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默然,他也不知該說什麼。雪妃柔聲道:「玉華妹妹,我們現在也是至友啦,我以後定居此地,我們在一起應該不寂寞的。」
玉華郡主笑了,柔聲道:「雪姐是我新的親人,與你在一起我的心情好多了。」
雪妃欣悅的笑了,扭頭對石頭道:「陛下,您來是取本地勢力名冊嗎?」
石頭一怔,搖頭道:「不是,我是來接你去皇城跪見雲妍。」
雪妃微笑道:「陛下使人通知臣妃即可,您親來會惹人非議的。」
石頭搖頭道:「這裡去皇城雖不遠卻很凶險,我必須親來才能放心。」
雪妃聽了心一暖,溫情的凝視了石頭一眼。玉華郡主和聲道:「雪姐即然有事,玉華先回了。」說完站了起來。
石頭也站了起來,猶豫一下道:「郡主,林宮主的事是我的錯,會盡快去鳳梧救她的。」
玉華郡主嬌靨微變,遲疑了一下正色道:「這事你不必內疚,其實我母親被扣留不是你造成的,而是鳳梧宮裡的田妃使的壞,是田妃向我父王告的狀。」
石頭愕然道:「不是我的事激怒了鳳梧王后嗎?」
玉華郡主冷漠道:「我是代替王后親女金雁允婚的,王后虧欠著我,她不會因你遷怒我的,是田妃告狀才使我生母被扣留的。我母親的事我己求過烈王,烈王己派人去救了,你別多事了。」
石頭一愣,隱隱覺的玉華郡主說的不大對勁,但玉華郡主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多言。想了一下道:「郡主,你有什麼事需要用我辦嗎?」
玉華郡主冷淡道:「你這麼說是不是覺的有愧於我?」
石頭一愣,坦然道:「我是覺的對郡主有愧。」
玉華郡主和聲道:「如果你是這麼想的,我是有幾件事想讓你幫助。」
石頭一怔,點頭道:「郡主請說。」
玉華郡主想了想道:「第一件事是我身邊還有一百隨嫁甲兵,我想請你帶他們去你的皇城,好好安置他們。」
石頭一愣,意外道:「郡主,這一百甲兵你給了我,那你怎麼辦?」
玉華郡主正色道:「這一百甲兵在這裡備受排斥輕視,我無法給這些故鄉親人很好的前程,他們跟了你才有出路。你領他們回去後,給他們成家立業。至於我你不用擔心,我畢竟手握兵符,這一百近衛一走,我立刻下軍令抽調人員組成護衛軍,沒人敢明抗我的。」
石頭哦了一聲,玉華郡主的意思她也要奪取一定實權。玉華郡主又道:「第二件事我想隨你去皇城見見蘭溪她們。」
石頭點頭痛快道:「可以的。」
玉華郡主點點頭,猶豫一下又柔聲道:「第三件事我想請你抱抱我。」
石頭聽了一愣,隨即大吃一驚的瞪著玉華郡主,雪妃和小玉也吃驚的看著玉華郡主,玉華郡主嬌靨有些蒼白,默默的垂目玉立著。
錦兒嬌靨惶惶變幻,時紅時白,屋內的氣氛在瞬間變的寧靜之極。十秒後錦兒忽的跪在了下去,對石頭顫音道:「石副衛,郡主她很想念你的。」
石頭一激靈,神情惶恐的不知所措。心亂的急思道:「這怎麼可能?這不可能呀?玉華郡主又沒與他有過建立感情的機會,她還輕視怨惱過自己,怎會對他有情意呢?」
惶思失措中,忽兩雙雪白玉手扶著他走向了玉華郡主,竟是雪妃和小玉在推他。推著他到了玉華郡主身邊,他的手臂被兩女機械的抬起,從玉華郡主身後環抱住了她。
玉華郡主被靠抱著沒有任何羞怯的反應,她平靜的像是一尊玉雕。石頭由心亂漸漸恢復了平靜,思考著玉華郡主為什麼會不顧羞恥的要求擁抱,真的為情嗎?
「謝謝你滿足了我的要求,等我片刻,我去安排一下。」玉華郡主柔聲說著,身子也前行的離開了石頭木偶似的擁抱,與錦兒走了出去。
石頭垂下雙臂,怔怔看著玉華郡主的倩影。雪妃走到了他身邊,石頭迷惘道:「阿雪,她是真的喜歡我嗎?」
雪妃輕柔道:「她是個孤苦的女人,很需要關心憐愛。我不知她是否真的喜歡你,但她是位很善良的女孩子。」
石頭迷惘不解道:「她讓我抱她,是不是在安慰我別害怕,在向我表明她不會揭穿我。」
雪妃柔聲道:「我不知道,也許有那意思吧,她是個善良女孩,從為百名甲兵找出路就說明了她是善良的,可惜她成了烈王的西妃,注定了她的不幸。」
石頭的心一震,忽然有些瞭解了玉華郡主的心靈,她是個面冷心熱的女孩,當初他在玉華宮犯下大錯都未深究就是個很好的說明。他下意識的問道:「成了烈王西妃為什麼是不幸呢?」
雪妃輕歎道:「烈王只是個表面上的英雄人物,只喜歡權威榮耀,也只愛一個東妃,視別的女人如衣裳財物,玉華在烈王眼中還不如一塊上品礦石的份量重。」
石頭沉默不語,以烈王的薄情,他心裡明白玉華嫁了烈王的確是不幸,可不幸又能怎樣。雪妃柔聲道:「爺,日後你千萬不要支持烈王爭皇位,烈王最終的結局是必輸的。」
石頭一怔,道:「為什麼?」
雪妃淡然道:「因為烈王不適合做皇,他的專寵一人,使得後宮各個女主勢力都會牴觸他的。」
石頭一愣,雪妃柔聲道:「爺,你可能不知道皇室的規矩,新皇登基時,老皇過世後的大部分妃子都會下繼給新皇的,只有少數幾個能成為太后太妃。烈王專寵東妃,現在後宮的大部分勢力能不牴觸他登上皇位嗎?」
石頭一呆,訝道:「你說老皇去世後新皇會繼承遺下的妃子。」
雪妃點頭道:「假如老皇駕崩,王后、皇后、皇妃可以自主抉擇出路,一是成為皇天後、皇太后和皇太妃,二是服侍新皇,但地位由新皇決定。三是有兒子的可以離宮去做王太后太妃,剩下的妃子沒有資格抉擇,有可能被新皇留下繼續為妃子,也有可能被分賞給諸王做宮妃。對皇宮有權力背景的諸妃而言都希望能保留原地位,以烈王的為人,登位後肯定會冷落後宮,所以後宮勢力是他爭皇的最大阻力。與烈王相反的是皇太子卻深受許多後宮勢力支持,像玉皇妃和鳳貴妃都在暗裡支持皇太子,我在宮裡時與玉皇妃最交好,也明顯的支持皇太子,所以皇后下手陷害了我,皇后的目的想讓二十皇子做新皇。」
石頭皺眉道:「皇后勢力那麼大,你們鬥不過她怎不妥協一下,支持二十皇子和皇太子有區別嗎?」
雪妃搖頭道:「爺,有的事選擇了是無法改變的,我和玉皇妃若臨陣倒戈,只能是兩頭不討好,下場會更慘的。你也見到了,我雖被害失去了貴妃地位,卻保住了一線生機。」
石頭點點頭,又皺眉道:「老皇駕崩,新皇可以佔有老皇妃子,這規矩豈不是亂了輩分。」
雪妃一怔,搖頭淡笑道:「爺,你這個問題如果被別人聽到會當爺是怪人異類的。在我們這個國度,自古就實行著宗族傳承製,在一個宗族裡男人才有資格排輩的,女人是依附男人而變的。一個女人從出生到死去,輩分始終由所依附的男人而定。例如一個老男人娶了一個側室,有一天不喜歡了就送給了孫子做側室,那個女人就由奶奶輩分連降兩輩。反過來孫子的側室女人也可以給爺爺成為他的奶奶。雖然這事不多見,但也不算違法。在大羅皇室宗族,始終實行傳承分賞制,例如雲妍皇后她們,在無子繼侯位的情形下,如果不是由爺實行了扶靈,她們只能面對宗族的分賞,除了雲妍能成為宗族尊重奉養的守靈王后,大部分都會被分給諸王做宮妃夫人或奴隸的。」
石頭聽了默然,他明白這是男尊女卑造成的習俗,在這個世界女人與財物劃等號,所以女人才會地位低下的沒有自主人權,也習以為俗的依附男人的輩分而變。正是這個原因,身為泉王的他收留了大羅皇的貴妃沒被降罪,因為在大羅皇的眼中,他所有的女人不過是一件件精美的物品,一個物品絕對不會比他的兒子重要。
他不想再多思惹煩,和聲道:「阿雪,我的事你是怎麼看的?」
雪妃看著別處柔聲道:「我是女人,能依附爺這樣的男人是我的榮幸,爺是我的一切,我也屬於爺,是身心的全部歸屬。」
石頭聽的心頭大暖,伸右臂摟擁住雪妃,柔聲道:「阿雪,只要我活著,會永遠對你和小玉好的,會永遠保護你們的。」雪妃輕嗯了一聲,歪頭偎在了石頭身上,他們的身後,小玉的美目噙上了歡悅的淚光。
片刻後玉華郡主回來了,隨行來的還有方浩。看到方浩石頭心一震,禁不住心情激盪。他看方浩依舊是司將軍甲,臉龐清瘦了許多,看來這段日子他過的八成是不如意。
在玉華郡主介紹下,方浩面色沉重的跪拜了石頭,他並不知道眼前這個戴面具的靈皇,就是與他稱兄道弟的石頭。
玉華郡主和聲道:「方浩,以後帶著將士們要效忠靈皇陛下,靈皇陛下會對你們好的。」
方浩身一矮又單腿跪下,哀傷的懇求道:「郡主,請您留下我們吧,弟兄們不能都離開郡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