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再見夢瑤()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穿過九江,向下游的鄱陽而去,官船划過水面,順流而下,速度快極!
船尾甲板上,左詩望著遠山漸去,重重疊疊的山影消失在薄霧之中,不覺輕皺了眉頭,長長歎息了一聲!
浪翻雲道:「詩兒,可是鬼王丹的毒性又發作了?」
左詩搖搖頭,淒冷的江風迎面吹來,絲絲秀髮飄拂,左詩道:「昨夜服了楚大哥的解毒丹,詩兒已經好了許多,只是想起雯雯,心中甚是牽掛!」
浪翻雲沉吟道:「有楚兄的丹藥,想來鬼王丹的毒性已不足為懼,等到了鄱陽,老便命人將你送回洞庭湖吧!」
左詩聞言臉現喜色,不過卻搖搖頭道:「詩兒不能回去,若是詩兒半途而返,會影響了大哥所圖之事,因而還需得詩兒將這『人質』身份繼續裝扮下去!況且詩兒打算在京城開一家酒肆——」
話音未落,卻聽到楚離笑聲傳來,道:「左詩姑娘若是想開一家酒肆,此事到可包在楚某身上,不出數日,這天下第一酒家之名,非左詩姑娘的酒肆莫屬!」
左詩聞言秀臉滲出一絲紅雲,羞道:「楚大哥繆讚了,詩兒不過只是想開一家小小酒肆,將雯雯接來,好有個落腳之地罷了!」說完,卻是偷偷看了浪翻雲一眼。
楚離自是將這看在眼裡,左詩對浪翻雲的情意,其實便是浪翻雲自己也清楚,可是隨著五年前紀惜惜的亡故,浪翻雲的心已化作枯葉死去,極於情,方能極於劍,也正是這份對亡妻的思念,浪翻雲才能突破自身劍法極限,進軍無上劍道!
「楚兄這是要走?」忽而,浪翻雲問道。這時,左詩才注意到楚離作一身常服裝扮,腰懸長劍,一手拿著折扇,完全不像江湖大俠,倒像是一文人騷客!
楚離這一變裝,卻是從容貌到氣質均有不小的改變,便是左詩看得也不禁『砰』心跳,不過,左詩一顆心全繫於浪翻雲身上,對於楚離,也只覺得其英俊瀟灑,卓爾不群而已!
楚離頷首笑道:「楚某將去會一故人,不過,在楚某走前,卻有一句話相贈浪兄!」
浪翻雲笑道:「楚兄請說!」
「浪兄且聽了——」
說罷,楚離哈一笑,輕搖手中折扇,一步踏出,身形已到了岸邊,遠遠傳來楚離的聲音:「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浪兄,記得憐惜眼前人——」
密林中。
劍氣如霜,五個人影翻騰飛舞,狂烈的氣勁飛旋,絞起無盡塵沙,如颶風肆虐,瞬間便將這茂盛的樹林摧殘。
秦夢瑤長劍飛旋,道道劍氣如洪流浪濤,向藏密四尊者席捲而來!
茫茫劍影之中,四尊者恍如一葉孤舟,隨時都有沒頂之災。
四尊者未曾想到,秦夢瑤的劍意如斯強大,卻不知道,秦夢瑤受了楚離的刺激,這幾日在劍道上的體悟極速增長,向那「劍心通明」顛峰之境又跨入了一大步。
「噗呲——」
四聲輕響,四尊者踉蹌而退,臉色慘白,原本潔淨的僧衣憑添了數道至十數道不等的劍痕,每一道劍痕都足以致命!
四尊者知道是秦夢瑤劍下留情,合什道:「多謝夢瑤小姐手下留情!」這四尊者倒也光明磊落,輸了便是輸了,沒有絲毫的矯情!
四尊者離去,轉眼沒入草叢深處,忽而,秦夢瑤瞥了一眼林中陰影處,道:「楚兄既然來了,為何還不現身?莫非要夢瑤出言想請?」
這聲音不似先前之平淡,倒有些嬌嗔之意,饒是戚長征情商極低,也聽出這言語中不尋常的味道。
戚長征古怪的目光望著秦夢瑤,暗忖:「莫非這高高在上的秦仙子也嫡落凡塵了?」
似乎感應到戚長征的目光,秦夢瑤的臉上忽地一紅。
「哈——夢瑤是如何知道我來了?」
楚離從林中走出,看似速度極忙,卻轉眼間到了近前,這似慢實快的感覺,直看得戚長征胸中氣悶,只覺不吐不快!
楚離看了戚長征一眼,手中折扇在其肩上一點,『砰』的一聲,戚長征便飛出數米遠,摔在林中草叢,戚長征一陣苦笑,這可是無妄之災了,正要爬起身來,卻猛地『噗哧』一聲,吐出一口黑色血痰,戚長征頓時覺得渾身一陣清爽,體內先天真氣也似精純了不少!
「多謝!」
戚長征遠遠抱拳,卻不敢再靠近,因為方才自己被擊飛那一刻,戚長征首先想到的,是不是自己離得秦仙子過近,被人誤會了的緣故?
楚離自然不知道戚長征心底的想法,否則肯定不介意再給他來一下,只是笑道:「戚兄連日征戰,氣結於胸,若不及時疏導,必量成大禍;楚某與浪兄一見如故,既然見到戚兄,豈會見死不救?夢瑤,你還未回答我的話呢!」
楚離言語跳躍,令戚長征一時無以適從,只得訕訕站到一旁,秦夢瑤見狀,瞪了楚離一眼,卻似賭氣似的將手中飛翼劍向楚離一遞,道:「你是否在劍中做了手腳?」
楚離摸了摸鼻子,道:「夢瑤為何會如此認為?」
秦夢瑤努力想使自己的心緒平靜,回歸劍心通明之境,但是不知為什麼,每一次一見到楚離,秦夢瑤的心緒便忍不住生出波瀾,難以平靜片刻。秦夢瑤道:「你能在厲若海的長槍中留下一道足以匹敵龐斑的劍氣,在我的飛翼劍上留些莫名奇妙的東西也是尋常!」
楚離見被秦夢瑤揭破,臉上卻絲毫未曾有任何異樣神色,笑道:「原來夢瑤已領悟了劍意極境,想必的修為距離劍心通明顛峰之境已是不遠了!」
戚長征聞言不禁駭然,這劍心通明之境乃是《慈航劍典》的至高境界,再向前一步,便是破碎虛空的武道極境,沒想到秦夢瑤竟然快要達到了與魔師龐斑以及浪首座同等的境界!
秦夢瑤搖頭道:「『劍心通明』的顛峰至境,談何容易?夢瑤也只是借助楚兄的那道劍意朦朧感覺了而已,而且,夢瑤的劍心通明已有了破綻,此生恐怕再難達到圓滿之境了!」說罷一雙秀目怔怔的盯著楚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