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軍兵一走,石頭撥馬離了城門在護城河邊等候。大約半個小時後那軍兵抱著食物和衣物回來了。石頭接過笑道:「謝謝你啦。」
軍兵遞過剩餘的散金,客氣道:「為長官辦事是應該的。」
石頭一笑沒接散金,撥馬道:「剩下的歸你啦,再見。」說完策馬走了,那軍兵拿著剩下九成八的金子目瞠而立,片刻才欣喜的收了起來,這些金子夠他掙兩年的,幫買點東西就了筆大財。
又趕了半個小時的路,他在一處山林邊停下,想著吃飽後休息一下再乘夜趕些路。他感覺在鳳梧郡境內多留一分就多一分危險,沒有那什麼路引令箭實在是不方便,盡快到大羅國,有大羅國的令牌應該比在這裡好。
打開食物一看是肉餅,香味引的他口水直流,大口一張吃了起來。那軍兵沒少給他買,夠吃三頓的,外加給他帶了一皮壺水,真是個細心的好人。賞他金子太值了。
吃飽了他包好剩下的肉餅,又打開衣袋取出獵裝看了看,除了衣物還有皮靴和斗蓬,自是非常滿意。獵裝是平民可穿的一種勁裝,穿上行動方便。石頭身上的百兵長軍衣己破損嚴重,現在又沒什麼利用價值,不如換上平民服裝方便了。
石頭又重新裝好了獵裝繫在馬上,等找個有水的地方洗個澡再換上。他一**坐在草地上又躺了下去休息著,閉目放鬆著身心,這幾天事太多了。做奴隸時枯燥勞累的有如行屍走肉,這自由了才幾天卻驚魂的難以安寧。
他躺著本想放鬆身心,可一躺下思緒卻紛亂起來,父親那憨實面容忽然浮上了心頭,一雙堅毅熟悉的眼睛是那麼的親切。他已經有段日子沒有憶起父親了,從開始的夜思日盼,逐漸的因歸鄉的無望而麻木。他並不擔心父親的後半生會困苦無依,自己留下的財富應該能讓父親衣食無憂,自己的那位無血緣關係的弟弟是個本份義氣的男孩,應該能代自己孝敬父親。
他又想起了未婚妻趙靜,那個溫柔美麗的女孩,那短短幾日的相戀是他有生以來最興奮快樂的日子。現在再也見不到她啦,自己的長久不歸怎能奢望人家等他。只能大度的祝福她能有個美好的未來。
他晃下頭,驅散著心傷的鄉愁。突的,耳邊聽到細碎的馬蹄聲。他一驚坐起,警覺的細聽。沒錯,是有馬蹄聲,傳來的方向是他來的方向。
石頭忙上了馬,他耽心來的是三王子的人或是黑甲人,這兩撥人可都是死對頭。蹄聲越來越響,石頭看到了,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身上穿的竟是萬兵長軍衣,後披著上有怪獸圖案的黑色斗蓬。石頭心一震,他雖然見識不多,卻知道這八成是個極厲害的鬥士。
在遠征雲生國時,琴大人曾與他聊過,說化羽鬥士一般都是千兵長軍官,他們在軍中雖不統軍,但地位極高,直轄於主帥。擁有千兵長軍職的鬥士一般都有各自的修神絕學,現在這個竟是萬兵長,肯定不是一般的修神人類。
不管來人是不是衝他,石頭萌生了躲避之念,抖韁撥馬奔入樹林。剛進入林中,就聽到身後有人喊道:「石副衛,別走呀。」
這一喊聲令石頭更驚,立刻驚覺這個萬兵長就是衝他來的。毫不猶豫的抽馬向林中狂馳。耳聽身後傳來朗笑聲道:「真是石副衛,讓我好找呀。」隨著話音後面馬蹄聲驟急。
石頭取下大弓搭上雙箭,回頭望月式向身後瞄去,眼見那個萬兵長己追了上來,坐騎是一匹通體墨玉似的奇馬,奔馳度最少比石頭坐騎快了一倍。
石頭己清楚的看見青年那張略帶諷笑的國字臉,大驚之下雙箭離了弓,流星般一取青年咽喉,一取其座下馬頭。
「神馭箭術,你還有點本事。」青年雙手前伸,兩支拐彎全射向坐騎的羽箭,虛空的被無形的力量碰飛了出去。
石頭看的心中一駭,神馭箭術的失利讓他更清楚了來人的可怕,又搭兩箭射出,流星似的雙箭還沒到青年兩米之內又被虛空拍飛了。
「省點力氣吧,這種毫無修神靈力的凡箭根本是廢品。」青年的聲音充滿了陰冷殺氣,話音落時己追的離石頭不足二十米。
石頭一看射箭阻截不好使,跑又沒人家快,急思了數秒把心一橫,猛的勒住坐騎不跑了。他突然停下倒嚇了那青年一跳,也急勒住坐騎與石頭保持距離,看的出警覺性不低。
「是三王子派你來殺我的吧?」石頭咬牙目注青年質問著。
「你想錯了,我是鳳梧大王身邊的一等王衛,三王子還沒有資格命令我。」青年悠閒的說著,他看出石頭並不是有殺招反擊才突停的。
「你是大王的王衛,怎會來殺我?」石頭故意驚問道。
「我是奉了王后陛下的命令來殺你。」青年冷漠的說著。
「你胡說,王后陛下怎會下令殺我這種小人物,我又沒開罪王后陛下。」石頭一臉不忿的叫喊著。
「我是奉命行事,殺你這種人我也覺得是小題大作,不過王命難違,就當出來散散心。」青年自嘲的說著,根本未將石頭放在眼裡,有種殺雞焉用宰牛刀的口吻。
石頭心裡暗罵,彎弓搭上雙箭瞄準青年,凶狠道:「這麼近若還傷不了你,我就自我了斷。」
青年搖頭冷道:「你箭上無修神力量,根本射不破我的石靈聖盾。」
石頭咬牙瞪眼道:「你敢不躲硬接嗎?」
青年冷傲道:「你的心眼還不少,就算你暗藏有修神力量,又能怎樣。」
石頭吼道:「接箭吧。」聲落箭己射出,但搭的雙箭卻只出去一支,勁猛的射向青年胸口。
青年一愣,伸手向前一豎,大概是出了無形的石靈聖盾。勁箭未到又被彈飛了,但這一瞬間,一道紅光自石頭身上飛出撲向青年,轉眼已變成一支巨翅烈焰虎凌空撲到了青年頭頂。
青年陡覺紅光刺目,灼浪臨身,立知不妙,倉皇的移盾去阻擋。這分神的瞬間,石頭第二支羽箭凌厲的射出,乘隙射入了青年的胸口。
青年中箭厲吼一聲,奮力揚臂將烈焰虎震推了開去,猛的面容凶厲的盯向石頭。他剛才只是表面傲氣,實則並不那麼大意,見石頭搭雙箭只射來一箭,己警惕石頭有花招。拍飛第一支羽箭的同時也緊盯著石頭的下一支箭。那想對手不射箭卻放出了另一殺招,意外之下受了重創。
看著青年的凶厲眼神,石頭不由自主心生寒意,弓上又搭上了雙箭,烈焰飛騰的巨虎在另一側虎視青年作勢欲撲。
青年笑了,笑的那麼的陰森猙獰。咬牙道:「小子,想不到你竟是個少見的巫神。」
石頭眼神一厲,冷漠道:「這回不委屈了吧。」
青年嘴角牽動了一下,竟笑道:「不委屈,能與巫神對決我還是頭一次。」說完抬起雙手向胸前合去。
石頭立刻警覺的雙箭離了弦,同時一驅坐騎向旁側一竄,烈焰虎紅光一長暴撲青年。一道刺目的閃電撕裂著擊在了石頭原停之處,焦木味和煙塵飛揚而起。
石頭目睹之下心一寒,想不到青年竟能放出閃電,多虧警覺的先躲了。眼見青年己跳落了坐騎,烈焰虎撲噴的紫焰全落在那匹馬上,墨玉馬悲嗚一聲氣絕倒地。青年夠狠,竟捨了一匹寶馬。
在巨虎撲殺了墨玉馬的瞬間,青年翻落在地的身體己面對巨虎,雙掌在胸前虛合間一道刺目閃電奔而出擊向巨虎。
閃電正中烈焰虎,巨虎狂吼中化成烈焰一閃而消。石頭猛覺全身一麻,繼而奇痛鑽心,大叫一聲喉頭鹹,撲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想不到巨虎竟被青年一電毀滅,巨虎一死他身體也受到了波及,血一吐他立刻雙腿一點蹬,坐下馬向前一衝落荒而逃。又是一道閃電劃擊,石頭停身處數棵大樹焦火一片。青年了瘋似的狂追石頭,一躍**米,度之快有如奔馬,不時雙掌虛合放電轟擊石頭。
元嬰虎被滅令石頭心膽俱寒,戰意喪盡,對身後追著的『雷公』恐懼到了極點。惶恐中想不明白這傢伙怎會放出閃電,難道真成神了。
他理智不失的緊伏在馬上,慌不抉路的亂逃,回頭看那青年凶厲似鬼的緊咬不放,不由暗暗叫苦,這傢伙要害中了一箭竟還能如此凶悍。
這一追一逃,恍眼就是一個多時辰過去了,天色黑了下來,濃密的森林裡更加黑暗。石頭的人和馬都己汗如雨打。他盡量策馬往亮處逃,以免看不清撞上樹木。
後面那傢伙倒是不放電了,悶聲的飛躍追著他,看來不宰了石頭誓不罷休呀。嘎!嘎!兩聲淒厲的怪叫突的在頭頂上空響起。本己絕望恐懼的石頭在狂馳的馬上一哆嗦,這聲音好熟呀。
坐騎突的驚鳴一聲猛的暴停前蹄立起,石頭也看到二十幾隻巨大的白蝙蝠從四面八方俯衝了下來,坐騎驚懼悲鳴,石頭也是駭的心跳都感覺不到了,那兩個被冰蝠撕裂吃了的鬥士慘狀歷歷在心,他能不怕嗎?
坐騎一栽歪己嚇的軟倒在地等死,石頭的一條腿不及抽出被壓住了。這可好,後有惡人,天有惡獸,沒的生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