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血飲飲血
秦淮河畔!
一艘畫舫緩緩停靠在一處無人的碼頭邊,繼而一道焰火沖天而起,在漆黑的夜空中炸開,化作一隻飛燕形狀,數息之後慢慢消散於虛空!
與此同時,鬼王府外,楚離急速飛掠的身形陡然凝滯,如一片飄絮停駐在樹梢,抬頭向這處夜空望去。
「韓兄弟,范兄,你們先回使館吧,楚某現行一步!」
說罷,楚離身形一晃,便已到了百丈外,如此速度,縱是以輕功見長的范良極也只能自歎弗如了!
「小子,有沒有興趣跟上去看看?」
望著楚離消失的方向,范良極嘿笑道。
韓柏遲疑著說道:「老鬼,這樣不太好吧?」
范良極冷笑道:「莫要說你心中不好奇!」
韓柏訕訕笑道:「好奇歸好奇,可是萬一被楚大哥知道——」
范良極不耐的道:「去還是不去吧,不去你就自個兒回去睡覺!」說罷,卻是身形陡然掠去十丈遠。
「老鬼,等等我——」
韓柏遲疑了片刻,驀地喊道,隨即展開身形追了上去。
以范良極、韓柏的速度自是跟不上楚離的腳步,不過從之前那焰火飛燕升起的方向來判斷,范良極很快確定了其方位,正是金陵城中的十里秦淮河畔。
可是到了秦淮河畔,卻發現早已沒了楚離的蹤跡,眼前這十里秦淮熱鬧非凡,來往畫舫、船隻如梭,根本找不到楚離究竟登上了那艘畫舫。
「這楚小子在秦淮河莫不是有相好的?」
范良極寒著一張臭臉,以自己獨門追蹤技術竟然將人跟丟了,不禁心中惡意的想道。
「老鬼,現在怎麼辦?」
韓柏亦看得眼花繚亂,不過目光卻始終未曾離開那些畫舫,而心中卻已色心漸起。
然而,就在此時,河面上陡然傳來一陣長笑,接著一個熟悉的聲音道:「本人就是浪翻雲——」
須臾,四周船上、岸上無數的圍觀者轟然大叫,似是發生了大騷亂的樣子!
這一刻,竟是天下第一劍手親臨,莫不吸引了眾多人的目光!
「是浪大哥!」
韓柏大喜,連忙轉身向那處人潮聚集處飛奔而去。
距河岸不遠的水面上,幾艘快船將一艘畫舫圍在中間,而那畫舫的甲板上,一名蒙面刀客正雙手握在包裹著重重白布條的長刀柄間,緩緩把刀移至眉心處直豎,以刀正眼後,蒙面刀客僅露在外的雙眼眼神變得利如刀鋒,刺往浪翻雲,龐大的刀氣如風雲湧動,往浪翻雲席捲過去。
「鏘——」
長劍出鞘,浪翻雲亮出了他名震天下的覆雨劍,淡淡一笑道:「閣下可使浪某感到手癢,亦足以自豪了——」
那蒙面刀客冷喝道:「廢話少說,讓你見識一下新陰流的《幻刀十二段法》,看看你這所謂的『天下第一劍手』是否浪得虛名!」
浪翻雲啞然失笑,正要說話,卻聽得一聲長嘯傳來,繼而一個聲音喝道:「哪裡來的狂徒?竟敢口出狂言!」
話音未落,只見一個人影已踏水而來,及至近處,隨著一聲長嘯,那人身形陡然提升,在虛空盡處旋身飛落於浪翻雲身前。
「浪大哥,此等狂徒,不值得你出手,讓我替你打發了——」
韓柏哈一笑,不等浪翻雲同意,手中血飲刀已化作無邊刀影,向那蒙面刀客席捲而去。
這一刀並未固定的招式,然而其中卻蘊含了《戰神圖錄》的無上意境,不止那身處霸道無匹刀意之下的蒙面刀客,便是浪翻雲看了也不禁為之動容!
刀勢如山,刀意沖天!
韓柏這一刀,已然是半隻腳踏入了宗師之境!
「殺!」
忽而,那蒙面刀客陡然暴喝一聲,手中長刀化作一片炫目的電光,破入那漫天刀影之中!
「當——」
一聲震響過後,漫天刀光倏地同時斂去,那蒙面刀客的這一刀卻是不及韓柏這一刀的力量強大,被反震得登後退幾步,駐身站立在船緣邊,兩眼中射出凌厲神色,盯著韓柏道:「閣下是什麼人?為何插手我與浪翻雲的決鬥?」
「決鬥?」
韓柏不屑的冷笑道:「憑你也配與浪大俠決鬥?先贏了我這個無名小卒再說吧!看刀——」
說罷,韓柏倏地踏前一步,手中血飲刀自上而下狂劈而至,刀光捲起一道宛若狂飆般的凶狠氣勢和無匹霸道的強悍壓力,宛若滔天巨浪般,一重重向蒙面刀客覆壓過去!
一刀之威,天傾地覆!
此刻,蒙面刀客已如累卵之勢,隨時都會傾覆於這無邊刀浪之中。
「嘿咦!」
那蒙面刀客驀然一聲爆喝,人隨刀進,同時雙腳開始踏著奇異的步法,發出似無節奏,但又依循著某一法規的足音,擂鼓般直敲進人心裡,教人心生寒意。
這步音恍如死亡之音,震攝心神,那蒙面刀客企圖以此來打亂韓柏的節奏,同時,也是他最後的後手,此招一出,不是敵死就是己亡,再無轉圜的餘地!
「鬼魅伎倆,給我破——」
韓柏一聲怒喝,血飲刀帶著一陣淒厲的刀嘯,已然斬向蒙面刀客的頭頂。
蒙面刀客狂喝一聲,迅速向前踏出一步,同時雙手將刀舉過頭頂,隨之長刀化作一道厲芒,直劈向血飲刀迎了上去!
「噹!」
猛然間,一聲巨響,漫天光影飛散而出,只見那秦淮河上,彷彿升起一輪耀眼的明月,光芒四散而出,吞吐無定!
剎那後,滿天光影斂去,秦淮河上,倏然寂靜無聲,除了河水潺潺之聲,秋風拂吹之外,一切彷彿都在這一剎那靜止了下來。
畫舫上,那蒙面刀客手中的長刀已然斷作兩截,頭罩散開,露出一張鐵青冷酷的臉,而此時,這張臉上卻滿是猙獰和痛苦,一道血痕自額頭延往鼻樑,再伸往人中和下頷處,半晌,那蒙面刀客兩眼神色轉黯,吃力地道:「好刀法——」
語音未落,卻已噗咚一聲,翻身跌進滾滾秦淮河水之中!
「楚大哥說的果然沒錯,這刀真的很邪——」
韓柏怔怔望著河水,喃喃自語道;而方纔那一刻究竟發生了什麼,恐怕只有韓柏自己清楚,如此的詭異和令人心驚膽顫,以至於韓柏現在想來也不禁自心底生出一股瘆人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