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空解釋了!」彩霞邊說邊飛入林光旺的冥包裡,這時陽光已經把烏雲驅散一空,陽光普照大地,林光旺的黑篷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地,在裡面悶聲悶氣地說,「天魔堡千年戰一觸及發,方教主、波仁切、曉月叫你們趕快去會合,特別是丹蓮和劍心。現在全國、不,是全世界的各門各派和尚道士在唐口拉山口安營紮寨,比任何時候更緊張可怕。」
「暈,你們怎麼也來了,你們不是回家鄉了嗎?」我非常吃驚,他們趟這渾水,還嫌死得不夠徹底啊。
「是臨水教曉純文到甘天找我們來的,他說光旺是殭屍,有他在,我們等於知已知彼,更有勝算。我們也知道逃避不了,乾脆面對。好了,快走吧!」
剛打了一場關係自身生死存亡的大戰,大要去打關乎血族和人類生死存亡的戰爭,我累得舌頭都吐了出來,但曉月在那裡等著我,再累我都甘之如飴。
於是,留下林庭和亞仙處理他們戰死的師兄弟的後事,我、丹蓮、方龍、曉風、阿新、彩霞和光旺幾個立即向唐古拉山口飛馳而去,阿新開他的越野車追在我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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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趕到那曲縣時,天已經黑了下來。
那曲縣的***現在因為全城在撤出,只剩廖廖幾十盞路燈還亮著,在遠遠看來,好像一串遺落大地的珍珠鏈。
曉月站在路口,長髮在飄飛,如仙子一樣清麗超俗。
「姐——」曉風快若子彈飛如曉月懷裡。
「真拿你沒辦法!」曉月憐愛地親了他的前額一下,迅速將他推給方龍,要方龍帶著他、阿新、彩霞、光旺趕快和他父親會合,並轉頭對丹蓮說:「丹蓮妹子,波仁切在色拉寺等你,他有重要的話和你說。」
看著丹蓮不甘不願依依不捨地離開,我開心地笑了一下,終於得見伊人,現在所有閒雜人等都被支開了,是我們共處二人世界的時候了,我搶在曉風離體時,緊緊地衝過去握住她的手,盯著她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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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走走吧!」曉月溫柔地說著,反手抓緊我的手,另一隻手抽出來,伸手臂彎,抱住我的手臂,隔著皮袍,我感受到她身體的柔軟與溫存,我們走向安曲離唐口啦山口最近的一座山坡。
曉月指著天上特別明亮的北極星說道:「看!那就是人的亡靈進入輪迴必經的中轉站,無論是道家所說的地仙也,還是佛教南宗、淨宗、德宗的高僧、藏佛密宗的活佛,都不能避免這個中轉站。」
我望向曉月秀美的俏臉,這個角度看上去,曉月美麗的輪廓像與整個夜空溶合在一起,心中不由升一股莫名的傷感和蒼茫。
曉月緊握著我的手,接著說:「每逢看到她們入夜後出現在中無兩旁時,便正值深秋的時節,冬天也不遠了。」
我感受到她手心的冰涼,將她的手捂在掌心,輕地說:「無論我們的人生道路怎麼走,無論四季如何變幻、生死如何輪迴,我的心永遠和你在一起,下一輩,再下一輩。」
曉月輕輕躺在我的懷裡,這一刻,我感受到你的心跳和我連在一起。
心中卻暗暗地憐惜,像她這種年齡的女孩,大多數還處在夢想之中,在她們正處於幻想的世界裡編織的美夢中時,曉月卻要承擔著家人的責任、家族教派的責任、甚至於人類的責任,沒有生,沒有死。
「當這一切結束後,你嫁給我好嗎?」我輕聲而堅定地說,「我想用我的全部,給你最大的幸福和最甜美的溫暖!」
曉月一聲不響,只是雙手用勁地摟緊我的腰。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荒野和戈壁,仍在荒草裡蜷息的蟲子和動物,都給我們驚醒過來,天上的銀河星光燦爛地流向遠方,逐漸遠離。
在美麗的星光下,我看到曉月的眼光閃爍著絢麗動人的淚光。
然後我也不知要說什麼了。
眼前的一切,如何結束?
天魔堡就在我們身邊,踏入一步,一切都將變得陌生和恐怖,未來的命運不是我們能控制的。我甚至不知到了那裡我能做些什麼事。
忽然間我生出了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唉!管他那麼多,假設一切都是命運安排了的,我的一切努力也是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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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露出了魚肚白色,朦朧間照見了四周的景像。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悠悠間飄了過來。丹蓮騎著那她的汗血馬紅日,只見紅日頸上紅鬃毛豎起,兩眼異光電射,威武若天上飛下來的神馬,充滿自信和驕傲。
最令人振奮的,是那一道的霞紅,有如太陽的第一束光華,將我的憂傷忽然間洗滌一空。
馬猶如此,人何以堪!
我一聲長笑,站了起來,發現曉月也自信而面露微笑地看著我,眼裡再也找不到一絲的憂傷。
丹蓮看著我們,噘著嘴,馬鞭朝虛空處抽了一下,叭地一聲響,似乎有些忌妒地說:「現在看你,你們還真有點相配呢!不過我們的戰爭還沒結束,劍心,我不相信你這輩子只屬於曉月!」
我朝曉月笑了笑,鬆開她的手,朝紅日走去。
紅日通靈,朝我走近幾步,噴著熱氣的頭磨擦著我的手臂,我的手掌媽溫柔地撫摸著它的鼻頭處,樣子親熱得令馬上的丹蓮更加妒火中燒,只見她突然臉頰漲得通紅,眼珠瞪得老大。
我感受到她的密宗心法自然而然地生成,迅猛地膨脹。
接著她手上的馬鞭忽然直直地抖動起來,一股炙熱的靈能像一把火一起噴射出來。紅日感受到這股力量,不禁振奮地揚地前蹄,而我趁勢飛上馬背,雙手抱在丹蓮小腹內,按曉月昨晚教授的,將屬於自己的至陰至柔的靈能溶入她至剛至陽的丹田內。
曉月昨晚跟我說過,丹蓮天生異賦,她是仁波切在端午日中這時,一唐口拉山南峰一叢奇異的火紅色雪蓮中發現而收養的,自幼便研習密宗心法,才二十歲便學得連仁波切都沒參透的三味金**法,這**至剛至陽,原來只適合男子研習,女子只能健身而用,但丹蓮拿到心法後,竟無師自通,進入無上法門,而這一切連丹蓮都不知所以然。
她和方健雄、仁波切等高僧大師研究過,天魔堡虛空之門,在異動之中,隱含陰陽兩極不平衡的波動,如能反其道衝擊,以陰陽兩極的能量嵌入虛空之門,將波動開出一道門,從而打開天魔堡之門,參與秘魔兩黨血族的千年大戰。
丹蓮不禁呻吟起來,雙眼媚態橫生,妙曼動人至極,內心火熱的靈能愈來愈烈,而身處其中的我,卻半點也不感享受這份美妙,兩股力量將我的丹田與丹蓮的丹田合而為一,卻只有我清醒著並努力將一陰一陽、一剛一柔的靈能相互旋轉、溶合、並產生我自己絕對無法控制的龐大的力量。
紅日突然朝著唐古拉山谷口疾馳而去。
正如曉月所說的,成敗在此於舉。
紅日越跑越快,風馳電擎,如火箭一般,風在耳風呼嘯,身邊的景致轉瞬即逝,而我和丹娜的靈能在高速地運轉,我全身在至冷至熱中完全麻木了,只有我的經神在控制著每一束能量的正常盍,而且我不知道下一刻會怎麼樣,只覺得在奔往山口的短的一公里路裡,時空無限長,也無限短。
谷口的人越來越多地出現了,越來越清晰,我恍惚感受到我、丹蓮和紅日被一大團金色的能量光球罩住了。
紅日載著我們奔向右側的山脊上。
太陽快要出來了。
前面就是萬丈懸崖,雲霧在飄揚,變幻莫測,谷口萬眾矚目,使我想起灣的小黑子駕車飛越長城的情景。
「嗷——」紅日猛地一聲長嘯,聲音響徹雲霄,四蹄奮力一躍,朝虛空躍去。
在能量光球中苦苦控制著靈能循環的我,感受心被提起了一般,隨著金光萬丈,我發現我和丹蓮所有的靈能像在瞬間被掏空了,然後我們和紅日一起落到了實處,後面光華萬丈,眼前卻暗如無底洞,兩者相反差,幾乎令我們盲了雙眼一般完全看不到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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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人穿過虛空之門,落入這個空間。
我們成功了,但我一點喜悅也沒有,戰爭才正式拉開帷幕。曉月不知何時已經飄在我身邊,我跳下馬來,緊握著她的小手。丹蓮也下馬,仍緊靠在我的右邊。
但誰也無暇為感情的糾紛分心,眼前的一切,令我們包括各靈能教派的領袖瞪目結舌:這就是天魔堡嗎?
它是一個與我們現實社會相似,卻又不全然相同的架空世界。城堡裡高樓林立,高聳入雲的尖銳建物構成了昏暗陰沉的都市迷宮。每座建築上都立頭上有兩隻角和翅膀、面貌兇惡的石像鬼,每座黑黝黝的閣樓窗口都飛出三兩隻不知是蝙蝠還是吸血鬼的黑影。各種詭異的雕像裝飾著百年老屋。高大厚重、暗潮洶湧、黑暗沉鬱而且有不祥的感覺,天空總是灰濛濛烏雲密佈,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建物多半架構龐大,尖銳的高塔林立,然而給人的印象卻是陰森而非宏達。
來來往往的吸血鬼面無表情,穿著制式的黑色西裝,臉色慘白,既不敵禮進攻,還是歡呼招呼,只是冷漠地擦肩而過,渾然不將我們這群外來者放在眼裡,或者說,已經對任何外來事故入在心裡。
在不遠的一個歌舞廳裡,吸血鬼將心中的憤懣以叛逆的言語、衣著、音樂甚至暴力等方式表達出來。街頭充斥著幫派械鬥,販毒、性變態、搖滾等行為開放而尋常。處處可見長頭髮袋耳環身穿牛仔褲厚重長靴,皮外套上鑲滿金屬環飾,騎乘重型機車呼嘯街頭……
簡而言之,這是一個充滿極端沉淪的世界,他們擁有漫長的生命但毫無意義,給予他們的只有絕望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