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春天一點兒不可愛,空氣乾燥不說,花不紅,草不綠,沒有鶯飛燕舞,只有大風煩人地吹個不停。
常妹無精打采地騎著車,表情淒苦而無奈,還有一絲茫然。與以往幾天一樣,她興沖沖地跑到事務所找愛人,卻被告知愛人出國了,還是和那個老女人在一起。她落荒而逃,是的,是落荒而逃。
第三次飛醋大戰後,她表示要一輩子纏著他,愛人說,隨你便,別後悔就行。她很開心,認為這是一種無力的承諾,至少,愛人默許她回來。那些黃色照片,冷靜後她也想開了。回想愛人海南後的種種表現,就像愛人說的,她相信那僅僅是為了拍照;那個老女人不過是和楊洛一樣,在不要臉地追求愛人。
可剛剛在事務所,面對方雨若和柳眉同情的眼光,她自尊心受到強烈打擊,臉上臊得發燙。她每天趾高氣揚地去,又趾高氣揚地走,像個沒頭蒼蠅,可肖石出國了,這麼大事,居然沒有告訴她一聲。那一刻,她立在當地,不僅羞恥,而且全身發涼,心灰意冷。
迎面的風吹得很大,沙塵打得她的臉很疼,她費力地騎著車,髮髻搖擺不定。小女人心裡很苦,覺得很疲倦,愛得太累。或許,一切真的無法再挽回了。
市政俯廣場的大屏幕閃閃爍爍,一則插播的短訊吸引了她。
「現在插播本台最新消息。北京時間14:20分,印度洋海底發生9。2級強震,並引發了一場特大海嘯,印度洋周邊、東南亞和澳大利亞在內的數十個國家被海嘯侵襲,據不完全統計,截至目前為止,死亡人數已達xx萬人。有關人士稱,此次海嘯將是『人類本世紀最慘痛、記憶最深刻的災難。』國際社會迅速動員了起來。我國政府……」
常妹不自覺地望去。畫面上,滔天的巨浪正肆虐地摧殘著陸地,所到之處,港口、房屋如摧枯拉朽般被席捲而起。到處一片蒼夷,人們立在高處,無助地望著這片汪洋。
「現在您看到的是馬爾代夫首都馬累島的狀況,這個平均海拔只有一米的國家由1190個島嶼組成,目前,該國一半經上的島嶼已經被海嘯完全淹沒……」
馬爾代會?這不是肖石和老女人去地那個國家嗎!天哪!不會吧!常妹一顆心立刻懸緊,騰地跳下了車子,立也不立,隨手就扔在一旁。掏出了手機。
常妹顫抖著按下了愛人的號碼。
「怎麼會這樣?難道……」電話沒通,小女人慌了。
「不會的!不會的!一定不會地!」常妹心急如焚,捏著手機在街頭轉來轉去。
半晌後,她將車子扶起。車把摔歪了,她在路旁的樹幹上隨意撞了撞前輪,蹬上車子就向愛人家裡馳去。
今天是楊洛寒假的最後一天,她洗了個澡,準備睡個下午覺,養精神準備上班。忽然。外面的房門嘩啦嘩啦響起鑰匙聲。
「肖凌正在上學,肖石出國了,會是誰呢?」楊洛還沒睡實,揉著眼睛坐了起來,心裡七上八下。
「光!」房間門被推開,常妹臉色異常,喘著粗氣,直接闖了進來。楊洛一愣,不禁問道:「常姐,你怎麼來了?」
常妹坐在床邊。直直地望著她,似很謹慎地問:「楊洛,肖石給你打電話了嗎?」楊洛很不解,看了她一眼道:「肖石……已經出國了,昨天才走!你找他有事兒?」
「我知道他出國了!我問他有沒有給你打電話!」常妹既不平又委屈,但更著急。大聲地問著。楊洛翻了翻眼皮,扁了下嘴道:「還沒有怎麼啦了?」
常妹沒說話,臉上一片惶惑,無力地歎了一口氣。楊洛覺得事情不簡單,心裡不由一緊,蹶著屁股爬上前,拉住問道:「常姐,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
「怎麼了怎麼了!你還有臉問?」常妹一把掙脫,又嫉又怒,「你除了一天到晚貼著他,什麼時候真正關心過他!」海嘯並不代表愛人出事,一不小心,小女人的醋意就超過了對愛人的關心。
楊洛怔了一下,真的緊張了,又爬了一步,拽住她手臂急問:「肖石出什麼事兒了?常姐,你快告訴我?」
望著女孩兒有些無助的眼神,常妹心裡泛起一股同命相憐般的酸楚,眼圈立刻紅了。「我剛剛在街上看到新聞,印度洋大海嘯了,馬爾代夫一大半都被淹沒了。」
楊洛心內一揪,臉立刻白了,看了她一眼,鞋也不穿,就衝下地打開了電視。調了幾個頻道,她在某台地專題報道中看到了海嘯的場面。看著電視裡茫茫無際的浪濤,隨水漂流的雜物,在漩渦中掙扎的人們,她一陣天旋地轉,身形一晃,不自覺地退了一步。
常妹心內哀苦,忙上前扶了她一把。楊洛穩住身形,推開她向床上的手機搶去。
「我已經打過了,沒通。」常妹一臉哀容,弱弱地道。
楊洛不理,緊繃著一張臉,忍受著心內的跳蕩按下愛人的號碼,把手機慢慢貼到耳邊。
「通了嗎?」常妹湊過來問。
楊洛胸脯不平靜地喘息著,手臂無力地垂下,手機落在一旁,兀自開著蓋。常妹歪著頭,無力地坐下。兩個女孩兒你看著我,我望著你,無助而淒涼相對著。
「你知道那個老女人的電話嗎?給她打打試試。」常妹不甘心地道。楊洛輕輕地搖了搖頭,抓起電話道:「給大寬公司打吧,他們有很多人在馬爾代夫,應該能有消息。」
「好,你快打吧。」
楊洛並不知道大寬公司地電話,通過114查號台得到了號碼。電話通了,常妹也湊了過去,兩個女孩兒頭貼著頭。心跳聽著心跳,驚恐而期待地等著電話裡的回應。
「你好,大寬公司。」電話裡傳來接待台小姐略顯緊張的聲音。
「哦,是這樣的。我……」兩個女孩兒都有些不安,互相對視了一眼,楊洛稍微調整了一下,「我叫楊洛,是你們凌總的朋友,聽說她去馬爾代夫了,那裡又發生了海嘯,我剛剛打她的電話沒打通,請問你們有她的消息嗎?」
「這個……對不起。我不清楚,您真地是凌總的朋友嗎?」接待台小姐反問。
「是的。」楊洛心急,乾脆道,「我……我還是和肖石一起住地。」說完不自覺地向常妹瞥了一眼,小女人正睜大眼睛,緊張地聽著,沒注意她,她把目光收回。果然接待台小姐「哦」了一聲,遲疑了一下道:「請您撥這個電話。」言罷說了一組號碼。
楊洛急不可待地撥通。電話響了很久,才出現一個女士地聲音:「你好,請問哪位?」楊洛道明瞭身份和來意,電話裡又道:「原來是楊女士,我記得你,我是凌總的秘書,我們見過面。」
「秘書小姐你好,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找到一個熟人,楊洛心安了不少。
王秘書耐心道:「很遺憾,楊女士。現在馬爾代夫方面聯絡完全中斷,我們也很擔心,不過您先別急,總裁正在想辦法聯繫駐斯里蘭卡大使館,他們應該和馬爾代夫有聯繫,相信很快會有結果。一有消息我就通知您,您看這樣行嗎?」
「好的。謝謝。」楊洛惴惴不安地掛斷電話,又向常妹望去。
小女人眼圈紅紅,怔怔地坐著,淚水忽然「嘩」地一下流了滿臉。「完了,肯定完了!都是那個該死地老女人害了他!」
「你別亂說,常姐!」楊洛一陣慌亂,忙勸阻道,「剛剛那個秘書不是說了嗎,是整個馬爾代夫都失去了聯絡,不是肖石一個人,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電視機還沒關,怒濤滾滾地慘狀,配合著播聲員的聲音仍在上演,常妹哭哭咧咧,手一指道:「你看!你看哪!那麼大地水,誰還能活下來呀!嗚嗚……」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你不要再說了!」楊洛奮力地搖著常妹的雙肩,大聲說著,頭腦中僅存的冷靜被小女人擾沒了,終於「哇」地一聲撲上,兩個女孩兒抱頭痛苦。
只是失去聯繫,至於這樣大哭嗎?兩個人哭了一陣,都舒服了不少,常妹反爾先恢復了情緒,一把推開她道:「肖石又跟你沒什麼關係,要你假惺惺地貓哭老鼠!」
楊洛白了一眼,塗著眼淚道:「那……你都已經跟他分手了,你又哭什麼!」
「你……那個不能算!」小女人窘了一下,伸長脖子道,「再說了,我第一次都給他了,你除了做過幾頓飯,給過他什麼!」
「我……」常妹公然說這種事,楊洛臉一紅,低下頭沒說話。
小女人贏了半個回合,重重地「哼」了一聲。
楊洛忽然抬起頭,眼神堅決而無悔,輕輕說道:「我沒給他,是因為我不是個隨便的人,但早晚會給他。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要結婚了,還會一起去外國旅行,到時候我就會給他。」
「結婚?!」小女人愣住了,甚至忘了楊洛語中的諷刺。
「對,沒錯。」楊洛望著她,平靜而堅定地道,「我春節回家都已經告訴我爸媽了,再過一兩個月,我們就要結婚了。」
「你胡說!」常妹鬥雞似的湊上了頭。
「我沒有!」楊洛針鋒相對,寸土不讓。
常妹將信將疑,愣了一下又道:「可是……可是他不是說要跟那個老女人結婚嗎?那天慶典的時候,好多人都這麼說,那個什麼大寬,都把他當女婿了!」
「那不是真地,凌姐不會跟他結婚。」楊洛帶著自信的微笑,臉上寫滿了幸福。
「你怎麼知道?」小女人張大嘴巴問。
楊洛轉頭望著她,嚴肅又神秘地道:「因為凌姐答應過我。不會跟我搶,還會讓我當他的新娘。」
「你……」常妹說不出話了。
楊洛瞥了瞥她,繼續道:「那天慶典結束後,肖石還答應我。暑假會帶我去歐洲旅行呢!」
小女人完全震驚了!
開張慶典的那天,很多人談論愛人和老女人間的事情,還有人公開祝福,凌大寬儼然以家長的身份自居,她既心虛,又嫉妒,更不是滋味。可她奇怪地是,楊洛不僅不在意,還一付信心十足的樣子!
還有慶典後。愛人跟她說了幾句話,就讓她走了,沒想到轉過頭,卻承諾帶不要臉的楊洛去歐洲旅行!她太生氣了!太傷心了!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受不了啦!
小女人表情怨憤,呼呼直喘,一雙大眼睛死魚般地瞪著她,高聳的胸部大幅度地起伏著。楊洛有些怕了,咧了一下嘴,訥訥道:「常姐。我……我說地都是真的,不是故意要氣你。」
「你……你……」常妹氣得溜鼓,一隻手顫抖地指著她,「我全明白了,你、肖石,還有那個老女人,你們都在騙我,一直在騙我!虧我把你當好姐妹,你口口聲聲說什麼從沒對不起我,還假模假式地搬走。原來你早就串通了那個老女人!」
「我……常姐,你誤會了,我沒有!」居然出現這種效果,楊洛始料不及,差點兒暈倒。
「還敢狡辯!」常妹激憤不已,出離了憤怒。「我跟你拼了!」
小女人大吼一聲,就把楊老師按倒撲了上去。
「常姐。別……咳……咳咳!」楊洛還想爭辯,不想被常妹扼住了脖子,只得拚死抵抗。
兩人你抱著我,我摟著你,互相揪住,在床上滾到一起。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小女人本就力大,念過四年刑警學院不說,還身在警界多年,很快就佔了上風,大肉屁股一坐,把小楊老師死死地騎在身下。楊洛咽喉失守,只得伸長雙臂,狠命地抵著常妹巨大的**,讓她不能發力。
一時間,兩人憋紅了臉,勢成僵局。
正撕打中,房門無聲無息地開了。肖凌張著大嘴,目瞪口呆。
常妹和楊洛忙停住,三個女孩兒陷入瞬間的沉默。互相對視了一眼後,二人連忙分開,常妹停止了大顯神威,一擰身翻下,躺在楊洛身旁,七上八下地看著前准小姑。
楊洛扯了下衣服,紅著臉問:「肖凌,你怎麼回來了?」
「馬爾代夫海嘯,我想問問我哥情況,給你打電話老占線,一著急就回來了。」肖凌回過神,手一指,嚥了嚥口水道,「你們……你們這是唱得哪一出啊?」
不怪肖凌,這個場面實在不像打架。
二人面紅耳赤,頭髮凌亂,衣裳不整不說,常妹本來就好改衣服,胸前兩團高聳處被楊洛揪得皺皺巴巴;楊洛更慘,由於被小女人壓在身下,不停地扭動掙扎,毛褲歪歪斜斜,往下褪了足足有三寸,不僅誘人的髖部和肚臍眼露在外面,的邊沿也隱隱可見。
「呀!」楊洛看到自己地樣子,不覺大羞,扯過被子就把自己蒙了起來。
小女人尷尬一笑,也跟著鑽了進去。
兩個對頭怎麼會忽然很好的樣子?肖凌雲裡霧裡,看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悻悻道了一句:「你們要鬧快點兒鬧,我還有話要問你們呢!」言罷返回了自己家。
楊洛正在被裡羞窘不堪,連褲子都沒來得急提,不想小女人又鑽了進來,哭喪著臉問:「常姐,你太過份了,欺負人……還沒頭了!」
「少跟我胡扯!你搶我男人怎麼不說?」
「我……常姐,我真地沒有!」被窩裡很黑,只能隱約看見臉部輪廓,但常妹大大地眼睛還是讓楊洛懼怕三分。
「還不承認!我現在懷疑你早就和他姦情了!」常妹不依不饒。
「你……你怎麼能這樣說?」楊洛羞窘不堪,臉都不知往哪放了。
「要我相信,除非讓我檢查一下!」
「檢查什麼?」楊洛弱弱地問。
「當然是檢查你還是不是處女!」
常妹倒轉身體,就故意去脫她的褲子。
「什麼!常姐你……」楊洛忙掙扎。
常妹嘻嘻一笑,打斷道:「怕什麼!咱倆早就沒秘密了!」說完揪住她的褲腰就往下褪。
「啊!你……你變態!」楊洛羞澀至極,掀開被子就想跑。
小女人一把抓住她後腰,楊洛正向床下爬,「撲」地倒在床上,同時由於正反相互作用,本來就很*下的褲子一下子被脫掉,結實又充滿彈性的大屁股整個露了出來。
「啪!」小女人想都沒想,上去就狠狠拍了一巴掌。
「啊!常姐,你……」
「哈哈哈!」常妹樂得手舞足蹈,指著她道,「以後再敢不要臉,還打你屁股!」
楊洛又羞又惱,氣得哭了。雖然心繫萬里之外的愛人,但這一刻,她們忽然不擔心了。彼此之間的歡樂讓她們確信,愛人不會有事,一定不會,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