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行八人坐在不足二十平方米的飲料店中喝著啤酒。我原本是打算來拳館活動活動身體,可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似乎不太可能了。
〔強哥,你什麼時候回學校?〕
鄧潔握著啤酒瓶往喉嚨裡猛灌。
我說:〔不回啦,還回什麼學校,再過一個月老子就要去五州城了,去上社會大學了,嘿嘿。〕
〔我靠!〕周文強羨慕道:〔哇,強哥,去五州城啊……帶咱們一起去吧!〕
我一愣,笑罵道:〔你們不用上課麼?跟我去五州城?〕
〔切,上課有什麼意思,沒放假的時候我跟鄧潔已經天天曠課了,處分我都背了兩個,估計下個學期就得被掃地出門了。〕周文強一臉的不爽。
他身邊的一個平頭小子叫道:〔文哥,那破學校不上就不上了,有啥大不了的,現在的日子過的不是挺瀟灑,每個月收學生們孝敬,還有女孩喜歡,嘿嘿,最近有跟4班的小敏聯繫麼?聽說你們兩個交情不錯。〕
周文強罵道:〔操,那種女人,玩過也就算了,她他媽的背著我還交了好幾個男朋友,要不是看在她跟我同床一場,老子都想找人砍她了。〕
〔別的啊,怎麼說人家也是4班的班草呢……〕
聽了這幾個小毛頭的談話,我驚了,真的驚了,短短五個月時間不見,周文強,水老鼠的弟弟竟然從一個老實巴交的好學生,徹底的成為一名具有黑社會份子潛力的——流氓?!
人往往會在不知不覺間改變自己,可是,這改變的也太快了吧?
〔……〕我沉默著不說話。
〔強哥,說真的,去五州城把咱們七兄弟帶去唄。〕鄧潔滿臉認真。
我問:〔七兄弟?你們結拜了?〕
鄧潔拍了拍胸脯:〔南吳十六中,七鷹,有誰不認識啊!〕
〔七鷹……〕我狂笑著拍著他的肩膀:〔媽的,能不能起個更土一點的名字,七鷹,我靠!哈哈∼〕
周文強一臉正色:〔強哥,其實你就是天門十位老大之一的事,我哥早就告訴我了,帶我們混吧,我們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是啊!強哥,帶我們混吧!〕
我看了看他們七人,指著剛剛從拳館走出來的四名壯漢:〔去,打他們一頓,我就讓你們跟我。〕
〔噌!〕周文強帶頭,其餘六人全都站了起來,拎著板凳衝了出去。
我的臉瞬間就紅了,偷偷跑到角落中坐下,他們跟我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滿腦子都是熱血,老大讓幹啥就幹啥,根本就不考慮事情的嚴重性,那四個壯漢,隨便哪一個的胳膊都有他們的腿粗,怎麼打…
再說了,我只是想嚇嚇他們,沒想到他們還真的上去了……
〔砰!〕板凳與**碰撞發出了沉悶的聲音。
〔我**的小兔仔子……〕大漢拎起鄧潔將他使勁丟進了旁邊的服裝店,店門口的玻璃頓時摔的粉碎。
〔打!〕這群小子就像狼一樣,紅著眼睛死命撕咬著對方的身體,四名壯漢竟有兩名被打翻,另外兩名快速的衝回拳館。
幾十秒時間,拳館內衝出三十多人,將他們七個團團圍住。
小播求也出來了,他皺著眉頭喝道:〔媽的,阿潔,阿強,你們幹嘛?傻啦?〕
〔操他媽的,求哥,你認識這幾個小子啊?〕被打的大漢怒喝著。
小播求推開那群對鄧潔拳打腳踢的男子,單手拽起遍體鱗傷鄧潔和周文強,喝道:〔說,怎麼回事?好好的打人家幹嘛?有病啊!還是磕藥了?〕
這邊正說話呢,那個被找茬的男子扯著一片二十五公斤重的紅色槓鈴片走了出來:〔都讓讓,媽了個逼的!〕
事情鬧大了!我連忙從位置上站起來,小跑出去:〔住手。〕
馬路上安靜了許多,小播求歪著腦袋看我,他也沒認出我是誰。
〔好久不見啊,小求。〕我笑著將其餘幾個人從地上拉起來,他們捂著傷口站到了我的身後。
〔哎呀,這不是…〕小播求的話還沒說完,槓鈴片已經發出嗚聲直直地砸向鄧潔的肚子。
什麼叫非人類的速度?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我上前一步,單手掐住了那懸在半空中的槓鈴片,如果晚了一秒,鄧潔的小命都難保了。
大漢罵道:〔我操,你跟他們是一夥的?〕他也很驚訝我剛才露的那一手。
〔別亂來,這位是喪屍強,強哥!〕經過小播求的介紹,那大漢不再罵咧,只是捂著受傷的胳膊大叫:〔這幾個小兔仔子不會是你強哥帶出來〔練膽〕的吧?〕
練膽:黑話,一般新入門的小弟都會被老大叫去練膽,所謂練膽就是讓他們攻擊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
近年來已經不太流行了,原因有二,其一,有些不良老大喜歡讓新入門的小弟去幹掉路邊的行人,作消遣用,而等警察來了,則推托說不認識這個動手的小弟。
其二,如果惹上有一定背景的人,老大又沒有能力保住自己的小弟,那麼那個小弟的下場將會極其悲慘,早年間枉死的小弟不計其數。
跟老大可以,但一定要跟個好老大,並不是每個人的命都會那麼好,你以為拍電影呢?
我怪笑一聲將鄧、週二人拉到身邊:〔兄弟,還是你好眼力啊,今天真是對不住了。〕我伸手掏腰包,邊掏邊說:〔恩……這個醫藥費肯定不能省啊……〕
〔算了吧!〕大漢很無奈地說:〔還是留給他們去看醫生吧,能遇到喪屍哥的小弟練膽,也算是緣分,算了!〕
〔哈哈!這位兄弟真夠講究啊。〕
眾人見沒戲看了,便紛紛離開,小播求笑著在我胸口擊了一拳:〔強哥。怎麼?要收他們做小弟啦?〕
我轉過身捏了捏周文強胳膊上的傷,他疼的尖叫起來。
我問:〔疼不?〕
〔疼啊……強哥……〕
不去搭理他,我指著身後的〔七鷹〕,看著小播求,誇道:〔這七個小子不錯,有點潛力,這可全是你教育得當啊!〕
小播求哈哈大笑:〔哪裡話,師傅再好,徒弟不願意練功那也白搭啊。〕
〔走,我請你喝酒去!〕我攀著小播求的肩膀。
〔等等,我得進去換套衣服,真他媽冷!〕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