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節腳印()
藍諾伊等人都驚訝的看著那倒下的身影,看著那顫抖的身影和蒼白的臉色,其中的痛苦眾人都能猜想到三分。
次級禁咒,聖日九耀,卡爾路斯使出的正是光明系對黑暗系有獨特清除和壓制的次級禁咒,落痕倒在地上,初秋的涼風吹的落痕渾身汗水越來越多。
落痕只感覺到自己體內從那日之後就殘留下來而一直沒有增加也沒有減少的黑暗魔力彷彿火焰一般,燃燒著自己的身體,此時形容落痕體內黑暗元素的情況,只有用炸開鍋了來形容,彷彿一鍋燒得滾熱滾熱的油,突然倒入一勺子的水,那是什麼情況。
次級禁咒,聖日九耀原本的攻擊力並不是十分強悍,可以治癒,可以攻擊,最大的效果還是在於治癒上,攻擊性甚至不如十階光明攻擊魔法,可是那是對於一般人,對於光明沒有排斥的人,可是對於黑暗魔法師和亡靈魔法師卻有著獨特的效果,那就是清除和壓制,也可以說是,淨化,淨化黑暗魔力,在一定範圍內淨化所有的黑暗力量。
落痕此時就感覺到體內那為數不多的黑暗魔力在自己的體內亂竄,似有沖體而出的架勢,可是落痕體內的魔法經絡早已損壞,落痕體內的魔力找不到路出去,所以只有在落痕的體內亂竄,落痕的精神力瞬間就從自己的腦中向體內的那躁動的魔力壓去,可是落痕卻發現自己的精神力沒有絲毫壓製作用,對於那體內的魔力落痕第一次感覺到那不是自己的力量,也第一次對自己引以為傲的精神力產生了懷疑。
光明與黑暗的對撞,自然的對撞,豈是他一個凡人所能抵禦,改變得了的,這樣的對撞對於落痕來說不算陌生,早在十年前落痕就發現自己對這種自然界的對撞是如此無力,只是兩次的形式不一樣而已,可是那痛苦卻是相似的,可是這次的疼痛卻不是那十年內的樣子,至少那十年的時間裡落痕還能用自己的精神力來壓制那種疼痛,壓制那種光明與黑暗在自己體內對撞而造成的精神刺痛,可是這一次卻是來之身體上的對撞,而是要自己身體去承受那種疼痛,落痕除了咬牙硬抗那種黑暗被光明淨化的疼痛,那種淨化的疼痛彷彿是自己的靈魂在受到排斥,彷彿一個光明靈魂在擠壓自己本身的黑暗靈魂,光明靈魂的意圖很明顯,將落痕體內的黑暗靈魂擠出落痕的體內,自己取而代之,而自己的黑暗靈魂怎麼會甘願放棄,而且它也沒有放棄逃跑的路。
「啊~~~」一聲長嘯,一聲痛嘶,一個靈魂在反抗,一個人的精神在堅持,一個人的意志力在反抗自然。
落痕的一雙修長勻稱的手深深的抓進泥土裡,邊緣還帶著少許血肉,牙齦上也滿是血水,身上破舊的衣衫也被汗水所濕透,光,冷光,仇恨,鮮血,火焰雜和在一起的眼神,冰冷而可怕,看著落痕的那雙不似人類的妖魅眼睛,是那麼的美麗,讓女人都會嫉妒的眼睛,讓世人不敢靠近的眼睛,眾人都呆愣了,一名二十歲左右的~~,應該算得上是少年的人,為什麼會有一雙這樣複雜的眼神,是什麼造就了這一雙眼神的存在。
趴在地上的身影漸漸的站了起來,彎弓著腰,看上去站的十分費力,十分辛苦,可是那弓著身影卻是那麼倔強的站著,至少他的膝沒有著地,至少他的腿沒有向世人彎曲,雖然他的眼神中參雜著許許多多的東西,可是卻沒有一樣東西,那就是求饒,認輸,那顆平凡的頭高傲的揚著,那張俊美的臉對著眼中那被火焰燃燒的人,那雙妖魅的雙眼直視著眼前的人,是直視,不是仰視。
那是一雙雙質的眼神,血的憤怒,剛的意志。
動了,那雙彷彿灌了鉛的雙腿邁動了,向前一步,簡單的一步,世人都可以簡單做到的一步,而那抹人影看上去彷彿是在移動一座大山一般辛苦,熾熱而溫暖的光芒沒有將那抹身影上的衣服曬乾,反而越來越濕。
又動了,又是一步,艱辛的一步,那道人影就這樣以極其緩慢的速度,一步一步的向那太陽走去,向那蒼老的身影走去。
沉重的步伐在前進了,每一腳似乎都使出了全部的力量,踩在鬆軟的土地上,腳印,一步一個腳印。
腳印的深淺,可以說出人的經歷,也可以說出那步腳印踩在自己腦海中有多麼深,深,經歷的多,記得越清晰,感受的越多,淺,輕輕的走過,輕鬆的走過,相反踩在自己的腦海中是那麼模糊。
當一個人老死前的一刻,應該都會想想,自己這一輩子走了多少路,踩了多少腳印,那時,不論深的腳印,還是淺的腳印,都會帶起嘴角的微笑,那些艱辛而踩出的深刻腳印會帶起最美麗的微笑,那一刻,可以微笑的去面對離開,至少,那些人可以笑著對自己說,自己拼過,闖過,享受過那些拼闖時的激情,一句話,這一輩子,值了。
可是有些人回想自己的腳印時,卻發現那是多麼的淺痕,多麼的輕鬆,本以為可以踩著別人鋪好的路走比那些在泥土中走的人要快,別人鋪好的路是那麼的堅硬,可以輕鬆到達自己的目的地,可是當到達地點時,卻發現,那些路太硬了,太直了,自己竟然沒有在那上面留下任何的痕跡,即使是一個淺淺的腳印也沒有,那些人會嘲笑那些從泥土走來的人,說他們太笨,不會選擇道路,大聲的罵著那些人笨,不為別的,只為那些人嫉妒那些從泥土上走來的人臉上的微笑,那是真摯而欣慰的微笑,不是自己臉上那種諂笑,假笑,那個時候,他們會發現這些笑容是多麼的僵硬,多麼的難看,那時,淚水,會毫不猶豫的奪眶而出,一句話,忘了,忘了自己一輩子踩得的腳印。
近了,之前十米左右的距離漸漸縮短了,快了,還有一點,落痕不斷的告訴自己,讓那點信念帶起那雙彷彿快不是自己的雙腿。
卡爾路斯高舉權杖的雙手,看著越來越近的落痕,右手輕輕的放下,只有左手舉著權杖,右手沉在自己的胸前,手指上的一枚潔白的戒指閃爍著被聖日九耀所吞噬的淡淡光芒,掐起奇怪的指勢,不斷轉換著。
「凝」同樣的一個字從潔白色的光罩中響起,一雙如同落痕背後的潔白雙翼在卡爾路斯的背上凝結,比之落痕背上的雙翼,顯得更加逼真,雙翼上下晃動,幻化出殘影,彷彿六翼一般,眨眼的功夫,那晃動的雙翼停止了,可是,卻變了,六翼,那晃動出來的虛影竟變成了真正的羽翼,眨眼的功夫升級聖靈羽翼,這就是魔導師的實力。
到了,落痕輕輕的告訴自己一聲,看著離自己只有五米左右的卡爾路斯,滿是鮮血的嘴角邪魅的勾了起來,甚至還傳出一聲輕微的冷哼。
卡爾的神情並沒有因為落痕的停止而放鬆,反而更加緊張,當看見那一絲獰笑時,卡爾的內心還是忍不住一顫,連忙扇動背後的羽翼,準備轉換身形,可是羽翼的速度還是無法和血光的速度相比,一道血光從那只兇惡的詭異血眼之中射出,而目標正是自己,準確的說是自己的雙眼。
血光直射在卡爾的眼中,卡爾頓時身體一顫,頭頂上的聖日九耀射出的聖潔之光也暗淡了下來,彷彿烈日突然被蒙上了烏雲一般。
卡爾的身形顫抖,落痕也不會好受,顫抖的身影一陣搖晃,彷彿隨時都要摔倒一般,可是那雙倔強的雙腿只是微微彎曲,最終沒有跪倒在地。
兩人的腦海中都是昏沉沉的,兩人也都在同時,精神短暫的休克,此時他們停止了思考,停止了支配身體的能力,呆呆的,傻傻的。
過了一會,落痕晃了晃腦袋,眼中再次看到眼神的存在,而一旁的卡爾路斯卻還是剛剛的樣子,僵硬的身形,呆滯的眼神,彷彿失去生氣的木雕一般。
落痕嘴角勾起一絲微笑,利用冥王之眼增幅的精神衝擊,果然將對方的精神力暫時封印起來,令落痕吃驚的是,對方的精神力之強橫,是自己無法相比的,竟然無法衝散對方的精神力,那高高掛起的烈日沒有按預想中那樣消失,如果沒有冥王之眼的增幅,此時,就不是卡爾路斯的精神力暫時封印了,而是落痕的精神力暫時被封印了,精神魔法的詭異度和危險度絕對成正比,如果對方的精神力比之自己的精神力要高,那麼同樣的傷害效果會增加一倍的讓自己承受。
對方的精神力讓落痕不禁讓落痕愣了一下,瞬間也就莞爾了,自己十年在強烈刺痛下修煉的精神力比之那些侵『淫』魔法數十年的魔導師還是有些差距啊,上次成功擊散費米的魔法,其中的運氣和費米沒有防備佔了成功的一大半,如果費米也像卡爾路斯這樣,那天的最終後果就是自己慘死在費米的手中。
落痕抬頭看了看前面還處在呆滯狀態下的卡爾路斯,右手艱難的抬起,手上那枚平凡而古樸的戒指閃爍一下烏光,一輪銀月應光而出,圍繞著落痕的身體緩緩旋轉。
手指輕輕的一揮,那輪銀月閃爍著冰冷的月光向那被潔白色光罩保護其中的卡爾路斯劃去,劃著詭異的弧線,閃著淡淡的嗜血月光。
紫痕在這裡祝各位能踩下屬於自己人生道路上的腳印,深刻而清晰,能在自己老去閉眼的那一刻,嘴角揚起淡淡的微笑,而不是淚水,別人鋪好的道路雖然輕鬆,簡單,直腸,可是那畢竟不是自己的路,人生在世,難得一回,鋪好自己的路,踩下自己的腳印,留下汗水和淚水,那樣,會換回最美麗的微笑,真摯而欣慰的笑,可以大聲的告訴自己,自己在世上的這一輩子,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