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點的裡屋臥室裡。正!演著一幕極為尷尬的鏡
扶著門框的郜奶奶滿臉煞白地指著郜姨,郜月娥傻愣愣地抱著我腿出神,畫面彷彿靜止了一般,我們三人全有點傻眼。
就這麼過了一秒鐘,鄒月娥酒勁兒在頭上頂著,反應比較慢,我卻沒喝酒,頓時驚得跟什麼似的,忙用最快的度把腿從部姨懷裡抽出來。放下褲腿,哎呀了一嗓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要是看到我倆摟摟抱抱、親親我我的場面還好說。可。可這個姿勢、這個動作,實在太那啥了。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換成我跪地上抱著郜姨腿親的模樣被我爸我媽看到了,我靠,那我還活個什麼勁啊,死了得了!
部月娥瞳孔中的酒意迅消退,嗖地一下從地上爬起來。
部奶奶憤然地一拍門框,指著部姨鼻子大吼道:「你剛才在幹嘛?剛才在幹嘛?」
饒是郜月娥這般厚臉皮的主兒。聞言都臉紅了紅,咳嗽一聲,捂著腦門身子晃悠了幾下,好似一副搖搖欲墜的姿態,「媽,您回來了」咦,咯,,我這是在哪兒。怎麼在家呢?」她迷茫的視線四顧望了望,狐疑地看看我:「呼,頭好暈呢」俟?小靖怎麼也在?什麼時候來的,,快坐啊,站著幹什麼」,等,,咯,,等我給你沏茶」呵呵,你是喝綠茶還是喝清茶」對了,上回胃寒,還買了點紅茶在外屋呢,,嗯,我去拿。」
我險些吐血,喜!你可真夠能裝的!
部奶奶冷著臉把手一橫,攔住她的去路。
部月娥奇怪地眨了眨眼睛,乾笑道:「喲,外面誰招您生氣了?怎麼我看您臉色不太好啊?您也喝點茶吧,能安神,喝那種?我就事兒一塊沏了。」她想往前走去外屋,但部奶奶就這麼盯著她眼睛看。沒有放行的意思,部姨道:「出什麼事兒了,哦哦,您是怪我喝酒太多了吧」呵呵,行,以後我少喝點」呼,頭真暈,今兒個確實喝高了,怎麼自己啥時候回的家都不記得了呢?真是的。」
不動聲色下,部月娥趁捂腦門的時候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見狀,我立刻會意,強行壓了壓滾燙的臉頰,訕笑著對部奶奶道:「是,郜姨才剛喝多了,您看我指了指床上的空酒瓶子,「除了這個小二鍋頭,大瓶裝的也被她喝了不少,所以吧,咳咳,所以那啥
部月娥醉態十足地瞥瞥我:「剛剛什麼事兒?」
我摸摸鼻子:「沒什麼,就是你醉了,要了耍酒瘋……」
部月娥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呵呵那真不好意思了啊,沒嚇著你吧?」
「還好,呃,那個。你別沏茶了,我也該回家了。」
「哦,那行,我送送你。」
部奶奶憤怒地一甩裡屋門,碰。門被合上了,「不說清楚了!今天誰也別想走!」老太太一指女兒。氣得呼呼直喘:「郜月娥!我養了你幾十年!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麼屎!你真醉假醉我還不清楚嗎?你們剛才幹什麼了?幹什麼了?」
部月娥裝傻充愣地瞧瞧我:「我幹什麼了?」
「你還給我這兒裝蒜是吧!?」郜奶奶左右一找,拉開一個櫃門,從裡面取出條皮帶拎在手裡,作勢就要往部姨身上搶:「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農村不比城市,像郜奶奶生活的圈子裡,打孩子是很正常的。比如那次洗澡時被老媽和部奶奶現,我就見識過了這老太太的手段。倫起皮帶來一點也不含糊,那可是真往死裡打部姨啊。
「停!停!」郜月娥苦笑著對母親手裡的皮帶做了個暫停的手勢。一呼氣,揉著太陽穴往床上一坐。「好了好了,我悄了您了還不行嗎?說吧,想知道什麼?」
部奶奶揚起手:「你再廢話?」我趕忙跑過去擋在郜姨身前,「郜奶奶,您先別急,別急,聽我把話說完。
「還有什麼好說的?啊?作孽呀!作孽呀!」看部***樣子,估計是猜到了,她重重拍著大腿,哭天喊地道:「我養了幾十年的女兒啊!到頭來就去給別人舔腳丫子!我這到底是做了什麼孽啊」
部月娥不耐煩地敲敲床,打斷道:「您哪只眼睛看見我舔他腳丫子了?是腿!」
部奶奶叫道:「有什麼區別?啊?你個不要臉的死丫頭!你知不知道羞?我說給你介紹幾個對像你怎麼老推三阻四的呢!原來」原來是有了相好的了!作孽啊!作孽啊!我都一把大年紀了,怎麼攤上這麼個事兒呀!」
我拍拍腦門,一咬牙道:「可能說的有點晚,但有些話我還是想告訴您,我是真心喜歡月娥,絕對不摻半分假,部奶奶,您」嗯,您能不能讓我跟月娥談對像?我保證以後好好對她,呃,也好好孝順您,真的。」
部奶奶恨聲道:「我用不著你孝順!我們月娥多大?你多大?你們能搞對象嗎?能嗎?」老太太把皮帶扔到床上:「那是你姨!是你姨!」
撇撇嘴,我不樂意道:「為什麼不能?有什麼不能?我未娶她未嫁。又不是近親,姨啊外甥的還不是隨口叫叫的?從法律的角度講,別說談戀愛,我就是娶了月娥,也出不了任何問題,再說了,月娥跟我媽的年歲還相差很多呢,姐妹相稱本來就不妥!」感覺自己語氣有點過了。我一收,穩下來道:「郜奶奶,您觀念太舊了。您看報紙網絡上的新聞,我和郜姨這歲數那相差算是很的了,有差出三十多歲還結婚的呢,人家現在不也好好過日子嗎?」
郜奶奶氣急敗壞道:「甭說那些!我告訴你!告訴你們!只要我還活著一天!就不許你們胡來!你們要是想搞對象!好!先把我弄死!把我弄死!」
好端端的我弄死你幹嘛呀?唉。看來老太太是真火了,對於一個沒什麼文化的農村老太太來說,想用道理說服她,百分之一分是行不通的。我遲疑道:「部奶奶。您」
「不用多說了!」老太太咬著口「道!「從今往後。你離我們月娥遠點!要是再讓我知道珊川兩亂來」不行!」她想到了什麼,沉臉看看部月娥,「搬走!明天就搬走!你待會兒給你朋友打電話聯繫房子!聽見沒有!」
先是被部姨拒絕,現在部奶奶又說了同樣話,我就感覺自己這個火啊。是噌噌冒個不停。反正大家也都攤牌了,我也沒什麼好顧忌的,倔脾氣一上來,我蹬蹬走了兩步,一屁股挨著部姨坐到床上,「你們那都是什麼狗屁觀念?男的比女的大幾歲就能結婚,女的比男的大一點就不行?憑什麼?憑什麼呀?我把話撩在這兒了!我還就要娶她了!您怎麼著吧?」
「你,你個小混蛋!」
我側頭看了眼郜月娥,她正瞇眼瞄著電腦顯示器的方向,一言不。
部奶奶氣得臉都綠了,嗖地一下看向郜月娥:「死丫頭!你是要你的小相好的還是要我這個媽!說話!」
聞言,我期盼的目光投向郜姨。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眼睛。
部月娥瞅瞅郜奶奶,又看了看我,無奈笑道:「這下高興了?我媽進屋你幹嘛不告訴我?嗯?成心想讓我媽看見是嗎?」
我道:「我想提醒你的,伸手拍了一把。可你那時已經從床上下去了,沒來得及,月娥,這可不是我的過失啊。」
「問你話呢!」鄒奶奶喊道:「要我還是要他!」
部月娥一抬眼,苦澀地勾著嘴角頓了一會兒,手臂向左輕挪,握住了我的手。
我心中頓時暖洋洋起來,瞧瞧她。也反握住她的小嫩手,然後和郜姨一起看向郜奶奶。
「你,你」幫奶奶怒不可遏地指著我們:「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部月娥歎了歎氣,「媽,我也喜歡他。也想跟他談戀愛,成全我們吧。」我沒想到郜姨會這麼直白地亮明態度,心裡那個熱啊,就別提了。
「啊!作孽!作孽呀!」郜奶奶噗通一下坐到水泥地上,一把一把地拍著地面,「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結果就養了個沒心沒肺的白眼狼啊!我不活了!不活了!」
「我也不想喜歡他,可沒辦法,他送我的禮物實在太讓人驚訝了。」
部奶奶咬牙抬起頭:「買點東西就給你拿下了?你有沒有點出息!啊!?」
「主要是,那不是一般的東西。」郜月娥笑看了我一眸子,聳聳肩膀。道:「媽,你猜他送了你女兒個什麼?美容院您知道吧?是,他送了一家我做夢都想要的美容院,而且他說他一點股份也不要,要整個,送給我,呵呵,您說,碰見這麼個傻乎乎的小傢伙,我能不感動嗎?能不喜歡他嗎?」
部奶奶一愣:什麼美容院?」
我回身把被子撩開,取出壓在底下的存折和設計圖遞給郜姨。接過來,部月娥蹲下把母親扶到床上坐好。將存折打開,拿到她面前,用指甲蓋指了指上面的餘額數字那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小店比裴老闆陳老闆倆人店面加起來的規模還要大幾倍,這話可不摻一點水分,您猜在哪開的?呵呵,王府井,那是北京最火的商業區之一,小靖白送了一千多萬給我。」數字,喃喃念道:「哪來的錢?他哪來的錢?不可能!」
部月娥動著嘴唇網要說什麼。我就插話道:「買彩票中了幾注頭獎。」老太太嘴巴比較大,我怕要告訴她我玩古玩的事兒,轉天就被老爸老媽知曉,所以,乾脆說是彩票吧。那樣也好接受一些。
「彩票?」幫奶奶一下就愣住了。「你,你把錢全送給月娥了?」
現在不是謙虛的時候,我一點頭:「是,給了她大概一千三百多萬。我自己留了幾十萬。」
「不止這樣呢。」郜月娥緊了緊我的手,道:小靖還讓我拿錢買輛好車,哦。就是奔馳寶馬那類的,還說用我的名字註冊公司後,這麼多錢的投資,弄個北京戶口也不成問題,嗯,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部奶奶瞪大眼睛看著女兒:「你說真的?」
部月娥拍拍存折:「白紙黑字在那兒寫著,能作假嗎?」
部奶奶說不出話來,仍反反覆覆傘著折子看,末了。
擠出一句話:「他為什麼送你?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兒?那可是一千多萬!」
「我怎麼知道?」部月娥笑孜孜的用食指和大拇指把玩著我的手指頭。「要不說他傻呢,傻得直冒煙。」她嘴上這麼說,但眼神裡卻流露出一種蠻幸福的感覺。
我藉著機會正襟危坐道:「部奶奶,我是這麼想的,我和月娥要是談了戀愛,咱們兩家人還分什麼你的我的?錢放在誰那裡不一樣啊?您說是吧?」部奶奶氣消了些,道:「我要是不同意呢,這錢歸誰?」
我想也不想道:「還是月娥的,我說過送她就是送她了。」
「媽,如果你不答應我倆的事兒,那這錢我打死也不會要的。」部月娥配合道:「我還不起這個情。」
部奶奶狠狠瞪了女兒一眼,手捏存折,自言自語地念著:「一千多萬」一千多萬」我估計老人家是在換算著概念,比如這些錢能買多少套房子,跟能農村起多少個二層小樓,能值多少畝地。
我很緊張,手心有些冒汗,與部姨對視一眼,逐而一起把目光投向老太太。
部奶奶這關是很大的坎,倘若能過去,那我和郜姨要走的路就容易
了。
半晌過後,老人家停止了念叨。斜眼看了看我們,「如果這存折是真的,你們沒騙我的話,嗯。搞吧,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