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水月大宗
無匹霸道的劍意在這一瞬間迸發出來,朱元璋心中駭然,平靜不破的臉上少有的露出一絲驚懼,然而,待看到楚離的目光並未落在自己身上,而是遙望虛空,朱元璋亦不由得抬頭往上望去,只見頭頂上空,漫天刀芒迭現,迸發重重殺氣,從虛空撲殺而來,籠罩著以自己為中心的方圓三丈之內!
刀光離地還有三丈,朱元璋便感覺到一股撲面而來的寒意,似能凍徹骨髓,不自覺渾身寒顫起來。
然而,那刀光也只能到此為止,楚離手中的蝶戀花已瞬間爆發出萬千劍芒,恍如一朵盛開的鮮花,將那刀光整個包裹了進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在場所有人同時一怔,便是那蒙面刺客的動作也是為之一緩,被韓柏尋著機會,猛烈地一刀看在對方東洋刀上,巨大的力道頓時將蒙面刺客震飛出十數丈外,韓柏哈大笑一聲,正欲趁勝追擊,卻見那蒙面刺客落地的一瞬間驀地又身形拔起數丈,飄落身後的一處商舖屋頂,隨之一轉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窮寇莫追,保護皇上要緊——」
正欲飛身追去,韓柏卻忽地聽得身後碧天雁沉聲說道。
韓柏輕輕頷首,轉身退至朱元璋身側,而在這時,虛空中,楚離一劍綻放的巨大劍花驀然爆開,萬千劍氣奔騰,瞬間便將那凌厲無匹的刀氣湮滅於無形。
「原來,東瀛所謂的著名「兵法大家」、幕府將軍的第一教席——水月大宗,也不過是一個藏頭露尾、暗施殺手的卑鄙小人而已!」
楚離望向一側的樓頂,淡淡說道。
須臾,只聽得一個低沉冰冷、帶著異國口音的聲音,由樓頂飄下來道:「閣下便是『劍皇』楚離?很好,能在見識浪翻雲的『覆雨劍』之前能遇到閣下這般高手,實為水月之幸!」
楚離淡淡笑道:「楚某亦很想見識一下閣下的《水月刀法》,是否如傳說的那般犀利!」
「請!」
水月大宗虛抬水月刀,做了一個請刀的姿勢,這個動作水月大宗已經很久未曾施展過了,只有面對那些到旗鼓相當的對手,水月大宗才會予以足夠的尊重。而對於一個畢生沉醉於刀道的刀法大家來說,沒有比找到旗鼓相當的對手,更令其欣喜!
「嗡……」
水月刀發出一陣鳴嘯,遙指向楚離,凜冽的殺氣,立時瀰漫全場。
這一刻,水月大宗的心靈已提升至刀道的至境,所有的精神意志已凝聚到這刀意之中,招式未發,強橫無比的刀意已向楚離如排山倒海之勢碾壓而來。
楚離緩緩踏出一步,就是這短短的一步,卻將水月大宗那如山刀意瞬間轟得粉碎。
「不過如此!」
楚離冷冷說道,旋即虛抬右手,並指為劍,搖搖向水月大宗虛劃過去,瞬時間,先天真氣迸射而出,化作一道氣勢磅礡的先天劍氣,其中更凝聚了「天地裂」無上劍意。
剎那間,恍惚整個天地都為之一暗,所有人眼中只有那道耀眼無比的劍光,而劍光所到之處,虛空似乎跌宕起一陣陣如水波一般的波紋。
水月大宗見狀亦是心頭駭然,知道楚離這一劍已是臻至劍道的極至,那虛空跌宕的波紋並非幻覺,而是「破碎虛空」的前兆,只需再向前一小步,便可劍碎虛空,破空而去。
水月大宗未曾料到楚離的修為竟是如此高絕,心中不禁萌生退意,然而對於醉心刀道的水月大宗來說,這一戰的意義絕不亞於與浪翻雲之戰,那一絲猶豫瞬間被他斬滅,隨即暴喝一聲,手上的水月刀驀然消失不見,再出現時已化為長虹刀氣向楚離的驚天劍氣斬來。
轟隆——
刀氣與劍氣猛烈碰撞,水月大宗頓時感覺一股無可抗禦的巨力傳入手中的『水月刀』,隨之一股森冷無比的劍氣直侵臟腑。
驀地,水月大宗身軀一震,隨之一個旋身落到遠處樓頂,卻是頭也不回的倉皇而去。
良久,眾人才從方纔那驚天一戰中甦醒過來,影子太監、碧天雁等諸多御衛望向楚離的眼神中滿是驚駭之色,而朱元璋更是看得雙眼中異色連連。
朱元璋回頭望著楚離,略有深意的一笑,說道:「傳聞楚先生之武功可以與浪翻雲、龐斑之流相媲美,不過在我看來恐怕猶有過之!」
楚離淡淡笑道:「朱老先生過獎了,只是這水月大宗號稱『東瀛第一高手』,不過是夜郎自大而已,比之『魔師』龐斑、『覆雨劍』浪翻雲,卻是相差甚遠了,頂多不過是與「鬼王」虛若無,「人妖」裡赤媚等人不相伯仲,便是樸文正大人,假以時日,一身修為亦會超過這水月大宗!」
聞言,朱元璋這才想起方才韓柏勇鬥蒙面刺客之事,回身對韓柏道:「沒想到樸愛卿亦有一身好武功!」
韓柏聞言忙道:「朱老先生過獎了,文正這點功夫不值一提,與楚先生想比,無異於螢燭與皓月之別!」
朱元璋道:「樸愛卿謙虛了,今日愛卿捨身相救,朕記下了,來日自有重賞!」
韓柏聽聞朱元璋忽而以『朕』自稱,便不敢再以『朱老先生』呼之了,連忙恭聲道:「多謝陛下!」
朱元璋微微頷首,示意韓柏退下,隨之又回頭對虛夜月道:「月兒,叔叔有幾句話單獨與楚先生說,你也退下吧!」
虛夜月聞言撅了撅嘴,卻也不敢違逆朱元璋的旨意,不高興的退到十多米外的屋簷下,獨自生著悶氣。
碧天雁連忙上前低聲安慰幾句,卻令虛夜月始終無以釋懷,這時,韓柏上前低聲招呼道:「月夜小姐!」
虛夜月瞪了韓柏一眼,道:「你究竟是樸文正還是韓柏?」
韓柏笑道:「在月夜小姐面前我自是韓柏了!」
虛夜月聞言,眼神靈動的轉了幾轉,問道:「那你應該和楚大哥很熟了,可知道,可知道——」
韓柏哈一笑,說道:「可知道——楚大哥是否有喜歡的女子?」
虛夜月俏臉微紅,道:「你怎知道我要說什麼?」
韓柏忽地一本正經的望著虛夜月的臉,半晌才道:「一切都寫在夜月小姐臉上了,韓柏又不是瞎子,怎會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