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當第一縷陽光射進森林的時候,他們又起程了。
雖然睡了一夜了,阿寂還是覺得很虛,頭還是有些暈,被毒蜘蛛咬的傷口還是覺得有些痛。
黑寡婦拿出一個針筒,吸了藥液後,注射到阿寂的靜脈,並告訴他被毒蜘蛛咬傷,大概需要兩天的時候才能完全恢復。
「嘩啦啦……」
在他們前面出現了一條河,水流端急,渾濁的水面上還漂浮著枯葉枯樹枝,還有動物的屍體。
河面上橫跨著一道二十多米長的獨木橋,這道獨木橋距水面有兩米多,是一棵大樹倒下形成的。大樹年深日久,歷經日曬雨淋,表面已明顯腐爛,樹皮上還長出了綠色的苔蘚。
獨木橋一次只能通過一個人,黑寡婦先試著走過去,到了對面,才叫阿寂過來。
阿寂走在上面,身體搖搖晃晃,似倒非倒。突然他腳下一滑,一塊老樹皮掉進水裡,馬上被激流吞噬!阿寂沒有倒下去,但卻感覺到頭腦一陣眩暈。
黑寡婦開玩笑說:「要是你倒下去就好玩咯,河裡不但顎魚還有食人魚。你可不要指望我會救你,我可不想被食人魚吃得只剩下骨頭。」
他的話剛說完,阿寂真的倒了下去,倒進奔騰的河流。
黑寡婦大驚,把包丟到地下,縱身跳進了河裡。
阿寂被水捲得忽上忽下,他只覺得天旋地轉,天昏地暗,他伸出手想抓住什麼東西,可是什麼也抓不到。
又腥又臭的河水灌進耳鼻眼喉中,實在是難以忍受。沒被蜘蛛咬死,難道要被河水淹死嗎?
黑寡婦奮力地向阿寂游去,大聲喊說:「把包扔掉!」
阿寂依稀聽到了黑寡婦的話,奮力把包甩了,身體也感覺輕鬆了不少。
黑寡婦的手終於抓到了阿寂的衣服,鬆了一口氣,說:「你還沒死吧?沒死就往岸邊游。」
阿寂想游過去,怎奈渾身軟弱無力,根本就游不動。
黑寡婦拉著他十分吃力,加上水流又急,也無法游到岸邊。
兩個人就這樣被急速的水流衝往下游,各種樹枝和腥臭的動物屍體不時衝到他們身上。
天地浩瀚,水波滔滔,不知何處是盡頭?
突然,阿寂感覺撞到了什麼東西,身體驟然停止。
原來是一棵樹倒在河裡,半截樹枝還露出水面。阿寂立刻抓住了樹枝,穩住身體。
「大難不死的感覺還不錯吧?」黑寡婦大笑。
「還好。」阿寂聲音十分虛弱。
「我救了你兩次,你至少也應該說個謝字吧。」
「我們之間還需要說謝謝嗎?」
黑寡婦怔了一下,然後才慢慢回味阿寂的話。
我們之間還需要說謝謝嗎?是的,朋友之間是不需要說謝的。
阿寂的心中突然湧起了一種複雜的難以名狀的感覺。他從來沒有朋友,一個朋友都沒有,一直以為他會寂寞到死,想不到如今他卻有了個朋友。
有個朋友的感覺似乎還不錯。
這時黑寡婦感覺到他碰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好像是一條魚,哈,今天有烤魚吃了。」說著,他的手往下一摸,等抓上來一看,竟赫然是一隻手,蒼白的手,毫無血色!
突然看到一隻人手伸出水面,黑寡婦驚駭得頭皮發麻,發出恐怖的叫聲!但他很快鎮靜下來,雙手向水中摸去,他摸到了一具屍體。屍體被卡在兩根樹丫之間,以致沒被水沖走。
黑寡婦把屍體拖上岸,屍體被水沖得發白,兩個眼球突出,舌頭長長的從嘴裡伸出來。
屍體臉上帶著極度恐懼的表情,一定是在死前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
屍體的脖子左側上有一道傷口,長約六厘米。
阿寂翻開傷口查看,然後說:「是刀,彎刀。」
黑寡婦不可置信地問:「你真的看出他是被一把彎刀殺死的?」
阿寂指著傷口說:「傷口中間深,兩邊尖,呈月牙形,只有彎刀才能造成這樣的傷口。」
黑寡婦笑:「難道是傳說中的圓月彎刀?」
阿寂又想起了昨天看到的那攤血,也許那些血跡就是這個屍體留下的,有人殺了他,又不想給別人發現,所以把他的屍體扔進河裡。
是誰殺了他?
為什麼殺他?
這個年代怎麼會還有人用彎刀?
這個森林越來越詭異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