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洛打死也沒想到,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連「備皮」這個內容都給說出來了,羞得無地自容,一張臉紅得要滴出水,整個人都快鑽到座位底下了。也怪,備皮明明是兩個人的事兒,卻沒人看肖石,都看她,楊老師焉能不羞。
明明是男的佔了大便宜,大家卻都看女的。或許,大家都同情弱者。
備皮只是肖石和楊洛兩人間的秘密,除了醫生護士,沒人知道。常妹氣急敗壞,嫉妒得眼皮直翻,咬牙切齒。她忍不住扯住楊老師,低聲道:「姓楊的,你……你說,怎麼回事兒?你到底什麼意思?」
「常姐,對不起,我……我……你別問了……等完事再問不行嗎?」楊老師一個勁地往下躲,聲音小的跟蚊子似的,都快急哭了。
肖凌也不知道此事,她看著楊老師,高興得心花怒放。哇!哥和小洛姐還有這一出,這可是大進步哇!
肖石雖然面無表情,但臉上一陣陣發燒,連身邊的方雨若也低著頭,跟著害臊不已。
肖石本以為也就是在簽字上做做文章,沒想到連這些也都被揪出來了。雖說兩人清清白白,可有了身體接觸,無論如何都不好解釋了。這個醫生,怎麼什麼都往出說!嗯。最可惡的還是那個卑鄙女人,居然連這種事都拿到法庭上來!
該怎麼辦呢!現在不是生氣和著急的時候,肖石開始思索對策。
「肅靜!肅靜!都肅靜!」鍾**官斜了肖石一眼,及時地主持了法庭紀律。媽的。好事兒怎麼都讓這小子攤上了!作為男人,他心裡極度不平。
法庭好不容易恢復了安靜。周海敏依然一付冷傲的表情,彷彿眼前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她輕咳了一聲,又問道:「李醫生,請你說說,手術後的當夜,你在醫院的走廊裡,看到了什麼情況?」
哇!還有好玩的事兒!眾人一聽,又來勁了。
肖石不禁暗歎,到底還是把凌姐牽進來了。楊洛顧不得羞澀,也悄悄地抬起頭來,在醫院地走廊裡,會有什麼事兒呢?當時只有凌姐在呀!難道……
醫生說了這麼多別人的私事,也覺得面上無光。他咂了咂嘴,道:「手術後,又來了一個女的,跟他們都認識。我查房的時候,看到他和後來的那個女的在走廊的長椅上抱在一起。」
嘩!法庭上又一陣低鳴,這個男的,果然男女關係混亂哪!
楊洛和肖凌對望一眼,吃驚不已。她們都想到了是凌月如,但沒想到會「抱在一起」。常妹已經知道了這個事兒,所以反而比較平靜,但還是狠狠地瞪了楊洛一眼,他認為楊老師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楊老師一陣委屈,抱的又不是我,你瞪我幹嘛!
「請具體地說說抱在一起的含義。」周海敏不依不饒。步步緊逼。
「就是女的披著被子,坐在男的身上,兩個人抱在一起。我當時還想,這個男的太不像話了,愛人剛剛手術,就和別的女人在病房外抱在一起。」李興宇醫生受不得內心的煎熬了。他豁出去了,早說早了。
女的坐在男的身上。這是個什麼姿勢呢?大家興趣更高。常妹也覺得不對勁了,因為肖石當時只說「抱著他睡著了」,可坐在身上和「抱著睡著了」,好像有很大區別。
「是這個女人嗎?」周海敏從手提包中的一個信封裡,掏出一張照片。這是一張月如姐姐的半身像,背景是藍天大海,熱帶風情,凌月如面帶美麗而張揚的笑容,大張著雙臂,胸前藍色的小胸罩,感覺快要被兩隻**撐破了。
「對,就是她。」醫生肯定了。
周海敏並沒有立刻把照片收起來,而是向法庭環示了一圈,
哇!這女的好漂亮!好身材!眾人發出一陣驚呼。常妹睜大眼睛一看,不覺一怔,隨即向前面的愛人望去。這個女的……不會吧!不是說是個老女人嗎?怎麼會……小女人瞪著愛人,不停地揪著衣角,她又嫉又惱,都快氣翻了。
肖石不看則已,一看大吃一驚。這……這不是凌姐在海南照的嗎!怎麼會跑到她手裡?這下可糟透了!肖石想到了那些偎在一起,抱在一起,甚至親在一起的照片,心裡通通打鼓,不自覺地回頭向常妹望了一眼。常妹正在瞪著他,他忙把頭轉回。
如果這些照片都落到了卑鄙女人的手裡……天!他不敢想了!雖說是為了照像,他又是被動的,可這種情況,就是有一千張嘴,怕是也說不清!
周海敏收回照片,得意一笑,道:「審判長,我問完了。」
「被告方,有什麼要向證人詢問的嗎?」鍾法官沒好氣地道了一句。他心想,臭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解釋。
包括眾女在內,所有人的眼光都望向肖石。人證、物證、事實俱在,大家都滿懷期盼,想看看這位未來的律師事務所主任能做出什麼樣的反擊。
「有。」肖石昂然而起,臉上的表情平靜、自信而淡然。他把該死的照片先扔在了腦後,決定過一關算一關。他從來就是個簡單的人,出庭也一樣,哪怕是第一次。
肖石雙眼平視,冷靜地道:「李醫生,你是在查房的時候,看到了我和別人擁抱。是這樣嗎?」他把女人換成了比較籠統的「別人」。
「是。」醫生半低著頭,有些心虛。
「請問當時什麼時間?」
「大約是凌晨一點半左右,我總是在那個時間查房。」
「當時走廊照明情況如何?」
「嗯,我們醫院效益不是很好。經費也緊張,走廊裡只是隔八米才有一隻四十瓦的普通燈泡,而且……而且有的還壞了。」醫生意識到了什麼,但還是如實回答了。
「也就是說,照明情況不是很好,對不對?」
「可以這麼說,確實不太好,不過……」
「你看到我的時候,你的位置距離我有多遠?」肖石沒讓他繼續往下說。直接打斷。醫生皺眉想了一下,道:「嗯,樓梯在中間,312病房在邊上,大約有二十幾米吧。」
說到這兒,法庭裡又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議論聲,大家已經明白肖石如何為自己辯白了,就等著他往下做總結反駁了。
肖石微微一笑,忽然道:「李醫生。接下來我還有幾個問題,在問之前,我想先說明一下,如果有什麼得罪之處,希望你能諒解,我會在庭審後向你道歉。」
怎麼還有問題,都可以總結了,他還問什麼?座中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多法律專業人士。但都猜不透。周海敏也詫異地向肖石望去。
李醫生一愣,道:「好,請問。」
「李醫生結婚了嗎?」肖石笑容可掬,態度溫和。
「嗯。」李醫生低下了頭。
「有小孩嗎?」
「有個女兒,六歲。」
肖石語氣一變,突然道:「小潔護士和你是什麼關係?」
「這……這個……」醫生正沉浸在對妻女的愧疚中。突然被質問,立刻不知所措。
「反對!被告這是對證人**的侵犯。請法庭制止!」周海敏反應極快,已經明白了肖石問這個問題的含義。
「不!這個問題和本人的清白關係極大,請法庭允許證人回答。」肖石針鋒相對,毫不退讓。
「嗯……!」鍾法官看了看兩人,盯著肖石問,「被告,你能肯定嗎?否則你可能會被控侵犯他人**。」
「能。」肖石斬釘截鐵。
「那麼反對無效,證人必須回答。」鍾偉祥懶洋洋地向周大律師一瞥。周海敏橫了肖石一眼,悻悻坐下。
李興宇低著頭,似乎在思考,也在鬥爭,法庭在等待,但沒有催促。
老實巴交的醫生居然搞婚外戀,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了。肖石看著醫生的樣子,心中也有些不忍了。「擁抱事件」後,常妹喋喋不休,很得意地跟他講了值班室裡聽到的護士對話,他才知道的「小潔」和醫生的關係。這個事實固然對他的辯白能起到一定作用,但最主要是他想借此轉移一下法庭注意力。他覺得自己很卑鄙,不應該問,因為不問也可以。
良久,醫生抬起頭,平靜地道:「小潔是我的戀人,我們真心相愛。」
法庭又一陣嘩然,所有旁觀者,都沒想到這樣一個小小的民事案,會搞出這麼多事兒,大家都覺得不虛此行。
「謝謝。」肖石望著醫生,真誠地道了一句,開始做總結。
「請法庭注意一個心理學上的問題,普通人常常會有一個以己度人的心理,即以自己的標準衡量他人,以自己的處境揣度他人。
我們來看看當時的情況,凌晨一點半,這是人類心理最脆弱的時間段,也是注意力最不集中的時間段,我們的醫生正和他真心相愛的戀人一起值班,帶著這種心理,又是在一個注意力不集中的時候,他去查房了。然後,在照明情況很差的走廊裡,又是在距離二十幾米開外,他看到了我和別人蒙著被在擁抱。
『蒙著被』,請法庭注意這一重要環節,他真的看到擁抱了嗎?
什麼是擁抱?我想在座的各位都很清楚,從技術上講,擁抱必須要手臂摟著他人的身體。而當時的狀況是蒙著被。醫生不是透視眼,他可能透過被子看到手臂的狀況嗎?當然不能。事實就是,醫生眼中所謂的擁抱不是他看到的,而是他的揣度。並不是真正的擁抱。」
肖石話音剛落,大家都向他投以欽佩的目光,但同時也傳來一陣哄笑聲。雖然肖石的反駁無懈可擊,但大家都很清楚,儘管在技術上無法證明,但他肯定擁抱了。
鍾偉祥憋著笑,白了他一眼;周海敏則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無恥。
座中諸女哭笑不得,只有方雨若,在他手上悄悄地捏了一下,以示鼓勵。肖石臉上也有些發熱,但並不在乎,反正是實習,不能駁倒就算。
肖石咳了一聲,又問道:「醫生,你還記得當時的手術費,我是怎麼支付的嗎?」李興宇道:「記得,你說錢不夠,一會兒再讓人送來。我同意了。」
「謝謝,正是如此。」肖石微笑點頭,繼續道,「下面,我說說周律師照片上那個女人,她是我的乾姐姐,也就是給我送錢的人。我們為什麼會在走廊裡蒙著被呢?請大家注意,這不是一個單純的事實,它恰恰可以證明我和那位患者,也就是後面那位楊女士之間的清白。
楊女士是我的鄰居。我們兩家很清貧,房子很老舊,要公用一個衛生間和廚房。如果說得了闌尾炎很不幸,那麼更不幸的是,楊女士是在洗澡的時候病發的,巨大的病痛使她暈倒了。這個時候我回家了。怎麼辦?是避男女之嫌,還是救人要緊!當然不能考慮。我衝進衛生間,給她套了一件睡衣,又裹了一件大衣就匆匆趕到了醫院。這就是她為什麼只穿一件睡衣的事實。我不敢說自己多偉大,但至少不迂腐,整個過程,我可以拍著胸脯說,我是果斷的、正確的,也是光明磊落的!」
哦,原來如此!法庭眾人頻頻點頭,紛紛給予了理解和支持。
楊洛眼圈發紅,遠遠地、深情地望著心上人的背影。常妹嘟著嘴,瞥了她一眼,使勁地咳了一聲,用胳膊肘兒拱了她一下。楊洛淡淡一笑,沒在意,仍然繼續著深情的目光。或許如她自己所言,愛,給了她勇氣。
肖石平靜地望著莊嚴的法庭,又接著道:「楊女士手術時,我的乾姐姐送錢來了,考慮到我是個男人,照顧女病人不太方便,她留下了。請注意!如果我和楊女士真的有親密關係,我會不方便照顧嗎?所以我說,我乾姐姐的留下,恰恰證明了我們的清白。
手術以後,楊女士很快睡著了,我和我乾姐姐怕打擾她休息,就坐在走廊。夜裡很涼,也很冷,我們兩個在走廊裡裹了一床被子坐著,這就是所謂的擁抱。」肖石有些心虛,所以把擁抱的問題淡化了。
「最後,我解釋一下備皮的問題。在解釋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問在坐的女士們一個問題,包括我們尊敬的周大律師。」這小子在辯白過程中,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最後一刻,終於給他想到反擊的辦法了。
眾人聽後,同時都向周海敏望去,儘管肖石已經說明這個問題是問在坐的所有女士,跟周大律師個人沒啥大關係。周海敏斜了他一眼,把頭別向一旁。
肖石笑了笑,道:「問題很簡單,女士們都很珍惜自己的身體。我想問一下,如果一定要被不相干的男人,也就是配偶或男友以外的男人看你們純潔無暇的身體,你們是願意被一個男人看到呢,還是願意被兩個男人看到?」
法庭上眾人齊齊一愣,都沒明白肖石這個問題什麼含義。周海敏從鼻子裡冷笑一聲,她明白肖石的意圖了。
肖石笑道:「其實這個問題不用問,沒有哪個正常女人願意很多男人看到自己的身體!我們的楊女士也一樣。當時情況緊急,李醫生建議我為她備皮,她沒有反對,正是不想被第二個男人看到她純潔的身體。而我,已經在救助她的時候,不可避免地看過了,這就是事實,就這麼簡單。」
頓了一下,肖石把目光直直地射向原告席,昂然道:「最後,我要鄙視一下周律師……」
肖石把矛頭直接地指向原告律師,包括鍾**官在內,整個法庭都愣住了。他不會說什麼難聽地話吧?這可是法庭紀律所不允許地。周海敏看了他一眼,就想提醒一下法官。
肖石迅速道:「備皮只是一個醫學過程,並不是事件,而周律師居然堂而皇之地搬到法庭上來,這不僅是對我和楊女士人格的不尊重,更是對科學和法庭的一種褻瀆。審判長,我說完了。」
肖石沒有說什麼難聽的話,鍾偉祥長出一口氣,悄悄對他發出了讚許的目光。
肖石的陳述很生動,儘管存在很多詭辯的成分,但大家都對這個未來的事務所主任另眼相待了。幾個女人雖然有諸多不爽和難為情,但還是不約而同地感到了驕傲。常妹昂著頭,像個公主;楊老師目光柔柔,心底的甜蜜,不停地流淌;小方則興奮地握住了他的手;只有肖凌不覺得意外,在她眼裡,哥哥從來就是無所不能的。
「原告方對被告陳述有何意見?」鍾偉祥繼續法庭程序。
周海敏用紙巾粘了粘嘴唇,站起身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道:「被告的陳述很精彩,但也很可笑。所謂兩個男人看女人身體的問題根本就是無中生有,與本案風馬牛不相及。我想請問一下,第二個男人從何而來?誰是第二個男人?李醫生嗎?
眾所周知,任何醫院,備皮都是護士的工作,與醫生無關。而被告居然完全忽視常識,杜撰出這樣一個荒謬的問題,還向全法庭的女士提問?我想請問被告,你視女性的尊嚴人格何在?
如果被告不動手備皮,護士小姐會備皮。根本就不存在第二個男人,被告在關心的幌子下,以尊重醫學的名義,第二次看了楊女士純潔的身體,這才是真正的事實。」
周海敏話音剛畢,法庭中傳來一陣哄笑。
「肅靜!」鍾法官及時地主持了法庭紀律。
暈!備皮怎麼成了看女人身體了?肖石坐在被告席上,一時聽傻了。不過周海敏沒說錯,備皮確實是護士的事,這麼大一個問題,我怎麼忽略了呢?他飛速地轉動大腦,終於想明白了。
沒等肖石提出反對,李醫生忽然開口了:「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
法庭一愣,原告證人怎麼幫被告說話了!今天這個民事案太有趣了!
周海敏張大嘴巴,吃驚地望向證人席。
李醫生平靜地解釋道:「因為我讓他備皮的時候,護士已經被我派出去準備手術室了,觀察室裡除了患者,就只要我們兩個男人,產生這樣的錯覺,也是正常的。」
肖石長出了一口氣,這話李醫生說,可比他有力多了。他感激地望向李興宇,醫生對他微笑點頭。一個被告,一個證人,居然在法庭上惺惺相惜,這是為什麼呢?
臭流氓,便宜你了!周海敏很無奈,遠遠地白了肖石一眼,心中忿忿不平。「審判長,我說完了。請允許原告二號證人出庭。」
「原告一號證人退庭,傳原告二號證人出庭!」
鍾法官破鑼似的嗓音實在太難聽,旁聽席有無數人不覺皺眉。
肖石與周大律師的第一回合交鋒,雖然出現了重大漏洞,但在李醫生的幫助下,至少在邏輯上,兩人打成了平手,第二回合即將開始。
吳大媽兩手揪著衣角,東瞅西看,跟作賊似的走上證人席。也難怪,法庭裡黑壓壓一大片人,上面有當官的,一旁還有警察,這等架勢,吳大媽活了快六十歲了,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呢,儘管這「大姑娘」歲數大了點兒。
吳大媽怕歸怕,但並不緊張,她一個老太太有啥可怕?她主要是自責,抹不開,總覺得像做了虧心事兒。這段時間給她難受夠嗆,屋都不敢出,就怕見到肖石,連衛生費都是讓別人收的。哎,要不是圖這五百塊錢,扒光了她也不會答應出庭的。
周海敏暗暗搖頭,就吳老太太這樣,除了把水攪渾些,她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她覺得自己實在小瞧了肖石,這個臭流氓,不僅狡詐到了極點,而且無恥到了極點。她打了這麼多官司,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最讓她生氣的,是肖石說著極無恥的理由,還振振有辭,掛著一臉陽光般的笑容。
不過失望歸失望。官司還得照打,周海敏強挺著張起一付笑臉,親熱地道:「吳大媽,別緊張,就問你幾個問題,有什麼說什麼,就跟聊家常似的就成。」
「呵呵,不緊張,我一老太太緊張啥,姑娘你問吧?」吳大媽放鬆多了。周海敏笑道:「大媽,你認識那邊那人嗎?」說話向肖石一指。
「呵,咋不認得呢,小肖嗎,咱居委上的,還跟我一樓洞呢,誠好一小伙子。」自收了五百塊錢後,吳大媽第一次鼓足勇氣看肖石。肖石笑呵呵地跟她點了個頭,老太太安心多了。
「她有女朋友嗎?」
「有。小肖多俊兒一小伙兒,咋能沒對象呢!」
「是嗎!」周海敏打了這麼多官司,就從來沒這麼問過話,她覺得累得慌,「大媽。除了女朋友,還有沒有別的女孩子跟他好?」
「呵呵,這咋說呢!」吳大媽看看肖石,有些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