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斯心中一急,失聲道:「爹爹,為什麼要這麼急呢,他可能只是因為不想喝藥,所以才這樣嚇嚇我們的。」
秦四海看著秦斯斯的眼神一沉,道:「怎麼能說不急呢,嚴公子如果不喝藥,又怎麼能治好他的傷呢,他的傷可真的拖不了多長時間了,一旦時間拖的太久,後果將不堪設想啊,再說,萬一嚴公子並不是嚇我們呢,他要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我們豈不是犯下了大錯,斯斯,你就廳爹爹的話,大事要緊啊。」他這幾句話裡,話中有話,希望秦斯斯能明白他其中的意思,答應那傻小子的要求。
秦斯斯沉默了片刻,似乎是明白了秦四海的意思,道:「好吧,我答應就是了。」
嚴輝山大喜,道:「成兒,你聽到了麼,秦小姐已經答應今日便嫁給你了,你現在可以把刀放下了吧。」
楚憐花也料不到那秦四海會有這麼一說,看來他即便犧牲那吳雄幾個人,也不能放過自己了,那本名錄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現在這種情況,自己也不能再回頭了,只得繼續裝下去,只要拖過今天,看看明天是否又是重複的一天再說了,而且自己最大的目的就是避免憐雪跟自己去刑場,自己的目的既然已經達到了,接下來的事情,就順其自然吧。
楚憐花並沒有放下手中的刀,又喊道:「我不放,等到跟她真正拜堂成親、洞房花燭以後才行,你們一定是認為我傻,所以才會這樣哄我騙我的。」
秦四海和秦斯斯心中都想到:「這小子究竟是真傻還是假傻,到了這個時候,他竟然會不相信自己說的話,看來那吳雄等人,今日是無論如何也救不回了。」
嚴輝山此時卻不敢再刺激楚憐花,道:「好的,成兒,你千萬不要傷害自己,我馬上就派人佈置新房,晚上保證能讓你和秦小姐拜堂成親、洞房花燭好不好,你可千萬小心別傷到自己。」
楚憐花此時想起了憐雪,何不趁著這個機會,把憐雪也娶過來,其實自己既然要成親的話,憐雪才是自己真正想娶的新娘,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憐雪才是他真正相信的女人,也是他最信任的人,當下便道:「爹爹,我還要跟憐雪也拜堂成親,除了她之外,我最喜歡的就是憐雪了,沒有憐雪,我就不跟她成親。」
秦斯斯聽到他還要娶別的女人,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氣急,怒道:「不行,你要娶也只能娶我一個人,我絕不會與別的女人同嫁一個男人。」
嚴輝山此時也更加焦急,急忙擋在秦斯斯面前,道:「小姐千萬不要生氣,只因我家成兒自小便與那憐雪一起長大,對她極有依賴感,他想娶她,也不是因為多麼愛她,只是因為他已經習慣了那憐雪在他身邊伺候他,再說,即便那憐雪要嫁成兒,也只是做個側室,絕對不會委屈了小姐你,你也知道成兒不太正常,希望你能諒解他,不要與他一般見識,好不好。」為了能安慰那秦斯斯,嚴輝山不惜承認了自己的兒子是一個傻子。
秦四海此時也道:「斯斯,男人三妻四妾,本屬平常事,你不必太放在心上,正事要緊,正事要緊啊。」
秦斯斯心亂如麻,一邊是家國大事,另一半卻是自己的終生幸福,嫁給這傻子,自己本來就很不甘願,如今還要與另一個女人一起嫁給他,自己也實在是太窩囊,太委屈了,她心中又恨又氣,眼中也含了淚花,一把將那藥水交到秦四海手中,道:「我不管了,你們看著辦吧。」轉身跑了出去。
秦四海歎了口氣,道:「斯斯自小脾氣便很倔強,希望嚴城主你莫怪她。」
嚴輝山道:「小姐能這樣委屈自己,我已經感激不盡了,又怎會怪她。」
秦四海道:「事不宜遲,還是趕緊給嚴公子張羅這成親之事吧,拖的太久,我怕嚴公子會不小心傷到自己。」
嚴輝山道:「正是,正是,秦老闆一心為我成兒著想,我真是感激不盡啊。」
秦四海道:「此刻你還叫我秦老闆麼,你應該叫我親家才對了,嚴公子也是我的女婿,等於我的半個兒子,我關心他也是應該的,親家你如此多禮,反倒是太見外了。」
嚴輝山此時的心情也好了許多,笑道:「對對,咱們以後便是一家人,不必那麼多禮,現在就請親家你到裡屋休息,我去叫人將小姐尋回來。」
秦四海道:「你不必找她,她一會兒自己就會回來了,她從小就這樣,脾氣上來了,就會跑出去,過不了多久,自己就又回來了。」
嚴輝山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我現在就去忙這婚事,看來那監斬吳雄的事情,我也不必再將他押赴到前街刑場處決了,直接叫人在獄中將他殺了便是,本想借此引出那天龍國的探子,看來只能再等機會了。」
秦四海眼神一閃,卻沒有答話。
嚴輝山又道:「今日發生這麼多變化,我也意料不到,看來這婚事只能從簡了,那些賓客朋友也只能日後再宴請了。」
嚴輝山又看了看楚憐花,見他的情緒也穩定了下來,只是手中的那把刀仍是沒有放下來,也不敢走到他跟前,只得遠遠喊道:「成兒,爹爹一切都按你的意思辦了,你現在即便不肯放下那把刀,也須得答應爹爹,不能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來。」
楚憐花點點頭,道:「我只要成親,只要能成親,我就不死了,我現在要回去找憐雪,你們不要跟過來。」
他說完這句話,便不再多留,急忙返回了自己的房間,今日他做出這麼多事來,已經完全改變了昨日的軌道,接下來是福是禍,已經由不得他了。
嚴輝山終究還是擔心他,調配大匹人馬,不到三個時辰,竟然將所有的成親事項全部備好了,鼓樂花炮,禮堂酒席,一應俱全,在此期間,那秦斯斯這回來了,只不過臉上的深情仍是不太好看,而憐雪,似乎根本不敢相信楚憐花會娶自己,而且她聽嚴夫人說完剛才發生的事情,死活不肯隨人去上妝待嫁,緊緊的跟在楚憐花身旁,一步也不離開他。
楚憐花此時也不知道事情會轉變成這個樣子,今日非昨日,一切都因為自己而改變了,他呆呆的坐在那裡,心中思緒萬千,此時已經到了下午,楚憐花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估計是到了下午的五六點鐘,在這個世界裡,這個時候也應該是結婚成親的吉時了,果然就在這個時候,那嚴夫人匆匆的跑了進來,臉上掛著喜色,道:「成兒,是時候了,咱們今天已經免了那些迎親踢轎,答謝過禮的俗套,就等著你去拜堂了,你與憐雪趕緊出來吧,不要讓秦家小姐等的久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楚憐花也只能趕鴨子上架,硬充了,他一把抓住憐雪的手,道:「小雪,我心裡有很多事,只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一一告訴你了,我只想問你一句,倘若日後你發現我騙了你,你會不會怪我。」
憐雪此時已是喜極而泣,道:「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怪少爺你的,憐雪永遠都相信少爺你,只要能在少爺身邊,憐雪就已經很滿足了。」
楚憐花道:「那你願意嫁給現在我嗎?」他加重語氣強調了「現在」這兩個字,其實也是想安慰自己,畢竟自己不是那真正的嚴家少爺。
憐雪使勁的點點頭,道:「願意,其實自憐雪懂事起,就已經喜歡上少爺你了,如今能嫁給少爺你,憐雪只覺的是在做夢呢。」
楚憐花又道:「如果日後,我們離開了嚴家,四處浪跡天涯,過上那清苦的生活,你也不嫌棄麼?」
憐雪將自己的身子投進了楚憐花的懷中,道:「少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樣說,不過憐雪只想讓少爺你知道,不論將來發生什麼事情,憐雪都不會離開少爺你的身邊,只要與你在一起,憐雪永遠都不會後悔。」
楚憐花心中感動,在他的臉上輕輕地吻了一下,道:「小雪,你知不知道,其實我今天真正想娶的人,是你,你才是我真正的新娘。」
憐雪此時心中也是激動萬分,她突然踮起腳來,深情的吻上了楚憐花的嘴唇,眼淚流到了兩個人的嘴裡,楚憐花的心中只覺得即甜又澀,憐雪是這麼的美麗,這麼的惹人愛戀,可惜的是,自己卻不是她真正所愛的人。
拜堂時來的人也不少,大多都是一些嚴輝山軍中的文職武將,見到楚憐花,說的也大多是一些恭維馬屁之語,憐雪與秦斯斯都悶著紅蓋頭,看不到她們的表情,不過楚憐花心裡卻很明白,此時的憐雪一定是喜上眉頭,而此時的秦斯斯,則一定是,憤恨憂愁,兩位新娘一起嫁給自己,但她們對自己的感情卻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了。
拜完天地,謝過賓客,便到了送入洞房的時候了,楚憐花此時卻突然緊張了起來,那秦斯斯武功高強,自己一個不注意,便很可能會著了她的道,她一心想給自己種下那追心蠱毒,自己躲的了今天,也躲不了明天啊。
因為是新婚第一夜,所以按照這風雲族日月王朝的規矩,楚憐花應該先與正室大婦同房後,才能去與側室偏房圓房,楚憐花此時雖然最不想的就是單獨去面對秦斯斯,可是他想到如果憐雪今晚也與自己在一起的話,難免會連累到她,更何況自己還有太陽人這道安全底線,也不必太過於害怕那秦斯斯,所以也沒有反對,任由一幫人將他和秦斯斯推到了新房。
兩人進到房中,秦斯斯做到了那床上,而楚憐花卻只坐在桌子旁,相對無語,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過了半晌,秦斯斯突然一把將自己的紅蓋頭撩了起來,道:「我雖然嫁給了你,但你休想碰我,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竟然會逼著我今天就嫁給你,不過你最好是離我遠一些,否則的話,你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楚憐花根本就沒有心思去對她怎麼樣,聽到她這麼說,正合心意,不過此時他看到秦斯斯在紅燭之下那越發顯得美麗的容顏,心中也禁不住跳了起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又升上了他的心頭,這種感覺就像那晚自己和憐雪在一起時一樣,不過楚憐花知道此時自己是絕對不能像對憐雪那樣對這秦斯斯的,自己一旦迷失了理智,那秦斯斯便會將那追心蠱毒毫不費力的種在自己的身上,自己只要能保持清醒,那秦斯斯便不敢輕易對自己下手,想到此處,楚憐花狠了狠心,在自己的手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鮮血瞬間便流了出來,疼痛之下,楚憐花的心也清醒了不少。
秦斯斯看到楚憐花自己咬破指頭那個樣子,大覺奇怪,道:「剛剛說你可能不是個傻子,你便做出這種事情來,看來你始終還是個傻子,也不知我上輩子究竟欠了你什麼,這輩子我秦斯斯竟然會嫁給你這樣一個傻子。」
楚憐花強自壓下心中的那股**,道:「現在幾點了。」
秦斯斯愣了一下,道:「你究竟說什麼呢,什麼叫幾點了呢?」
楚憐花這才反應過來,她根本不知道這幾點究竟是什麼意思,於是又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秦斯斯道:「現在是亥時正刻,你問這個幹什麼。」
楚憐花心中想了想,她所說的亥時應該與中國的古代十二時一樣,按照古時的的時辰計算,現在是亥時的亥正時,也就是夜裡十一點鐘左右,只要自己再堅持一個小時,撐到子時,也就是0點的時候,今天這一天就算是結束了,只要結束了今天,那麼昨日發生的事情也就算徹底結束了。
想到此處,楚憐花便道:「沒什麼,我只是覺得有些無聊,找個話題與你說說話而已。」
秦斯斯更覺奇怪,此時的楚憐花說話條理清楚,根本就不像是個傻子,忍不住問道:「你現在說話怎麼會變得這麼利索呢。」
楚憐花道:「可能是因為我終於娶到了你,心中高興的緣故,我以前聽我娘親說過,只要我的心情特別的高興,我就會變得很聰明,相反只要我的心情很不好,我就會變得很瘋癲,現在我的心情很好,所以我才會變得聰明些。」
秦斯斯半信半疑,又問道:「那麼你今日在那會客廳中,為什麼會那麼做。」
楚憐花故作驚訝,道:「你說我做什麼了,我怎麼就不記得我做過什麼啊,我只記得你非要逼我喝什麼藥水,我最討厭的就是喝藥了,所以我的心情才會變得很不好,不過後來我做過什麼,說過什麼,我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
秦斯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我不管你現在是聰明還是傻,總之你今天晚上絕不能碰我,不過我畢竟已經嫁給了你,我以後也不想做寡婦,所以我勸你最好還是喝下這瓶藥水,否則的話,你很可能會死掉的。」
楚憐花心中一驚,看來她始終還是不想放過自己,自己無論如何也躲不過那瓶藥水了,想到此處,他也不再拒絕,道:「好吧,這瓶藥水,我是一定會喝下去的,不過今晚我很不容易清醒了一些,想與你多說一會兒話,等到一個時辰之後,我睡覺的時候再喝下那瓶藥水不行嗎,你要是非得逼我現在喝下去的話,我可能又會變得瘋癲起來,到時候把我爹娘他們吵來,就不好了。」
秦斯斯此時也害怕嚴輝山他們過來,他既然答應了自己喝下那藥水,也就不急於一時了,於是便道:「好吧,你想說什麼,我聽著就是了。」
楚憐花估摸了一下時間,離那0點差不多還有半個多小時,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撐過這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