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事嗎?」朱司其把車停了下來,皺著眉頭道。
突然消失了的警察再次出現,這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
「請跟我們走一趟!」王春毅面無表情的拿了張拘留證給朱司其看了一下。
「我能先把車子停到裡面嗎?」朱司其對於拘留自己倒沒什麼,看他們還有什麼辦法。在少林寺的問詢,事後,大師兄都告訴了自己。連王春毅每說一句話的表情都不例外。他當時也猜到王春毅應該會懷疑到章家,只是沒想到現在竟然先調查的還是自己。
「好吧,我們正好也要進去看看,這是搜查證!」王春毅把又拿出一張搜查證。在香港,警察辦案如果證件不齊全,那居民完全可以把他擋在門外,讓他乾瞪眼。
進去後,朱司其把自己的房間告訴了他們,然後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電視。隨便他們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這裡翻翻那裡瞅瞅。
「王警官,請問在這裡拘留的時間是多長,是不是二十四小時?」朱司其看到王春毅也跟著自己坐在邊上,看著他問道。
「最長三十天,最短隨時。」王春毅道,他很詫異此刻的朱司其竟然如此從容。本來他之所以坐在這裡就是想看看他現在的應應。是恐懼還是平靜!是害怕還是冷靜。現在看來自己是一無所知,面前的這個人自己很難在短時間之內看透。
「謝謝!我能打個電話嗎?」朱司其掏出自己的手機,向王春毅揚了揚道。
「當然可以!」王春毅道。
朱司其是打給唐夢美,把事情說了一下,唐夢美聽到香港的警察竟然堵在自己的家門口拘留朱司其,她比朱司其還要興奮。
「我現在回來!」唐夢美馬上道。
「等你回來我早就離開了,還是打電話給律師要實際點。」朱司其當然知道她的心思了,對於她那獨特的「愛好」到現在他都不能理解,難道是因為他哥是國安,對警察沒有恐懼感?
「好吧!晚上要不要我給你送飯?」唐夢美又記起來了這件事,忙問道。
「我想香港的警局裡應該不會餓死人吧?王警官你說對不對?」朱司其道,最後一句卻是對王春毅講的。
「你可以帶些洗漱用品,如果要帶床上用品也行。」王春毅道。
朱司其只帶了床毛毯和一套洗漱用具,還有幾套換洗衣服。其它什麼東西都沒有再帶,甚至手機和錢包在經過王春毅的允許後他提前一步留在了家裡,反正到了那裡也得收繳上去。
「走吧!」王春毅看到手下的人給自己打的手勢知道一無所獲,對朱司其道。
朱司其把要用的東西用個袋子裝起來提在手上,跟著王春毅他們一行人一起走了出去。在出門時王春毅擋在了朱司其的面前,手中拿著套手銬看著他。
「有必要嗎?」朱司其無奈的把雙手舉了起來。
「這是程序問題,不好意思!」王春毅當然知道沒有必要,但除了程序問題外他還想以此來打擊朱司其心理,逼他發怒。
朱司其卻只是笑笑,並沒有多說。此時他從特種部隊李原那裡學來的東西就派上了用場。應付這樣的場面只是小兒科而已。
到警察局後,朱司其馬上被帶到問訊室,王春毅已經有點急於求成。朱司其一坐下,兩盞強光檯燈馬上對著他的臉部,讓他的眼睛只是能瞇起來,甚至完全閉上。
「姓名?」
「朱司其!」
「年齡?」
「19!」
王春毅驚訝於他的年青,自己在他這個時候還在學校裡混吃混喝,跟人家比起來,咳…咳,極度自卑!!
「住址?」
把要問的都回答了一遍。問的很詳細,朱司其也答得很乾脆。只是在山上的那一刻,因為除了自己就沒有人再知道了。就算林富財跟白鐵軍也最多只是能猜到一點。所以就隨朱司其怎麼說。
「我想章高俊跟你去內地,你應該是為了什麼吧?」
王春毅問道。
「不知道!」
「據我們所知,你跟周若蘭小姐之間確實沒有曖昧關係,難道你不覺得他是為了你師父而去?」王春毅提醒道。
「不清楚。」
「那好,你們在那座無名山上都做了些什麼?」王春毅不死心地問道。
「沒幹什麼啊,我師父每天除了吃飯,看書就是睡覺,有時間我就陪他聊聊天,回憶一下過去,就是這樣。」他的回答跟陸游基本一致,甚至用詞都差不多。
王春毅很是懷疑他們之
已經通了話了,只是自己沒有證據罷了。
「說詳細點,是你做飯嗎?那每天吃些什麼菜,這些吃食又是怎麼來的。「王春毅問道。
「沒錯,至於菜就是山上的野菜什麼的,至於大米和沒就是從山下搬上來的。」朱司其道。
「你是怎麼上山的?」王春毅道。
「走上去啊!難道還能飛?」朱司其笑道。
王春毅嗆到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繼續問道:
「那你在山上做了十幾天,不可能天天都從山下搬吃的吧?」
「我只一天運了一次,我們兩個人吃得很少的。」朱司其道。
「菜呢,是你自己在山下買的還是在山上找的?」王春毅道。
「能吃的菜山上多得是,即便宜又環保,一點污染也沒有。」朱司其隨口道。
「你的身手很好?」王春毅突然問到。
「一般啦!」朱司其好像聽到誇獎一樣,謙虛道。
「說吧,章高俊現在在哪裡?」王春毅問了一個朱司其在以後每天都要聽到幾百次的問題。
「不知道!」這句話他也得回答幾百次,後來他真想把這三個字寫到紙扳上,只要他們一問就把紙板一舉就算完事。
「章家為什麼要對付你,或者換句話說你跟章家有什麼恩怨?」王春毅道。
「應該沒有,不知道。」
「章高俊現在在哪裡?」
「不知道!」
朱司其現在除了沒完沒了的被他們疲勞轟炸外還要把所有的問題都死死的記在腦海裡,現在只要他們一問,可能問題還沒有問,他的回答已經來了。他就像一個回答機器人似的,反應迅速,回答準確。
王春毅拿著昨天的筆錄跟今天的對比,竟然發現朱司其的所有回答一字不差!這讓王春毅有點難辦。對於這樣的人員,本來重案組還有些招術,但這個案子有內地的公安插手而且朱司其的身份也是個問題。現在龍興公司把香港最有名氣的律師請了好幾位,每天都圍著警察局轉,讓他們盡快放人,否則跟警察局打官司。
黃警司,也就是王春毅的頂上上司現在也是騎虎難下,只能讓王春毅快點把朱司其拿下來,早點問出有價值的線索,否則的話不但王春毅,可能連他自己都得拍拍屁股走人!
現在已是朱司其進入審訊室的三天,其間除了讓他上過幾次廁所外,朱司其一直沒有離開過,更不要說睡覺了,連獨自思考的時間都沒有。雖然他對於每個問題該怎麼回答就像把軟件寫入到固定了一樣,不會出錯,回答迅速,但精神所受到的創傷確實不少。
審訊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都已經快三班倒了,朱司其現在連他們每個人的名字都可以叫上來,雖然他們有時把自己的證件只放在口袋裡,但朱司其實在無聊,又不好發威,只好跟他們耗著。
「現在怎麼辦?」在隔壁一間房裡,程雄偉對王春毅道。
「還能怎麼辦,只能這樣耗下去,看誰耗得過耗?」
王春毅低聲道,此時他的眼中也佈滿了血絲,這二天他也是一刻都沒有睡覺。每天都是研究案情,只是自從他問完朱司其以後,其它人再問的話就沒有了新意。一切都跟一次那樣,甚至回答的語氣,動作和眼神也沒有變化。
「章家那邊聽說我們把朱司其抓了進來,天天催促我們,而上頭也抓得緊。對了,他老家有什麼好的消息傳來沒有?」程雄偉道。
「沒有,他從小就離家跟他師父一起生活,後來下山後總共才在家裡待了幾個月的時間,哪有什麼線索,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王春毅道。
「現在真是騎虎難下啊!」程雄偉歎了口氣道。
「我到現在還是相信我的判斷,而且信心越來越大,朱司其越是表現得這樣,說明這個人的心理素質好得可怕,我敢肯定他絕對知道章高俊的下落,只看我們能不能問出來罷了。」王春毅道。
「現在都快三天時間了,是不是也讓他休息一下?」
程雄偉知道王春毅有時候做起事來根本不考慮後果,甚至是違規。現在程雄偉也知道了朱司其有個中將的大師兄,香港再過幾個月就要回歸,說不定駐港的部隊就是人家的手下呢,到時自己可得在別人的手下討飯吃。
「那好吧,先把他押到臨時看守處。」王春毅想了想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