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可摩威森林內,楊重他們正在順著楊重找到的內克留下來的暗號逐漸接近森林的中心地帶,一路上楊重又發現了不少內克留給馬克的路標,因此跟蹤起來還算順利。一直到看見克倫斯他們為了方便和盡快的通過這裡而留下的那些通道之後,楊重才徹底的放心。他不冷不熱的對馬克說道,「馬克,你現在有什麼話想對我說麼?」
馬克淡淡的搖了搖頭,語氣很平靜的說道,「很抱歉,我沒有什麼好對你說的。」
楊重嘿嘿的笑了,「難道你對我們能追夠這麼快的追上來不感到很驚奇麼,或者說你內心裡是不是很失望?」
馬克沒有理會楊重的話,他的內心裡確實感到了一絲焦慮,克倫斯他們通過這裡之後並沒有進行任何的偽裝,這就給楊重他們的追蹤提供了極其有利的線索,簡直就是在指引著敵人向自己靠近。馬克很不理解他們的這種做法,他悄悄的觀察了一下四周圍,沒有發現任何自己人留下的暗號,這說明克倫斯他們肯定是沿著這條路撤退的,而這些明顯的撤退痕跡也根本不是他想像中的那種故意留給敵人以造成敵人錯覺,並把他們引入歧途的一些假象。馬克暗暗奇怪,就算克倫斯和那些游擊隊員們不注意這些細節,那麼自己的父親為什麼也沒有留意一下呢?
韓星在發現了這條通道之後歡喜不已,他立刻命令牛皮做前哨搜索前進,自己和機關炮隨後跟進,楊重押著馬克走在第三位,鋼牙則在斷後,一行人加快速度,全力追趕克倫斯他們,爭取在他們走出森林之前就追上他們。
22日的整個上午,韓星他們都在順著克倫斯他們留下的這條通道前進,雖然他們也害怕這裡面會有什麼詭計,但是他們已經顧不得這許多。幸好,他們一路走來都安然無事。到中午時分,他們已經可以看見可摩威森林南部的盡頭,可是克倫斯他們卻絲毫不見蹤影。韓星有些懊惱,立刻命令鋼牙,機關炮和牛皮組成三角隊型,以戰鬥模式展開,小心戒備。牛皮在最前面小心翼翼的放慢了腳步,開始向四周觀望,鋼牙和機關炮一左一右的掩護,三個人慢慢的摸到了森林的邊緣地帶,開始向外面張望。
遠處的大平原上空空蕩蕩,沒有一點人類活動的跡象,牛皮遲疑了一下,給鋼牙和機關炮打了一個掩護我的手勢,然後端著槍慢慢的走出了森林。
楊重這邊見已經走到了森林的邊緣地區,於是立刻把馬克按到地上讓他趴好,自己蹲在他的左邊開始向四周觀察。韓星蹲在馬克的右邊手拿著望遠鏡也仔細的向遠處觀察,看了沒一會他就喪氣的對楊重說道,「看來克倫斯他們跑的可真不慢,估計這會已經沿著河流向大海的方向走了,怎麼辦,你看咱們有必要還追下去麼?」
楊重點了點頭,堅定的說道,「追,不追上他們我決不回去。」
馬克雙手抱頭的趴在地上,眼睛卻在悄悄的向四周打量著,他知道這是他最後一個逃走的機會。如果他跟著他們走出森林,一旦暴露在平原上,沒有了那些樹木的掩護,他就是跑的再快也快不過那些催命的子彈。他小心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尋找著哪處地方可以利用來作為他逃跑的掩護物。突然,他在十幾米外的一棵大樹下發現了三塊成一個不規則的三角型擺放在一起的石頭堆,如果不是很仔細的觀察的話,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這裡。他心中一陣狂喜,知道這是內克留下的一個暗號,示意他就在附近。馬克稍稍抬起頭,看了看正在全神貫注的觀察森林外面情況的楊重和韓星,他倆一左一右的蹲在他的身邊,似乎並沒有注意他的這些小動作。馬克稍微安心了一些,側過臉來向著石堆的上方看去。
石堆的上方是一棵茂密的大樹,枝葉橫生,馬克看了一會卻沒有發現內克的蹤影,他覺得如果父親真的在這附近隱藏的話,那這棵大樹應該是最好的選擇,可是父親似乎並不在這棵大樹上面。
韓星向四周看了一會兒,眼角的餘光忽然發現了馬克那有些反常的動作,他猛的轉頭盯住了馬克,嚴厲的問他,「你在幹什麼?」
馬克心中一驚,臉上卻平靜如初,他故意的嗤笑了一聲,「我沒幹什麼,我只是想問一下你們是否發現了什麼情況?」
韓星冷冷的盯著他,心裡很是懷疑。他剛才只是掃了馬克一眼,並沒有看清馬克的真實意圖。
楊重則早就發現了馬克地那些反常的動作,只是沒有去驚動他,他跟著馬克的目光向大樹那邊看去,仔細的搜查著,忽然間他也看到了那三塊石頭,不由得心裡一動。他對韓星說道,「長官,你先看住他,我去那邊看看,那裡好像有點不對頭。」說完話,他把狙擊步槍背在身上,拿出手槍來上好膛,彎著腰向石頭那邊跑去。
內克回到森林裡之後,先是仔細的觀察了一陣四周的環境,然後選擇了一棵大樹作為藏身之處,在上去以前,他先在大樹下面擺放好了三塊石頭,這是他比較常用的一種聯絡暗號,意思是告訴自己的同伴,自己就在這附近隱藏。弄好之後,他轉到樹背面小心的找了幾處可以借腳的地方,慢慢的爬了上去。上去之後,他利用茂密的枝葉把自己偽裝好,然後就開始靜靜的等待。
一直到中午,他終於等來了他要等的人。當他看見馬克安然無恙時,內心裡一直懸著的那塊大石終於落地。他對馬克的被俘是有心理準備的,只不過他不敢肯定馬克是否已經被害,現在看見馬克不但還活著而且臉上也沒有被拷打過的痕跡,心頭才感覺稍稍安心,接下來的事就是要考慮怎麼樣才能平安的把馬克救出來。他想了幾個辦法,可都覺得並不可行。馬克的身邊始終有人跟隨,槍口也不離他的身體左右,而且他也沒有把握在最短的時間內一舉擊斃五名敵人。尤其是他在看到楊重之後,新愁舊恨一起湧上心頭,真想立刻就把他擊斃在自己面前。不過這樣一來,自己的仇雖然可以伸雪,但是馬克的生命安全卻無法保證。到底有什麼辦法能安全的救出馬克呢?他正在苦思辦法,忽然就發現馬克正在偷偷的向這邊觀看,他心裡一驚,覺得要壞事。果然,沒過一會,楊重就貓著腰跑了過來,神色有些緊張,似乎是對這邊產生了懷疑。不過,當看到楊重是自己一個人過來時,內克的心裡忽然就有了一個好主意。
克倫斯他們坐著漁船順流而下,河水流速不快,因此他們前進的速度也不是很快,幾個性格比較急噪的游擊隊員乾脆拿著船槳奮力的划水前進。走了有一公里遠時,克倫斯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本來以他的能力是不應該忘記的,不過一直以來凡事都是由內克打點,他也就很少操心,現在內克不在了,他才猛然覺醒。他覺得這樣前進並不安全,於是吩咐眾人將漁船靠到岸邊。他下來之後數了數人數,連自己一共是二十一個人。他想了一下,把這二十個人分成了四隊,每隊五個人。他命令一隊沿河岸搜索前進,注意警戒。二隊立刻順著河岸悄悄的返回可摩威森林,去支援內克。三隊和四隊繼續乘船順河前進,過半個小時之後再去替換岸上的一隊。一切都安排好之後,他又囑咐二隊的五名游擊隊員在進入森林前一定要小心,說不定敵人已經追上來了。眾人一起答應,分頭開始行動。
楊重貓著腰跑到樹下,一眼就看見了那三塊擺放的位置有貓膩,他冷笑了一聲,回頭看了看馬克,抬腳就把石頭給踢飛了。他小心的靠近了大樹,慢慢的伸出頭去向樹後面看去,看了半天,除了樹之外還是樹,沒有什麼異常情況。他放心的站直了身子,回頭對著韓星喊道,「長官,請你轉告馬克先生,這裡一切平安。」話音未落,他就聽見身後傳來了一聲冷冷的嘲笑聲,「真的麼,楊重先生?」聲音冷酷還透著一股刺骨的殺氣,楊重的身體瞬時就僵直在那裡。
韓星笑嘻嘻的答應著,還沒等對著馬克說話,他就看見從楊重身後的大樹上溜下一個人影來,他驚訝的大喊了一聲,「楊重,小心,你身後面有人。」可是,等他喊完後才發現,一切都已經晚了,一支步槍正指住了楊重的後背上。一個渾身披滿了大樹枝葉的人從楊重身後冒了出來,冷冷的看著他。
森林外的牛皮他們聽到韓星的喊聲,飛快的跑了回來,一看現場的形勢就傻在了當地。韓星也有些發蒙,不知道該怎麼辦。腦子飛快的轉了幾圈之後,他一把拉起趴在地上正在偷笑的馬克,拔出手槍就頂住了他的腦袋,對著那個人大喊,「你不要亂來,我手裡有你們的人質,你要是敢傷害我的人,我就立刻斃了他!」牛皮他們見狀,也一起用槍對準了內克。
內克冷冷的一笑,「你手裡的人質對我來說不是很重要,不過我手裡的人質對你們來說應該是很重要吧?咱們要不要試一下,看看誰敢先開槍呢?」
韓星立刻喊道,「你不要衝動,咱們有話可以慢慢的商量,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
內克看了看楊重,「我沒有什麼要求,你先把我的人放了,然後咱們再談條件。」
韓星怒道,「不行,要放人咱們就一起放。」
內克冷笑了一聲,用槍捅了捅楊重,「楊重,你說該怎麼辦?」
楊重的心由驚懼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他已經聽出是內克的聲音,只是有些奇怪他居然還沒有走,不過他一聯想到馬克的姓名,立刻就明白了過來。他哈哈一笑,「博薩將軍,我看你的目的不是來殺我的吧,是不是你有什麼親人落到我們手裡了?你不妨直說出來,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也許我可以幫你說幾句好話。」
內克惱怒的用槍又頂了一下楊重的脊背,這次下手比較重,疼的楊重一咧嘴。「楊重,你死到臨頭還在油嘴滑舌,我和你的深仇大恨還沒算清呢,所以我警告你最好不要招惹我。」
楊重撇了撇嘴,「靠,你和我有深仇大恨,我還跟你不共戴天,誓不兩立呢,你說,田勇是不是被你打傷的?」
內克聽了一愣,「什麼,田勇還沒有死?這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哼!」
楊重怒道,「去你媽的,我和他追了你們一路,始終沒開槍幹掉你,你不但不感激我們手下留情,還把田勇給打傷了,我還沒找你們算帳呢!」
內克也發怒了,「楊重,我看你還是個軍人,所以沒有開口辱罵你,你不要得寸進尺,惹怒了我,我一槍打爛你的腦袋!」
楊重扭了扭身子,叫囂著,「來呀,來呀,你有種的現在就開槍打死我,我敢保證你和那個馬克誰也不會比我多活三秒鐘,你來呀!你他媽的不敢開槍就是個孬種!」
韓星見兩邊越說越僵,急忙喊道,「大家都不要衝動,有事慢慢商量,千萬不要開槍。」話剛說完,從他身後的森林裡鑽出了五個游擊隊員來,大喊一聲,「都不許動,放下武器。」韓星大吃一驚,急忙抓緊了馬克,用手槍緊緊的頂住了他,放聲大喊,「你們先放下武器,我手裡有你們的人質!」牛皮他們也回身把槍口對準了這些突然冒出來的游擊隊員們。
這五個游擊隊員早就出發回來支援內克,為什麼現在才到呢?原來由於這五個人都沒有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再加上想到要重新回來參加戰鬥,心情都極度的緊張。慌亂之中難免出錯,回來之後居然找錯了地點,跑到別處去找內克,要不是遠遠的聽見這邊有喊聲,他們還在遠處瞎轉悠。不過,他們的出現立刻改變了現場的形勢,眾人互相投鼠忌器,誰也不敢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