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輝山此時已經發覺了楚憐花的異樣,向憐雪問道:「小雪,少爺這是怎麼了,會不會是因為今日在外面受了驚嚇所致。」
憐雪道:「我也不知道少爺怎麼了,自從他從外面回來後,便一言不發,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我跟他說話,他也不理會我。又像以前一樣了。」此時此刻,最關心楚憐花的非憐雪莫屬了。
嚴夫人畢竟是婦道人家,看到楚憐花這個樣子,眼裡又含了淚花,泣道:「成兒,你這是怎麼了,你跟娘說句話好麼,你不要嚇娘啊,聽你爹說你今天好了許多,可是看你現在的這個樣子,娘真的很心疼啊。」
楚憐花聽到那嚴夫人哭了起來,也不想讓她傷心,便道:「我沒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有些發呆,你們不必擔心我,過些日子,我就沒事了。」
嚴氏夫婦聽到他說話,這才放下心來,嚴輝山道:「成兒,你今日便早些休息,明日還要見許多人,要養足精神,我叫人給你送過來的藥,你一定要按時服用,這對你的身體大有好處,我和你娘就不打擾你了,你要是有什麼事,就打發憐雪去找我們。」
楚憐花此時卻不說話了,他知道自己說的越多,便麻煩越多,倒不如不說話的好,反正那嚴成本來就很少說話。
憐雪伺候楚憐花顧正陽服藥睡下之後,便在地上鋪了一層棉被,就那樣睡在了楚憐花顧正陽的床下。
楚憐花覺得奇怪,道:「小雪,你為什麼睡到那裡?」
憐雪道:「少爺,你不記得了麼,我以前一直都是這樣睡覺的,這樣是為了方便照顧少爺你啊。」
楚憐花道:「我不管你以前是怎麼睡覺的,反正我現在不要你再睡到地上,那樣對你的健康不好,你應該睡到床上來。」
憐雪卻臉上一紅,低聲道:「少爺,你真的讓憐雪睡到床上麼?」
楚憐花道:「當然是真的,你還是一個小姑娘,老是睡在地上,會影響的你的身體發育,你還是睡到床上吧。」
憐雪深情的看著楚憐花,眼中似要滴出水來,她點了點頭,道:「好的,憐雪就聽少爺你的話,睡到床上去。」
楚憐花笑道:「這還差不多,你要是一直睡到地上,我也要陪你睡到地上去才會心安了。」
憐雪此時不再說話,她將那床被子捲了起來,放到屋裡的一角,走到楚憐花的床前,竟然將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然後便鑽進了楚憐花的被窩之中。
楚憐花心中愕然,登時明白了過來,原來這小姑娘竟然誤會自己是讓她與自己睡在一起了,可是現在她已經鑽了進來,自己要是再讓她出去,她一定會很傷心的,倒不如就這樣與她睡一宿算了。
楚憐花也不再說話,可是自己的心臟卻又不由自主的極速跳動起來,他知道,自己的**可能又要爆發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這種**來的實在是太過於強烈,顯得很不正常,轉眼之間,便會讓自己失去自控能力,可是究竟是什麼原因使自己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究竟是不是因為那太陽石的關係,楚憐花實在是想不明白。
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憐雪已經像八爪魚一般纏到了他的身上,柔聲道;「少爺,憐雪真的好高興,少爺你會讓憐雪與你睡在一起,少爺,你知不知道,憐雪盼著這一天,已經盼了好久了。」
聽到憐雪的深情話語,楚憐花最後的那絲理智也徹底被融化了,他找到了憐雪的紅唇,使勁的吻了下去,憐雪只發出一聲悶哼,便迷失在了楚憐花這一吻之中。
這一夜,又是一個纏綿長情的**之夜第二日楚憐花醒來時,憐雪已經不在他身旁,楚憐花心裡倏的一驚,感覺心裡空落落的,憐雪這個美麗癡情的小丫頭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佔據了楚憐花的心。
過了一會兒,才見到憐雪端著一盤早飯走了進來,看到楚憐花醒來,笑道:「少爺,今天早上我做了你最愛吃的桂花糕,這可是我親手做的哦,你一定要吃完她。」自從昨晚知道少爺對自己的情意,憐雪就變得格外的高興和開朗,嘰嘰喳喳的跟楚憐花說個沒完。
楚憐花的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憐雪這個美麗的俏丫頭,此時已經成為了楚憐花在這個陌生世界裡唯一的心靈寄托。
早飯後,嚴輝山派人來將楚憐花移到了會客廳之中,楚憐花在那裡見到了那個來自京城的王太醫,一番診治之後,那王太醫卻搖了搖頭,道:「少爺受傷極重,尤其是他的內臟,受損更是厲害,老夫也是無能為力了。」
嚴輝山臉色大變,急道:「王太醫,這可如何是好,連你都沒有辦法,還有誰能治好成兒的傷。」
而那嚴夫人和憐雪此時也因為那王太醫的一番話而痛哭了起來,尤其是憐雪,哭的幾乎都要昏過去了。
楚憐花此時也忘了自己不能再多說話,道:「小雪,你過來,少爺我有話跟你說。」
憐雪強自止住哭泣,走到了楚憐花身邊。
楚憐花緊緊地抓住了憐雪的手,道:「小雪,你還記得少爺我曾經說過的那句生死有命麼,你不是不懂這句話的意思麼,少爺現在就告訴你,你想不想知道。」
憐雪點點頭,卻說不出話來。
楚憐花道:「人生本就禍福無常,許多事情,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戰場之上,今日還是把酒言歡的兄弟,明日之後,便很可能是天人相隔了,生老病死,真的是人之常情,你不必為我傷心,少爺我有件事要你答應,你會答應麼。」
憐雪使勁的點點頭,哭泣的更厲害了。
楚憐花轉身看著嚴輝山,猶豫了一陣,才道:「我雖然有許多事情弄不明白,不過我還是想叫你一聲父親,畢竟對於我,你是一個好爸爸,我或許真的活不了多久了,臨死之前有一件事想求你,希望你能答應我。」
嚴輝山也終於忍不住流下淚來,哽咽道:「成兒,你不要這麼說,爹爹無論如何也會想辦法治好你的。」
楚憐花卻接道:「我要你收小雪做義女,從此之後,他便是嚴家的大小姐,你們要答應我照顧好她一輩子。」顧正陽想到自己隨時都會死掉,可他的心裡,此時卻再也放不下憐雪了,畢竟這是他這一生之中的第一個女人,也是唯一的一個女人,雖然他與憐雪相處的時間很短,也知道憐雪心目當中的那個少爺,並不是自己,可是憐雪的癡情和善良仍是深深的打動了他的心,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喜歡上這個美麗可人的小丫頭了。
嚴輝山知道他與憐雪的感情很好,所以毫不猶豫的便點了點頭。
而憐雪此時卻哭得喘不上氣,她緊緊地握著楚憐花的手,看著楚憐花的眼睛,想要跟楚憐花說些什麼,可是激動之下,她竟然一時岔氣,暈過去了。
楚憐花將憐雪扶到了躺椅之上,又看了看那嚴夫人,道:「娘親,我是真的很想叫你一聲娘親,雖然我真的記不起你了,不過在這個世界上,我知道你是對我最好的人,以後的日子,你一定要多多保重,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你心地善良,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楚憐花的這一番言語使得嚴輝山和嚴夫人大出預料,他們萬萬想不到自己的兒子竟然將人世看的如此透徹,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有如此突然的轉變,可此時心中卻又是悲痛,又是激動,走到楚憐花身邊,將他抱在懷中,夫妻二人放聲痛哭了起來。
那王太醫此時卻高聲喊道:「嚴城主,嚴夫人,你們這是怎麼了,老夫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呢,老夫只是說自己無力將嚴公子的傷治好,並沒有說這世上就沒有人能治好嚴公子的傷了,只要找到那個人,令公子的傷,我敢保證,一定會被那個人徹底的治好。」
嚴輝山心中大喜:「究竟是何人有此本事,王太醫你趕快告訴我,我馬上便派人去尋他。」
「此人性情古怪,而且並非這鳳凰城的人,即便能找到他,也不知道他肯不肯給公子治傷啊。」那王太醫歎了口氣。
「只要他能治的好成兒的病,不論什麼代價,我都會答應他,即便將這鳳凰城拱手相讓,我也可以答應他。」在嚴輝山的心目中,治好自己兒子的事情,才是最重要,只要那人肯治好兒子的傷,即便將鳳凰城先給他,也可以再搶回來,反正自己做事一向只求達到目的,從不在乎手段,只要那人將兒子的病治好,再找人殺了他便是了。
「可是那人未必對這鳳凰城感興趣,他脾氣古怪,連我都不知道他究竟喜歡什麼。」那王太醫又歎了口氣。
「此人究竟是誰,你告訴我名字。」嚴輝山道。
「此人城主你也識得,他就是那仁德帝的親弟弟,當年的九王爺蕭齡宗。」
嚴輝山「啊」的一聲,驚道:「他不是已經死了麼,難道那仁德帝並沒有殺掉他。」
「仁德帝當年確實是殺了他了,可是這蕭齡宗醫術高超,他竟然只是假死,他後來躲到了空相國,做了空相國皇帝的御醫,空相國兵強勢厚,那蕭齡宗在那裡過得如魚得水,深得空相國皇帝的信任,可是蕭齡宗想要滅掉日月王朝的話,那空相國又不具備與日月王朝相抗衡的實力,而且忌憚嚴城主你的實力,最多也是打個平手,所以說,嚴城主,你要是想讓那蕭齡宗給令公子治傷的話,唯一的一個條件,便是那仁德帝的人頭,因為那蕭齡宗對什麼事都沒有興趣,他最想得到的也不是那日月王朝的江山,而是那仁德帝的人頭。」
嚴輝山臉色一變,道:「王兄,這些事情,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王太醫道:「因為我和那蕭齡宗少時曾經是師兄弟,他出事之後,與日月王朝唯一保持聯繫的人,就是我了。」
嚴輝山道:「原來如此,王兄不怕被那仁德帝發現嗎?」
王太醫笑道:「不瞞城主你,如今這仁德帝,你也應當知道,在這日月王朝已是大失人心,許多人都在為自己的將來尋求出路,我也不例外,所以我才會冒險與那蕭齡宗取得聯繫,以圖將來能夠在空相國混個一官半職,也算可以安享晚年了。」
嚴輝山道:「這日月王朝如今真的已是強弩之未了,若不是為了安撫人心,等待時機,我嚴輝山第一個便會反了他,其實以當下的這種形勢,人人自立為王,這日月王朝其實已經是名存實亡了。」
王太醫道:「這種事情,我不像城主你,我對此毫無興趣,我只想用自己的餘生好好研究研究醫術,只要能給後世流下幾本用得著的醫書,我便心滿意足了。」
嚴輝山道:「人各有志,王兄的志向其實與我也並沒有什麼分別,只是追求不同罷了,我能從王兄你這裡知道了那蕭齡宗能夠治好成兒的傷,對此我已經深懷謝意了。我自會想辦法去滿足那蕭齡宗的條件,那仁德帝的人頭,我一定會拿下來,只是時間的早晚而已,過些日子我便去找那蕭齡宗,只要他肯答應為我成兒治傷,我便立即起兵殺到那日月城去,反正那仁德帝早就知道我有殺他之意,早殺晚殺,也沒什麼區別了。」
王太醫道:「此事我並無意見,即便城主你不殺他,他早晚也得讓別人給殺了,他現在活著,只是一個擺設而已,早死晚死,也沒什麼區別。」
嚴輝山道:「既然如此,我們便不必再多說此事,還望王兄你能幫我引薦一下那蕭齡宗,告訴他,我會拿著那仁德帝的人頭去見他,不過他一定要將我的成兒治好。」
此時楚憐花已經明白了他們所說的話,想到拿別人的命來換自己的命,這是他無法接受的事情,當下便打斷二人的談話,道:「如果因為我而去殺人,我寧願自己去死,也不會同意你們這樣去做。」
嚴輝山萬萬想不到楚憐花會說出這樣一句話,正想要解釋,卻聽到門外有人通傳道:「城主,那秦莊主和秦小姐來了,現在就在廳外。」
嚴輝山一愣:「他們怎麼會這個時候就來了呢,不是約好了下午再見面的麼?」可總不能讓人家在外面等著,向那僕人點了點頭,道:「請他們進來。」
接著又向那嚴夫人道:「夫人,你先把小雪扶到內室去,等會兒再出來,讓人家看到你們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嚴夫人也覺得有失禮數,又看了一眼楚憐花,道:「成兒,你就聽你爹爹的話,不要胡思亂想,娘一會兒就出來。」說完便叫丫環扶著憐雪進了內室。
嚴輝山又道:「成兒,關於剛才所說之事,爹爹以後再與你細說,當下要緊之事,則是與那秦莊主商量你和秦家小姐的成親之事,你一會兒切莫在人家面前說起這些事情,免得嚇到人家秦小姐,你記住了麼?」
楚憐花不置可否,對於秦家父女,他既不認識,也無興趣,他現在最關心的,是憐雪的情況,自己害得她那麼傷心,心裡總覺的很不是滋味,看來自己真的是喜歡上憐雪那小丫頭了,心裡總是想著她。
當下楚憐花便說道:「我身體很難受,想回去休息一會兒。」
嚴輝山驚道:「成兒,你不是最想見那秦小姐麼,現在她來了,你都不看一眼嗎?」
楚憐花知道嚴成從前最喜歡的就是那秦斯斯,可是那是嚴成,又不是自己,他喜歡的人,不見得自己也喜歡,那秦斯斯對她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當下便又說道:「我不記得什麼秦小姐了,我只想回去休息一會兒,你叫憐雪過來照顧我就行了。」
嚴輝山此時也感覺到自己的兒子這次回來之後變化實在是太多太大了,從前只要提到秦小姐,他便會顯得極為高興,而如今在他臉上,卻看不出一絲喜色來,歎道:「可是親家畢竟已經來了,你總得跟秦老闆打個照面吧,只要一會兒秦老闆見過你,我便馬上派人送你回去歇息。」
楚憐花正要說話,卻突然聽到一人高聲喊道:「嚴城主,聽說令公子平安無事的回來了,老朽專程來探望來了。」楚憐花扭頭一看,見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手中提著兩個金盒,大步走了進來。
楚憐花正想回過頭,卻又看到那中年人身後還跟著一位少女,一看之下,他的頭便再也動彈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