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這輩子跑最遠的路了,我自己估記了一下,我運用騰躍術即輕功,一個時辰能跑30公里,那麼,我足足跑了將近400公里,而且不是直線跑,東南西北連我都混了。
直到傍晚,我終於在一座小城外,將熊怪截住。
其實不能說是我截住它,而且是被我激怒了,故意放慢步伐,要與我決一死戰。我也大喜過望,一整天邊打邊跑,煩透了。但使完金龍咒並跑了這麼遠的路,我已經使不出威力較大的靈符了,但部份靈能已經聚在一起,可能運用威力較小的五雷符。
它「嗷嗷」叫著撲向我,張牙舞爪,全身一股黑色的氣勁凝在手中,形成一支超大的狼牙棒,那氣勢是想和我硬拚。
我為了制服它,只好將剩餘的靈能轉化為真氣,使出古老的神拳,上躥下跳,避開它的狼牙氣棒,同時不斷用簡單的一雷符的小雷電對它電擊,「誰和你一掌一腳地對擊啊,除非我瘋了。」然後讓丹田新生成的靈能不斷彙集,等待時機再發靈符。
不過,打了半個時辰後,當我聚集足夠的靈能展開更強大的血咒五雷符時,那只熊怪早看出我的目的,突然咧嘴一笑,向下一個縱身,再次鑽進土層。原來這個鬼頭鬼腦的傢伙和我一樣,也趁機斂功聚氣,再使遁術逃脫。
數道雷電擊在土地上,濺出一片焦塵,令我無力地跪在地上捶地哀號。
突然一個熟悉而討厭的男音大喊:「別急,救星來也!」
只見眼前一片金光耀眼,一張我非常熟悉的金網自天而降,接著一聲令人振奮的嬌叱聲傳來,「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天羅地網!」原來又是救苦救難的亞仙大仙撒出閭山鎮教之寶九天金罡除屍網。
金光無限縱伸,直入地底百米處,將那只被我追打得半死的熊怪包裹在裡面。
兩個人影從樹上落下,容姿秀美如昔的亞仙一邊把金網裡的熊怪從土地裡拉上來,一邊笑逐顏開地望著我。
方龍走到熊怪前,狠狠地踢了它兩腳,罵道:「死熊怪,傷了我們那麼多兄弟,你再怎麼跑,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靠!皮這麼厚,我的可憐的腳趾啊!痛——」
「你怎麼來啦!太神了,你們真是救星啊!」我看到方龍和亞仙,大喜過望,衝過去抱住方龍,像抱住情人的手一般熱情,令他懷疑我有不良的傾向似地急忙搗我的肚子掙脫出來。
「我是來抓兇手的,你沒看報紙嗎?在武夷山南部的浮流縣和東部的崇安縣,一夜之間,縣城內的所有的花草樹木全死去,而且沒有任何病蟲之類的災情。與我們關係良好的宗教局暗地裡請我們幫忙,弄得我們三閭教所有徒子徒孫全部出動調查原因。就在前天,你隻鬼鬼祟祟的醜八怪在縣城西郊遊蕩,差點嚇得我還以為妖怪入侵了,當即和師兄弟們圍剿,卻被它打傷了好一些人讓逃跑了。後來聽說這附近有熊怪和變態在跑來跑去,馬上趕來,截在前頭。」
「花草全死光?這怎麼回事?難道跟這個狗熊有關,狗熊不是食肉性的動物嗎,什麼時候也吃起花草起來了。」我奇問。
「具體我也不清楚,只有問它才可能明白。」亞仙說,「你怎麼在追殺它,還穿著睡衣,難道它把你的秋草葉精也吃了嗎?」
「你怎麼知道?南靈不見了,天啊,難道真是這只臭熊吃了它?不會啊,南靈它應該有自保能力的,趁她睡覺?她很少睡覺的啊?」我焦急地胡言亂語,越想越怕。
「別胡思亂想,你雙眼通紅,火氣很旺哩,先找一個地方睡覺,並吊吊這只熊,讓它好好地反省反省,明天再讓他坐老虎凳。」亞仙熱情地拍拍我的肩,嫣然一笑,把裹在金網中的熊怪扔給方龍扛。
當晚,我們提著裝著熊怪暴風原的金網,到附近的建安縣的一家賓館入住。
「這是什麼東西啊,像是熊。」在我們登記住宿時,賓館的人圍過,七嘴八舌地問,「好像死了啊,將熊掌賣我們吧!」
「它還沒死,而且也不賣!這可是國家級保護動物啊,老子要捐給國家動物園,哈哈!」方龍笑哈哈地把圍觀的人打發。
大家住進一個套房,才關起門來準備審問這只熊怪,但在網中推半天,它就是閉著眼屁都不放一聲。
方龍不敢再踢打了,只好一個勁地臭罵,亞仙白了他一眼,先回房去了。
我對著這只死熊無計可施,搔了半天後腦勺,洩氣地垂下頭歎氣說:
「算了,我好累,明天再省吧,我已經一天一夜沒睡了,還邊跑邊打了整個白天,又熱又累,全身發臭,我先洗個澡,然後睡覺,有了它,南靈的下落遲早會知道的。」
我動了動酸痛的臂膀,朝自己的房間走去,讓熊怪留在精力旺盛的方龍,相信經過一夜變態男的折磨,明天熊怪再頑固,也要開口招認了。
夜晚,我很快就進入夢鄉。
在一個昏暗的森林裡,我氣喘噓噓地狂奔,前面的樹林崢嶸高大,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和緊迫。我只是在跑,拚命地跑。
前面是一個有如地獄般、黑黝陰森、冒著血紅色霧氣的深淵,我立住腳跟,耳邊依稀從萬丈深淵聽到忝衣子在怒吼。
不能再跑了,當我回頭時,發現那只熊怪,張開血盆大嘴,鋒利的牙齒潺潺地尚著口水,目露冰冷而殘酷的凶光,雙只看似人手盤細嫩的手,突然射出無數黑色的箭,一根根刺進我的胸膛。
我是不是要死了?朦朧中,我聽到方龍的聲音:「他媽的,誰這麼下流給我下mi藥!哇,我的熊啊,快打110,有人偷東西!哇,劍心、亞仙快醒,熊讓人偷了!」
我猛地坐起來,狠狠擰了一下大腿,好痛,天,不是夢,原來熊真的的出了,靠,有人居然在我們的眼皮底下偷熊。
當即,我穿著睡衣衝到方龍的房間。
房間是空的,窗房大開,這時,亞仙穿戴整齊地從另一個房門闖進來,嗅了嗅桌上的一杯茶水,那是方龍一夜對熊又踢又打又喊潤喉用的,「果然是安眠藥,不過份量不是很足,難怪方龍能這麼快用靈能逼出藥性。」
我朝窗外看了一看,只見在北面一千米處閃出一道金光,轉頭向亞仙警官大聲說:「別查了,方龍沒被抓,他在追人,已經留下了信號等我們會合,在那邊。」說完,跳出窗外,朝遠處飛去。
亞仙精神一震,手心金光一閃,亮出一把寶劍,也毫不猶豫地追隨而去。
追了半個多時辰,終於趕到方龍。我和亞仙一左一右與方龍並架齊驅,但當我定眼看前面飛奔的黑影時,愣了一下,覺得有些不妥,因為這個黑影明顯嬌小纖細多了,顯然不是熊怪,而是要故意引開我們的偷熊團伙。
追了幾分鐘,我們發現前面是一座高聳的大廈。
亞仙向我打了個手勢,叫我左右包圍。我點頭,運氣一躍,猛地朝右竄出十米,朝前面那座二十多層樓高的稅務大廈右邊守住,而亞仙則躍向左邊,三面夾擊,這樣,那個偷熊賊四面受截,插翅難飛了。
那黑影朝我奔來,我感應到她身上有強大的靈能,且非正非邪,怪異無比,立即將五雷符自身上飛起,如它硬闖,則隨時啟咒進行無情攻擊。
那黑影突然停了下來,彎下腰,竟繫起了鞋帶。
我這才看清,那黑影是一個少女,非常性感嬌艷的少女。
「任秋水!」看到眼前竟是好久沒見的九尾冰狐,令我全身緊張,想起上次對敵時她以讀心術,利用我的心理弱點,差點讓我自殺殉情,全身禁不住一縮,手腳震動,丹田不受控制地湧起靈能,護體靈光暴漲,全面戒備。
「怎麼會是你,你怎麼在這兒,那熊妖呢?」我驚問。
「我一跳出窗,就認出是你了,我好想你啊!」方龍色瞇瞇地說,口水直流,此時站在前面的任秋水,沒像這前一樣穿著古裝,而是一身暴露的水藍短衣短裙,妖艷的容貌在月光下無比神秘動人,雪白的肌膚閃著性感的光澤。
「你不是在追偷熊的賊嗎?」亞仙追過來問方龍。
哪知方龍連連搖頭,嘀咕說:「誰管那臭熊啊,一夜呼嚕像打雷,它若不跑我也要趕走它。」然後徑直衝過去,拉著任秋水的手說:
「秋水,你不是在追求我嗎,這麼深的夜還來看我。呵呵,我知道你些年來,你一直在暗戀我,現在我也要向你坦白,其實我也一直想念你呢!」
那九尾冰狐妖眨著妖異的丹鳳眼,像看傻瓜一樣直勾勾地望著方龍,忽然甜甜一笑,伸頭在方龍的臉上親了一口。
在亞仙氣得暴跳如雷,左一口「臭男人不要臉」、右一聲「妖婦、賤人」地痛罵時,那死狐妖竟理都不理亞仙,突然轉頭,瞪著藍光暴漲地眼睛,像仇人一樣瞪著我說:「陰魂不散的傢伙,別動手動腳,現在你不是我對手,我可不會怕你!」
我嚇了一跳,雙手立即拈起辰文訣,想先下手為強,但看方龍和她相依相偎,對我擠眉弄眼,又無法下手,只好再問:「好好好,我不想惹你,任秋水,這輩子我可和你無怨無仇啊!你行行好,我只要快點把熊怪還給我們,我就不追究。我們還要從那熊口裡問出南靈在哪,還有崇安的花草為什麼全會死光。」
「唔,是嗎?我的小弟暴風原不是我偷的,我只是鬆了它的綁並給它活動了一下筋骨,現在它去哪兒我也不知道,」任秋水一番悠閒自在的模樣,淡淡地說,「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南靈在哪,還有花草死亡的原因?」
「可是當真?」我、方龍、亞仙齊聲喜道。
「當真!」
「果然?」
「果然!切,你們有完沒完。我肚子餓了,你們請我吃夜宵,什麼時候哄老娘我高興了,再一五一十告訴你們,包你們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