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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風沙堡 第40章 真實的故事(1) 文 / 巴喬峰

    第40章真實的故事(1)

    在沙漠邊緣的一間土屋裡,燈火昏暗,二蛋和周春善披著大衣,坐在爐邊烤火。

    二蛋望著周春善,而他只是呆呆地望著跳動的爐火,不知在想著什麼。

    二蛋還在回味著剛才的故事,故事實在是太精彩啦,他彷彿看到了陳衛國那堅定的目光,聽到了他對羅萬通一字一板地說:「你,就去做你的鬼夢去吧!」

    周春善也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故事述訴中,並且有著無盡的感慨,他忽然又吟起讓二蛋痛苦不已的詩句:「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二蛋用胳膊肘捅捅周春善:「書獃子,你就放過我吧,別總是動不動就吟詩吧。你看,這天氣還早著呢。我們還是接著說故事。」

    周春善雙手一攤:「都完了,還說什麼?」

    二蛋幾乎跳了起來:「完了!就這樣完了!你每次都玩這招,有沒有新鮮一點的招式啊?」

    周春善不在意地說:「真的完了,我知道的就這麼多啦。」

    二蛋氣急地說:「我說你這是怎麼編故事的,怎麼盡有頭沒尾的。」

    周春善淡淡地說:「誰說我是在編故事啦?」

    二蛋這次真的跳了起來,他用手點著周春善,結巴地說:「你,你,你,你是說這故事是真實的?」

    周春善有些奇怪說:「除了有些內容是我想像的外,好像羅萬通的死,這個故事大部分都是真實的。」

    二蛋說:「那你怎麼知道這個故事的?」

    周春善說:「當然是有人告訴我的啦。」

    二蛋說:「打死我都不信。如果說這故事是真的,那麼就說明在我們老龍河這裡曾經有過一個神秘基地,是不是?」

    周春善說:「沒錯!」

    二蛋又說:「而在那個風沙堡藏著10車的國寶,是不是?

    周春善糾正說:「是7車。」

    二蛋繼續說:「好,就7車吧。」

    二蛋恨恨地說:「那麼請問,這麼大的一個秘密,你為什麼要說出來,你為什麼不去找那寶物呢?」

    周春善哈哈笑了起來,然後停了下來:「因為我不稀罕!」

    二蛋好像見到了一個外星人一樣,上看看,下看看,然後用手去摸周春善的頭,懷疑地問:「你要不不是地球人,要不就是燒得厲害?」

    周春善正色地說:「我什麼病也沒有。我說的全是真的。很多人以為,在這個世界上,金錢是萬能的。」

    二蛋連忙打斷說:「我不是想說金錢萬能,我是想說我不相信你如果知道一大筆寶物可能在哪,卻會無動於衷地坐在這裡說故事。」

    周春善問二蛋:「你認為人生中什麼最寶貴?」

    二蛋說:「那還用問?當然是性命啦。噯,我說你不是因為怕死而不敢去吧。」

    周春善搖搖頭:「生有何歡?死有何懼?對我來說,如果一家人能夠開開心心的在一起,比什麼都強。那些所謂的國寶,在歷史學家手上、在考古學家手上、在販賣文物販子的手上,可能是無價之寶,可是在我手上,卻是垃圾也不如,因為我根本不懂。就好像你撿到了恐龍蛋,你也一定會將它當石頭扔了。」

    二蛋撓撓頭:「你的歪理還真不少!我一下不知道如何說你好。不過,你想想,7車的國寶啊,那值多少錢?就算咱拿不到手,交給國家,那也得給咱個一級英雄的稱號,你說是不是?」

    周春善說:「政治的東西我不敢說什麼,我只知道我的父親現在還在關著,生死不明,而我的母親早已含恨離去。」

    二蛋說:「你放心,我們的國家是最民主的,偶爾受點委曲是有的,用不了幾天,天下就會太平,美國人也不敢惹咱。周春善,我有點明白啦,你們這些書獃子,整天憂國憂民,多愁善感的,有那點不順心,就整個人生充滿了悲觀和失望,是不是?」

    二蛋拍拍周春善的肩膀說:「兄弟,不就是以前做慣了公子哥,現在做點苦工嗎?有什麼事,不用怕,有我給你頂著呢!高爾基不是說了嗎,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喂,你實話跟我說,你老爺子究竟是誰?」

    周春善猶豫了一下,終於說道:「趙小強」

    二蛋驚道:「趙小強!陳衛國的小舅子?不對,他姓趙,你姓周,難道說是義子?」

    周春善說:「我跟我母親姓。」

    二蛋拍了拍大腿:「太好啦。有你這個活寶,說什麼我也要大幹一場。」

    周春善同情地望著二蛋:「沒有用的,你根本找不到的。你想想,就算我對陳衛國這個姑父毫無印象、毫無感情,但我父親呢,阿力克呢?已經三十年了,什麼都變樣啦,特別是地理環境,你想想,以前這裡有人嗎?沒有!有房子嗎?沒有!過去我父親在離開新疆時,前後已經嘗試了不下十次」

    二蛋說:「對,阿力克,他不是知道風沙堡在哪嗎?他為什麼不去找?」

    周春善說:「阿力克他那次受了傷後,一直就沒有好過,長年臥病床上,咳個不停。五年後就去世啦。在那個戰亂的年代,阿力克說他寧可讓寶物埋藏在那裡還更安全些,至於如何去,直到死時,他也沒有告訴過別人,也許他將秘密傳給了兒女。我的父親第二年就離開了新疆,以後就再沒見到阿力克,關於阿力克的消息也是聽別人說的,至於他的兒女,據說在他阿力剋死後不久,因為後任族長對他們不好,他們突然一夜失蹤啦。我的父親也找了很久,可是沒有一點的結果。」

    二蛋說:根據我的估計,不是後任族長對他們不好,而是好過頭啦。一定是後任族長聽到了什麼風聲,眼紅寶物,想千萬百計地從阿力克兒女身上得到寶物的下落,阿力克的兒女感覺到了危險,所以逃跑了。」

    周春善說:「很有可能。」

    二蛋說:「難道你的父親對神秘基地的地址也記不清楚嗎?我不大相信,打死我都不信。」

    周春善說:「我父親被綁到神秘基地時,是被蒙著眼睛的,出來時是有嚮導帶著的。如果那麼容易找,還叫什麼神秘基地。」

    二蛋說:「說你是書獃子,你還不服氣!順著老龍河找不就成啦。」

    周春善不怒反笑:「我還以為你有什麼高招!你去找吧,不就是在老龍河旁嗎?」

    二蛋說:「現在當然難找啦,我說是那個時代就好找。」

    周春善說:「你知道嗎,直到蘇聯從新疆撤軍,也就是說半年後我父親才有第一次機會去設法尋找。而當年激戰後第二天,為了防止蘇聯人報復,阿力克便帶著族人離開了那裡,回到吉木薩爾附近,並將我父親和那十幾個士兵分散到整個準噶爾盆地。我父親見不到阿力克,更不用說那個嚮導啦,憑著逃出時的印象回去找,可是根本無從下手,老龍河一帶到處都差不多,根本看不出哪有過激戰的痕跡。以後,年歲越久,越是無法尋找。我父親也想找到那些當年的士兵,可是世事不是你想如何就能如何的,找了三個月,毫無結果,我父親就想設法去到重慶找姐姐,不想在咸陽被國民黨抓去當兵,以後又隨軍起義,參加了解放軍,參加了解放戰爭,一直打到北京,在北京安了家,這一晃就是幾十年。」

    二蛋說:「聽說你的父親在北京可是什麼大宮,不知有多大?」

    周春善苦笑道:「還好,不過是個團級幹部,再高恐怕早就完蛋啦。」

    二蛋想了想,小心地問:「能不能問一下,是什麼原因?」

    周春善說:「自然是因為他在國民黨軍隊待過的原因,當時他只是個默默無聞的士兵,並沒有什麼可查的。只是他的態度不好,脾氣爆得很,所以一直關著。說真的,我一直都很迷茫,我對人生可能是缺少方向感,從小到大,我一直的夢想就是當作家,我以為這就是我的人生方向,可是如今我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在北京,我的同學、朋友都看不起我,都遠離我,我很悶,所以我就想躲得遠遠的,就這樣,我就糊糊塗塗地來到了這裡。」

    二蛋說:「周春善同志,這就是命運的安排,你注定要成為一個尋寶人。不過你肯到祖國最艱苦的地方來扎根,來鍛煉,說明你還是有著一顆紅星的。剛才我已說啦,人生中偶爾有點委屈,沒什麼了不起。我們還是要向前看,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只要我們緊跟偉人的腳步,那就一定沒錯。」

    周春善說:「看不出,平時你人吊二郎當的,也能說出這麼一番有哲理的話。」

    二蛋說:「書獃子,你難道真的沒好好想想,如果我們能將找到那神秘基地,找到陳衛國,不正好了卻你父親的心中大願。如果能夠找到那7車寶物,看在這麼一件功勞事份上,你父親還不給放了。」

    周春善若有所思:「這事不好說。不過可以考慮考慮,只是憑我們兩個毛頭小子,就能把事辦啦?」

    二蛋說:「我已經想好啦,我準備找維維來幫手,我們三個偷偷地做,等成功啦,叫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看誰還敢小瞧我們。就算不成功,也沒什麼損失。你說,對不對?」

    周春善說:「無所謂啦,我看除了你是沒有人會相信的。」

    二蛋拍拍胸:「不相信拉倒吧,我還怕別人和我搶功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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