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博美人一笑
宋唐和我同時攔下他：「等等看。」
「爺，他旁邊的女人頭上有個很漂亮的玉簪，難怪你會一直看著人家。」被調戲的那個女子，似乎不為所動，反而在這個時候說出這種話來。
這聲音，好熟悉。
熟悉的我不敢置信！
我們三人對視一眼，都靜下仔細的聽著。
「你越來越膽大了。」男子的聲音傳來，更為熟悉的聲音，關切的問女子：「你喜歡麼？」
女子沒說話，我估計大約只是點了點頭。
「你們膽子好大啊，知道我們是誰嗎？」之前生事的男人怒了。
「姑娘，你願意把你頭上的玉簪讓給我，等我送給我夫人，以博美人一笑嗎？」
很有禮貌的問話，似乎完全忽視了別人一樣的，很是囂張。
我已經完全確定兩人的身份了，可是，他們怎麼會在這裡？他們居然來中原了？
「奶奶的，你們真是不怕死啊。」
話一說完，立刻傳來拳腳的聲音，接著是桌子椅子輩子倒地碎裂的聲音。
再接著，便是女人的慘叫聲。
「出去看看吧。」我已經沉不住氣了，宋唐也點點頭，小幫立刻拿好刀劍。
出門一看，只見兩個形象猥瑣的年輕男子已經被打倒在地，旁邊有兩個瑟瑟發抖的濃妝女子。
他們的旁邊，站著四個侍衛，幾人被圍住。
侍衛的後面，站著兩個天人一般的男女。
蘇茹和笑愚？
他們怎麼會在一起？
雖然我早已經聽出了他們的聲音，可是還是不敢置信，這個時候見到，還是不大相信。
許多的問題在一起，讓我愣愣的看著他們，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們為何會在一起？腦子裡，蹦出來這個最想知道的問題。
可是現在不是問話的時候。
正在我們出門間，一身湖色錦袍的笑愚正彎腰去取下一個玫紅色衣衫女子的玉簪，微笑著遞給蘇茹。
蘇茹臉上的表情淡淡的，膚色蒼白，美麗不可方物。
「蘇茹！」我驚呼。
她的手停頓在半空，見到我和宋唐時，臉上的表情亦是不可置信。
她那如星眸般的眼珠雖滿是神采，卻明顯的很疲累。
我知道，我那具身體是有著先天性心臟病，我之前想找她，以為她多半有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如今奇跡般的活下來，肯定身體好不到哪裡去。
可是雖然如此，她還是美得那麼不真實。
就像她的心臟能堅持下來一下，奇跡和美麗並存。
那蒼白的臉，成熟的身體，得體的打扮以及高貴的氣質，美麗的幾乎讓我自己都不認識自己的皮囊了。
在我們發愣的期間，笑愚也看向我們。
他的臉上，也有一種久違的笑，似乎在這裡撞到，很驚訝，很驚喜，卻刻意表現的很平靜。
蘇茹在我和對視了許久之後，終於先開口了：「姐姐……」
叫完這一聲兒，再也繼續不下去，美麗的杏眼已經通紅。
「真巧啊。」笑愚含笑淺淺的說道，似乎剛才的一幕不曾發生。
那兩個調戲蘇茹的男子也已經協同自己的女伴倉惶逃走了。
「是啊，真巧。」宋唐答道，語氣和臉色都不大好看。
也是，笑愚和蘇茹已經來了，他居然絲毫都不知道，作為皇帝，他能高興那才奇怪。
「本來預備給你們驚喜的，沒想到提早了，有些意外。」笑愚雲淡風輕的話，讓我想去了那個字條，他說：今年的驚喜很大，敬請期待。
有了蘇茹這個驚喜，我確實已經「驚」的不得了了。
「你們什麼時候來的？」太大的驚喜已經震驚的我說不出話了，我看著蘇茹，拉著她冰涼的手，恍如隔世。
真想問問，她的身體可好了，真想問問，她這些年都是怎麼過來的，更想問問，她為什麼會跟笑愚在一起了。
可是，現在都還不是問的時候，我一直拉著她的手，激動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蘇茹的眼睛也在泛著淚花，如我一般，說不出話來。
「王父，母妃，我可算找到你們了。」
正在我們雙方都激動間，忽然聽到門口傳來一聲甜美清脆的稚嫩童聲，我疑惑的回頭一看，只見火鍋店的玄門出，站著一位粉色衣裙的蒙古裝扮小女孩。
女孩頭上梳了許多小小的辮子，頭頂帶著一個淺綠色的蝴蝶綵帶，她的手收起，放在腹前，使得衣袖間的流速自然的垂下，真如畫裡走出來的小仙子一樣，精靈可愛的不似真人。
她大眼睛無比好奇靈動的看著笑愚和蘇茹，我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遲鈍的嚥了口唾沫，問紅著眼睛的蘇茹：「這是你的女兒？」
蘇茹點點頭，滿臉儘是慈愛欣慰的看著小姑娘，笑著對我說：「是啊，她叫姝姝。」
姝姝，度起來很像素素，只不過一個是捲舌，一個事平舌而已。
我看著蘇茹，知道她是為了紀念我們之間的那種奇緣故而才起這個名字。
我看著那個精靈般的女孩子，記憶中，跟我小時候的樣子很有幾分相似，只是她的眉宇間，有著笑愚的聰明，顯得整個人更靈動了。
我很少見到這麼可愛的孩子，一直看著她，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她的大眼睛也是好奇的看著我，許久才問蘇茹：「母妃，這可就是你說的那位姨娘？」
蘇茹點點頭，笑愚也在一旁含笑看著她。
她歡快的跑到笑愚身邊，拉著他的手，撒嬌的說：「王父，你們居然跟姨娘在一起，幸好我找到你們了。」
我摸索著身上，覺得自己應該給個見面禮，可是出來的匆忙，我的衣服又都是剛換的，不知道賞什麼好。
又摸摸頭上，還只帶了笑愚進貢來的絲帶而已，並沒有首飾，也賞不出去。
我有些歉意的看著她，想摸摸她的頭，也身怕驚走了她似的，笑道：「你別介意，我身上沒帶東西，本來姨娘是應該要給你見面禮的，這樣吧，你跟我進宮的時候，我雙倍給你，可好？」
她雖然只有七八歲年紀，可是卻顯得很聰明懂事，笑看著我，說：「姨娘說的哪裡話？我是晚輩，應該是我給你見面禮孝敬您，怎麼可以怪您呢？」
我心裡直暗暗感歎她好聰明，同時也慚愧自己不會教女兒。
看看甜甜再看看姝姝，簡直不是一個檔次的人。
甜甜是調皮搗蛋的主兒，而這個姝姝，才是真正的大家閨秀。
「你們什麼時候進宮？」我含笑點頭，問蘇茹，也問笑愚。
蘇茹看向笑愚，笑愚含笑摸了摸姝姝的頭，輕鬆的說：「既然來了，就一起進宮吧。」
一旁一直未說完的宋唐臉色更是難看，說：「還真是難請，要麼不來，要麼就偷偷的來。」
我不想失了蘇茹的面子，何況還是當著姝姝的面，便阻止宋唐，忙笑道：「那就一起進宮吧，見見老朋友也好。」
幾人點頭，一同進了宮裡。
我們幾人，預料之外的都是騎馬而歸。
以前蘇茹是看到馬就怕的，在蒙古生活了那麼多年，居然也會騎馬了。
我一直感觸很深，看著她現在這個樣子，心裡很是自責。
畢竟這個身體是我的，我沒照顧好她，假如她現在幸福還好，若是不幸福的話，我就成了罪人。
我腦子閃過一個奇怪的想法，我為什麼會覺得蘇茹不幸福呢？
莫非是因為她蒼白的臉色，亦或是，因為她明亮眼底裡，那一抹莫名的寂寞嗎？
到了宮裡後，皇嫂皇后也趕來，看到蘇茹和姝姝，都是驚奇的說不出話。
所有的人看似都很高興，四娘和浮萍也是如此。
我想趁著高興，就把龍龍和甜甜也請來了。
兩兄妹還是如此，甜甜對長的漂亮的不管男女都很喜歡，而龍龍則一直一副老練冷淡的樣子。
我看到，姝姝可能很奇怪，老師偷偷的看著龍龍，大約是奇怪，一個如此漂亮的女子，為什麼會有人不看她。
像她這樣美麗尊貴的公主，自然是萬眾矚目，有一個人不去看她不去理會，她自然會覺得奇怪。
我開心的看著，已經遐想連篇。
忽然一想，覺得不對啊。
我家龍龍，好像對女孩子沒什麼興趣啊，她除了對甜甜關懷備至外，幾乎不看別的同齡女子一眼。
每次宮裡有什麼宴會，那些精心打扮過的大臣的女兒們上前來試圖接近他，他都是寒者一張臉，比之當年的宋唐，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心裡一寒，忽然有些擔心龍龍的性趨向了，他會不會不正常呀？
想著想著，忽然又自己捶了自己的腦子一掌，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我心裡就不能陽光點兒啊？
這樣一想，我就又繼續去看龍龍和姝姝在幹什麼？
眼神不小心瞥見不遠處的笑愚，只見他正含笑看著我，一旁的宋唐則以騰騰殺人的目光看著他。
我不經意跟他目光碰撞，忙轉過頭去，不敢看他。
轉頭見，卻分明見到他眼底那一抹莫測高深的笑。
聚會結束後，笑愚和宋唐就被聞訊的火火給請走了。
我正好樂的清閒，讓甜甜那個好事者帶姝姝下去玩，甜甜則一如既往的拉上了龍龍，只留下我和蘇茹。
我又退下眾人，只在房間裡餘下蘇茹，預備問清楚這些年她是怎麼過來的。
眾人都退下後，我看著茶杯裡冒出來的騰騰熱氣，心裡有些恍惚，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詢問了。
蘇茹似乎也有些不自然，我心裡有些失落，哪怕是自己的身體，哪怕心靈再相通，這麼多年不見，就算我再不願意，我們之間還是生疏了。
「看姝姝這麼可愛，這些年，你一定過的不錯吧？」沉默了許久，我首先打開話題。
「看笑愚如此喜歡姝姝，應該對你也是不錯的，當年我在蒙古的時候，也沒見他對自己的王妃或者孩子那麼歡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