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突然振動了一下,曉月立即站起來,對我嚴肅地說:「你快以我曉家的正宗心法運氣,你的丹田已經被曉清子改造過,回復靈能只需個把時辰。我為你護法。」
我立即學她的樣子,靜靜地打禪練氣,按她教我的最高明的運氣心法,然後,我發覺自己的靈能在下腹處流淌,開始像一條小溪,接著變成一條河流,丹田如海納百川,以最快的速度聚集起來。
三個時辰在眨眼間飛逝而去,我和曉月手攜著手,和一百二十年前的吳貝兒和曉瑜枳一樣,一步一步地走到林氏家祠,相對無言。
月亮到頭頂時,一股巨大無比的陰風從地底湧從,無數惡靈迅速將我們包圍,好像從地獄裡釋放出來的惡鳥,震耳欲聾般淒厲地慘加著,發了瘋似地從四在八方向我們圍攻過來,甚至我發現地底都向我們伸出無數雙烏黑流濃的殘肢斷臂。
曉月在我耳邊鎮定地說:「別被幻覺亂了自己的意志。」
依據曉月擬定的方案,我們背靠背坐著,我念著《波多蜜多心經》,將護體真氣按自給自足的靈能量發散一層僅可供兩人藏身的保護層。護體靈氣外圍如一支支不斷循環的光槍,將所有近身的亡靈擊散。
但這裡的惡靈的力量非常強大,每一輪衝擊,總將我的真氣沖得搖搖晃晃,迅速消弱。
這時曉月發飆了,一把金錢劍在她身前出現,然後衝出我的光圈,在最密集的陰風和惡靈間舞劍,劍氣如虹,四處縱橫,一張張符咒從她後背的錦襄裡飛出,像長了眼睛一樣,隨著劍氣,射向每一個真實的惡靈,然後粘在惡靈體上熊熊燃燒,迅速地化為一縷青煙。
每到後力不繼時,曉月就立即退回我的護體光圈內,調息聚能,然後又衝出一番舞劍消滅惡靈,殺得那些惡靈呦呦大叫,又無奈我們何。
一個時辰後,惡靈越來越稀薄了,陰風有所降低,而忝衣子到現在還沒有出來。
龍捲風突然縮小,縮進了祠堂的主廳。猛地炸出一聲如雷般的吼叫,我和曉月立即站起來,背靠著背,互相感受著對方的體溫,有一種血肉相連的微妙感覺。
一股黑柱上升,在黑柱頂端,出現了個頭大如車頭、有耳無目、全力長赤毛、**似人非人的怪物出來,它大聲怒吼著,當全身從黑柱中出來時,四肢張開,看高度就達十五米有四層樓高,從他全身各大穴位裡以及嘴、鼻、耳中,噴出一團團火焰來。天地立即變色,黑暗的陰風被來自地獄的冥光照得通明,風裡的靈體更顯得猙獰恐怖。
這樣的鬼神,真是光看就能嚇死整座城。
我緊張地說:「忝衣子?!」
「對,這就是它在靈界的形象,幻化附身到人界為惡時,就是凶逆不孝,煞害天民,無惡不做但又充滿智慧、能雄霸一方的軍閥土匪。」
曉月嬌叱一聲,揮舞著劍向忝衣子飛去,一時間,她身上的靈符、法器隨著劍氣,辟哩叭啦地打擊在忝衣子身上,打得它哇哇吼叫如雷。
忝衣子的火球立即還擊,接連不斷地把曉月攻擊去靈符和法器當空擊落或焚燬,但曉月身子小巧靈活,像一隻蝴蝶般繞著忝衣子龐大的身軀上下飛旋,每每躲過忝衣子的火球還擊。
在這緊要關頭,我當然也沒閒著,一團團靈能在我掌心凝聚,形成一個個排球大小的能量球,向忝衣子最脆弱的下體、鼻樑、耳朵偷襲。我發現,我的攻擊對忝衣子造成的傷害比曉月的還要大,因為我擊它一下,他起碼要後退兩三步,但總是無法對它進行致命的殺傷。
被我躲在暗處連擊了十幾下後,忝衣子連鼻血都冒了出來,抱著下體狂跳,惱怒地轉而向我還擊,這時,我只有轉身腳底抹滑,溜之大吉,對那一個個比鬥還大的火球,我是無招架之力的,但目的已經達到了——
趁忝衣子不備,近身作戰的曉月將殺傷力最強的崑崙五雷符打進忝衣子的胸口,然後大聲叫道:
「神兵火急如律令,五雷轟頂!」
只見天空的陰雲一陣巨大的雷鳴,在霹靂聲中一道灼熱的閃電擊到忝衣子的胸口上,連續不斷地向電流擊下來。此時的忝衣子活像一隻大猩猩,在地面上蹦蹦跳跳,嗷嗷吼叫,火球無序地向四面八方狂射。
一刻鐘後,閃電停了下來,忝衣子卻像衣服燒了個破洞一樣,拍了一下,又沒事一樣向我們走來,一串串火球又沒頭沒腦地攻來。
「不會吧!」我大叫著,心想難怪當年憑吳貝兒和曉瑜枳的能力,都只能兩敗俱傷的下場。我們只好兩邊分散,又按剛才的戰略,對忝衣子進行第二輪進攻。
這次忝衣子小心多了,手腳對鼻、腹進行防護,用意念控制口、耳、各穴位噴射的火球,一心兩用向曉月和我分別還擊,但準頭奇差,我反而更能從容地在他身下穿插,趁他不備時聚集更大的能量球出擊,終於又給我逮著機會,耳朵讓我狠狠地砸了一下,轟隆一下巨響,史見他全身倒在了地上,手忙腳亂,而曉月立即將崑崙五雷符擊入胸口。
「神兵火急如律令,五雷轟頂!」
這下忝衣子真的玩完了,幾分鐘後,它的靈體被電焦、自已體內焚燒起來,然後消失了。
「耶!成功啦!」我狂喜狂跳,飛落曉月身邊想和她來一個擁抱再來一個熱吻,但同時覺得好生奇怪,擊敗忝衣子雖不易,但也並非想像中那般艱難啊,用得著吳貝子要死要活嗎?
答案出來了,我還沒落到曉月身邊,就聽到她大喝「小心」,可惜太遲了,一個火球已無聲無息地擊在我的背後,我的頭髮立即冒煙,全身五臟六腑像被揉碎了一般巨痛,然後在空中連翻十幾個跟頭,摔在地上,差點昏厥過去。
樂極生悲啊!
大概過了一刻鐘後,我才緩口氣來,用意念審察了一下自己的全身,還好,由於自己的護體真氣及時將全身經脈護住,沒造成太大的傷害,剛才只是將一口於血被嚥住,才會說出不了聲來。
我想到曉月,立即跳起來,跑回戰場。
這時,曉月像發了瘋一樣,對另一個一模一樣的忝衣子進行攻擊,那樣子完全是拚命的態勢,全然不像剛才一樣瀟灑優雅,一團團火球從她身邊擦過,燒得她衣服東破一塊西黑一片、頭髮則像一隻鳥窩,哪有半點聖女形象。糟糕的是,靈符始終沒法擊中要害。
我悄悄地掩至附近,趁忝衣子不備,將一隻有我半人大的能量球擊向忝衣子下體。忝衣子正在得意之時,哪受過這番招待,立即哇地狂叫一聲,連跌出數十米外,口裡吐出一團團黑冥出來,看起來像是它的真靈。
曉月凝在半空,對我驚喜地大叫:「劍心!」
我焦急地大喝:「快放符啊!」
兩道崑崙五雷符立即射進忝衣子胸口,兩道閃電在無數聲響徹雲霄的雷鳴之後,擊在忝衣子身上。
我和曉月緊靠著,目不暇接地看忝衣子在電光中掙扎,心神卻一點也沒放鬆。
「怎麼回事,有兩個忝衣子。」我大叫問。
「應該還有一個呢!父親曾告訴我:忝衣子可一分為三,赤毛無衣,有耳無目,飛行千里。」曉月凝重地說,仔細地觀察四周,「當這個消失時,另一個分身就會出來。」
「你現在還有多少道崑崙五雷符?」
「僅有一道,我已經把小弟身上的全搜出拿來了,其它的根本不經用。」
我臉色大變,這就是說,我們只能將另外一隻忝衣子打個半死了,焦急地說:「這可怎麼辦?」
這時,忝衣子在兩道雷符的夾擊下,消失了,而在他所在的另一方向,又一個忝衣子又精神抖擻地衝了過來,噴著火球狂怒地朝我們衝過去,腳輕飄飄地踩在地上,身形雖大,卻並不像表面上看的那麼笨拙。
曉月忽然抓住我的手,朝手指用力咬了一口,忍心不管我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將一滴滴血落在最後一張五雷符的中心位置——即符膽上。
「聽我說,」她抓住我的衣襟,厲聲說,「五雷符能引五道雷電,但我功力不夠,只能引下一道,你功力大我一倍,又加上你的血咒,可一擊將它擊斃!最後的真身,由我的魂魄將它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