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不可怕,但是會動的骨頭可怕嗎?
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兒,渾濁餓臭的味道在室內蔓延,十六盞微弱的橘黃色燈泡下,有幾十雙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來到了地獄。
我勉強從喉嚨裡吐出這幾個字。
我的問話是徒勞的,我盡量使自己的思緒穩定下來,看著四周如耶穌般被釘在十字架上,瘦的只剩骨頭的男人們。
這太可怕了,就連恐怖電影中都很少出現的情景竟活生生的出現在我面前。
距離我最近的男人,蓬頭垢面,手臂細的像是剛出生的嬰孩兒,眼球深深凹進框內,乾癟的腮幫子輕輕動了一下,卻沒能說出話。
他們是被誰折磨成這樣的?我不敢往下想,後背湧出豆大的汗珠,汗珠碰到傷口,頓時疼的我齜牙咧嘴。
幾長沾滿血的手術台上,有兩三具正在慢慢蠕動著。
我發了瘋似的扭動著身體,沉重的鐵鏈將我的手腕都磨破了。
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我聽到門外有車經過,甚至還有幾名女同學在討論昨天看的那場電影中的劇情。
朝我走過來的一共有三個人,青斧神與黃龍我都是見過的。而走在他們倆前面地是一名陌生男子,陌生男子穿著白大褂,戴著圓框的小眼鏡。
我破口大罵,剛一張口那股餓臭又襲進我的鼻腔,我乾嘔了一下。
陌生男子自言自語一聲,從大褂的口袋裡掏出口招戴在嘴上。
黃龍奸笑著來到我身邊,用手撫摩著我的胸部。
我衝他大叫,黃龍似乎被嚇到一般。向後退了一步,但馬上又恢復了鎮定:陌生男子的眼神邪惡至極,他走到一旁,拍了拍一名的腦袋:囚犯像是被人催眠了一般,瘋狂地點著頭,儘管他也知道這種希望是渺茫的。
陌生男子取出一串鐵鑰匙,為囚犯解開了枷鎖。鎖鏈剛剛打開,他就如同一灘爛泥般摔到在地,骨頭發出清脆地聲。
陌生男子不耐煩地說:黃龍和青斧神互相看了看,竟沒有反駁,拎起地上的男人連句告辭的話都沒說就離開了。
這個男人究竟是誰?連青年幫七將中的黃龍和青斧神都不敢忤逆他說的話,莫非這個人是青年幫的龍頭?
陌生男人戴上白色的膠皮手套,從一個金屬色地箱子裡掏出各種各樣的刀具,他剛抓起刀子,室內那些被關押的犯人們就開始了恐懼地嚎叫。
這是飽經摧殘而留下來的後遺症,我不敢想像究竟有什麼事情發生在了他們的身上,更不敢想像即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會是什麼事。
我握緊拳頭再度掙扎了一下。
陌生男人背對著我說:我有氣無力地呻吟著。
澄海找出針管,慢吞吞地來到我面前。
我淒慘地大叫一聲:不知明的液體在我體內流竄,我的肌肉在短短兩分鐘內變的僵硬,隨後我的眼皮開始往下耷拉,慢慢的我合上雙眼。
當晚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一個男人用手術刀將我的胸膛劃開,又縫合,有劃開,又縫合,如此反反覆覆了幾十次,當我再度正開雙眼,我已經躺在了人來人往的馬路邊上了。
在我面前放著一個殘缺不全的碗,過往行人偶爾還會往我的碗裡扔些零錢,比如一塊、兩塊面額的鈔票或硬幣。
我坐起來,看著自己的雙手發呆,那雙能輕易扭彎鐵棍的手掌,在現在看來竟然如此的乾癟,如此的纖細。
我閉上眼,想讓自己快點從這個噩夢中醒來。
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想起,我一抬頭就看到了蕭鳳和小草。
蕭鳳清瘦了許多許多,面容憔悴的讓人心痛,她離我只有一步的距離。
小草挽著蕭鳳的胳膊,慢慢從我身邊經過。
我想張開嘴叫住蕭鳳,大聲對她說:但我不能這麼做,我不能讓蕭鳳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一面,我是強子,喪屍強。
一個抱者殘疾兒童的老年婦女使勁推我的肩膀,我茫然地回過頭去。
我問。
老年婦女很驚訝地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