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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三章 對手 文 / 高月

    李月回到房內,見魯平倒在地上,一支短弩射穿了他的太陽**,已經當場斃命,韓滉則目瞪口呆的站在一旁,還沒有緩過神來。!!李月順著短弩射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對面牆上開有一氣孔,氣孔外隱約可見一株高大的槐樹,短弩就是從氣孔射進,先是有人故意弄出動靜,引他出去,然後另一人躍上槐樹得手。這些人一定是跟著韓滉尋到此地的。李月心中惱怒之極,他一天內連著兩次著道,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但李月心中同時也生了警惕,這幫人早就暗中跟蹤,自己卻不知,可見他們也武功極高,自己出山後,一直未逢對手,自己只看到在武林大會上追逐名利的苦航、陳放之輩,便以為天下之人不過如此,其實真正的高手是不屑為之的,就像自己一樣。看來自己真的有些大意了,小看了天下的武林高手。

    這時即墨他們已經撞開大門,衝進院子,把剛才李月射下之人牢牢按在地上。等李月拉著韓滉來到院子裡,即墨卻一臉苦笑的看著他:「公子,他嘴裡藏有劇毒,已經自盡了。」

    「看來他就是李希烈手下那幫最神秘的死士之一了。」緩過神的韓滉在一旁說道。

    「太沖兄請詳細說說!」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李希烈蓄養有三批死士,其中有一批人極為神秘,平時很少出手,一但出手,極少有失誤,而且若有失手,必自殺謝罪!」

    「那另外兩批死士呢?」

    「另外兩批人是李希烈從各地收羅的奇人異士,不僅是武林人士,連雜耍、製藥的人也有,約有三百人,散佈在山南道各地。」

    「蓄養這麼多人,不知需要多少開支,看來這李希烈確實有錢,野心也不小啊!」李月冷冷地說道。

    「稟報公子,這刺客我已經仔細查過,沒有半點線索。」

    李月走到地上的刺客旁,蹲下來仔細看了看,只見這名刺客臉上已經發黑,身穿的黑色夜行服,衣料質地上等,但卻是赤著雙腳,李月起身問韓滉道:「襄陽一帶可有赤足的風俗?」

    「雖然穿不起鞋的貧苦人家比比皆是,但像他這樣特地赤足的卻沒有。」

    李月想了想,撬開他的嘴,從嘴裡找到了一點毒藥的殘末,小心的把它收好,一旁的韓滉見狀奇怪,不禁問道:「迎春在做什麼?」

    「我見他所服毒藥甚為少見,或許能找到什麼線索。」

    「他們只是李希烈的死士而已,為何對他們如此用心?」

    「他們今天是李希烈的死士,明天或許就是郯王的死士,這幫人身手極高,若不留意,將來或許就會危及到我的家人。」

    「迎春果然是未雨綢繆,極有遠見,讓人佩服。」

    「太沖兄也要當心!以前是因為太沖兄沒有到讓他們刺殺的程度,可是現在他們為自保,必會不利大人,雖然還不敢直接對太沖兄動手,可是大人的家眷卻要當心。」

    「迎春說得不錯!我這就派人送他們回長安老家。」

    「不妥!路上不安全。」李月搖搖頭說道,「這樣,請把夫人和小姐送到我內宅去,小敏自會照顧她們,公子就直接住到軍營,也便於王將軍教導他。」

    「這樣甚好!犬子也確實應該到軍中去磨練一下,妻女之事,就打擾夫人了。」

    就在當天晚上,節度使府內,李希烈正聽著一名黑衣人報告,等黑衣人說完,李希烈揮揮手,讓他下去,然後對吳應禮說道:「看來這個李月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了,韓滉已經和他勾結在一起,吳先生,你看我要不要把他給幹掉。」

    吳應禮搖搖頭說道:「大人,這樣不妥,如果皇上的用意真的並不是在這裡,韓滉若死反而會再起波瀾,弄巧成拙。」

    李希烈點點頭說道:「你說得不錯,恐怕皇上真的用意不在這裡,我剛剛接到長安消息,皇上今天早朝借口重修東宮,讓太子遷回原府了。看來皇上真要廢太子了,什麼重修東宮,太極宮比它破舊十倍,都不動片瓦,分明是把太子趕出東宮。」

    「那郯王呢?」

    「現在還沒有動靜,不過最近皇上幾次和郯王密談,還提升了郯王推薦的宦官魚朝恩掌握禁軍,我估計郯王也快了!」

    「那朝中百官的反應呢?」

    「表面上還算平靜,但我聽說前幾天左相陳希烈給皇上上了個長篇折子,就和太子有關,翰林院和集賢殿書院的那幫窮酸還集體去東宮拜訪太子,以壯聲勢。其實他們根本不懂,越是這樣,皇上就越猜忌太子,太子能坐到現在,就是因為他的隱忍、低調所致,這樣一來和他一貫作風背道而馳,取禍之日已不遠了。」

    「那大人自己準備怎樣度過這一關?」

    「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其實我們最有利的一點就是皇上不是真心關注此案,我們盡可以利用這一點來作文章,首先要李月查無證據,就算他知道真相,手中沒有證據又何妨!大人唯一的漏洞,就是那張調兵的手令,現在估計在李鐵蘇的手上,大人一定要找到此人,可派出另外兩組死士全部都出動去找。」

    「好!今夜我就派人,還有呢?」

    「還有就是那隊鹽船,價值巨大,大人一定要妥善藏好。」

    「那當然,那是我將來成事的本錢,我會好好看護的。吳先生還有什麼建議?」

    「還有就是這段時間大人暫時不要有什麼動作,反而要好好招待那個李月,我估計就在最近,朝中必出大事,這個李月到時也呆不長了。」

    「好!一切就依先生。」

    李希烈見吳應禮表情猶豫,似乎還有話要說,不禁笑著說道:「先生有話請直說!」

    吳應禮一咬牙向李希烈跪下說道:「我雖為進士,但因家中貧寒,無錢行賄,故一直被閒置,惟有大人看重於我,在我落魄之際,不斷接濟家中老母,讓她不至餓死,去年我母親病逝,又是大人讓她風光大葬,如此大恩大德,我吳應禮無以為報,惟有表以忠心。大人心事,我最清楚,現在就有一機會,大人可願讓我說出?」

    李希烈忙把他扶起,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先生就是我的臂膀,與我為一體,富貴危難同進同退,我志向遠大,從不隱瞞先生,請先生教我!」

    「郯王雖貴為皇子,其實目光短淺,他無論讓大人去淮南道還是現在的山南道,都是為一己之私,想撈那些區區身外錢財,淮南道和山南道都是偏安之域,人口稀少,難成大事。況且永王李璘名義上還是正使,大人豈知他無野心?所以大人欲成大事,必先取中原,河北道為安祿山地盤,不用考慮;河東道背靠安祿山,將來首先會受其亂,也不要考慮;而關內道也恐難染指。惟有河南道,人口眾多,兵源充足,節度使韓悅已近七旬,老邁糊塗,現在郯王得勢,大人何不趁機取之。」

    「可如何說服郯王幫我?」

    「此人不需說服,大人只要將他所想的錢財奉上,他自然會答應。」

    「那皇上那關怎麼過?」

    「我聽說大人手上有幾塊上品雞血石,貴妃娘娘也最愛此物,大人不妨送她,讓她吹吹枕邊風,況且我還有後著。」

    「什麼後著?」

    「就是太子一黨!」

    「太子一黨一定會反對,那怎麼辦?」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了,我勸大人不妨建議朝廷讓韓滉接任山南道節度副使。」

    「韓滉!這怎麼可以!」

    「大人別急,聽我慢慢道來,如果推薦郯王之人,太子必反對;如果推薦太子之人,郯王又不許,倒頭來很可能就會維持現狀。韓滉投靠李月,只有你我知道,郯王絕對不知,而李月是太子之人,所以太子一系為得山南道,也就不會反對大人去河南道了。」

    「那如果太子也爭河南道怎麼辦?」

    「現在太子的實力不夠,河南道輪不到他,能得山南道就不錯了,這是帝王平衡之術了,皇上也會因此答應,這就是我的後著。其實我還有更深一層的考慮。」

    「先生請說!」李希烈身體前傾,他已經被吳應禮的話深深吸引。

    吳應禮淡淡一笑說道:「關鍵韓滉是文人,而且只是山南道的副使,正使卻是遠在江南道的永王李璘。大人不妨設想一下,假如安祿山造反,朝廷必然自顧不暇,大人在河南道趁機藉機壯大自己。假若永王李璘奉旨出兵,他要麼走淮南道去河東,淮南道節度使是陳少游,估計借道困難,那他只有走自己的山南道去長安。這個時候,富庶的江南不就空出來了嗎?大人可取江南道為後盾,陳兵中原,趁安祿山和朝廷的爭鬥,東收淮南道,南取山南道,等朝廷和安祿山鬥得兩敗俱傷,那時大人三分天下已取其一,再發義軍討伐安祿山,以邀天下民心。等大權在握,時機成熟,效仿魏氏替漢也未嘗不可。就算出現最壞情形,時機不到,大人也盡可割據河南靜待天時。」

    一席話聽得李希烈如癡如醉,他離位向吳應禮長躬一禮說道:「我今天才算真正認識吳先生,先生真是我的孔明也!將來我若得位,必以相位相待!」

    兩人目光一對,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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