這的目的但我看著少女的笑顏卻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一種荒謬的想法闖入我的腦海莫非……
我震驚的看著電腦素描出的結果果然!那容貌和我早先看到的幾乎是吻合的那一刻我的腦子有些亂了這種情況下今早看見的那個男人要麼是少女的親人不過從年齡和外形來看他們一點也不像少女的身份已經核實了:夏雪14歲寧海人死於血癌父母在她死後就移居國外無法聯繫……所以那個男的也不可能是兇手因為死者死因正常……
一件毫無疑問的案子卻讓我如此關注我自己都覺得好笑但就在我準備放棄的時候卻又讓我遇上那個怪人……
這次是他主動找我接待室裡他穿的很整齊人看上去比那天也要精神多了只是——容貌依舊我盡量迴避與他的對視意外的是他很健談也並不自卑他說了許多關於夏雪的故事起先他的思維有些跳躍我很難理解他不是寧海人說的是下江一帶的方言我需要很費力的理解。
不過這些都是在他將那副畫給我看以前的事情當我看到他為夏雪畫的那張油畫時惟有「震驚」二字可以形容我的感覺這副畫唯美到只要看過它的人都會被畫中那個惟妙惟肖溫柔如水的少女吸引尤其是畫者對光和影的把握我沒有學過畫但卻能看到少女臉上淡淡的霞光那桔黃色如同太陽般的光暈籠罩在少女全身讓我不禁有些迷惑了不知是光暈包著少女還是少女自身出的光芒少女的眼神溫柔的注視著前方或者說她注視著畫家——我眼前這個奇醜無比的男子一隻手做出飛翔的手勢另一隻手上托著一隻白色的紙鶴身後是藍色的幕簾一切都是那麼祥和、平靜而驚心動魄的美卻如烙印般印在我的心頭誰能想像這樣的少女卻有這麼不幸的故事……而最讓我驚詫的卻是當我看到作畫的時間竟然是一周之前我猛地站了起來連椅子都被推倒在地上這個姿勢一直維持到我聽完那個故事或許從那一刻開始我終於明白劉朝師傅那句話:這個世界上你不知道的或者不相信的東西並不代表不存在在某個空間中它們一樣自由自在有血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