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事情不能敗露
我被他那樣緊緊地抱著，忽然又些不知所措了，我忽然在想，假如有一天我讓他失望了，假如有一天讓他知道真相了，那我……
「千尋，你放心，我不會離開你的。」我反抱著他，無比堅定地說，彷彿是在告訴他讓他安心，又彷彿是在告訴自己，讓自己安心。
這句話，我是想告訴千尋，讓他安心的，因為既然已經決定了，就要堅持到最後。那一句話，我是在告訴千尋我此刻的決心，也是我告訴我自己此刻的決定。
「素兒，他居然願意用旗幟交換，那麼……那麼我現在就去換。」千尋抱了我許久，才鬆開我，道：「那我們現在必須逃走，我們……」
「千尋，真是他跟韓先生做的交易，我們不必逃，只需把旗幟教出去就行了。」我道，頓了頓又覺得事情不宜進展的太快免得千尋懷疑，只笑道：「這事晚些再說吧，我想歇息。」
千尋點點頭，道：「你歇息好了我再跟你商議。」
他緊緊牽著我的手，彷彿怕我消失一樣，彷彿怕我失去一樣。
進了千尋的屋子我才知道，他真的是被軟禁了，開始我還以為只是韓孜欺騙我，心存疑慮的，可是我看著那些個伺候的下人謹慎的樣子便知道，韓孜絕對沒有開玩笑的。
好在他們對千尋和我，都算是尊重的。
畢竟千尋也算是宋庭衛的兒子，他們多少總是不敢造次的。
進了屋子，千尋又命上茶的人退下，才認真的看著我，道：「蒙古一別，我還以為再無相見的日子了。沒想到……韓孜居然會把素兒你帶來了。」
我抿著唇，過了許久才說：「是啊，他跟宋唐的交易便是，用我換旗幟……」
「素兒，你不必難過，我不會在意的，我早就知道，那小子必定是有野心，他必定是不會那麼在意你的。」千尋的手緊緊地捏成一個拳頭，指尖也泛白了。
顯然他是極惱怒和氣憤的。
我埋下頭，道：「千尋可會以為，我是為了那旗幟才……」
「自然不會。」易千尋打斷我的話，接道：「素兒你不是這樣的人，你必定是發現了他的為人，才知道自己所托非人是不是？」
千尋在說這句話時，有點像我剛才說話時的感覺。
彷彿是在告訴我，又彷彿是在告訴自己。
我點了點頭，並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千尋一直認真的看著我，過了一會才說：「素兒，你在這種時候能想到千尋，千尋很高興，你放心，我還是想之前說的，不會勉強你，我會等你，等你慢慢愛上我，就算你真輩子都不會愛上我了，我也會呆在你身邊，做你最親的人，最你最信任的人，好嗎？」
心裡是巨大的感動，我早就知道千尋塔待我是不一樣的，他寧願我不愛他，也要我在他身邊。
我以為，他真一次必定有什麼過分的要求，沒想到的是，他只是要留在我身邊而已。
就像他之前說的，他愛我，與我無關。
那麼我還能欺騙他嗎？這樣的欺騙，在他知道後，是不是傷的更深呢？
可是我有什麼辦法？我能這麼選擇呢？
我總不能看著千尋或者宋唐任何一個人死去的啊。
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去，而不做任何的事情。
最苦的也許並不是他們，而是我。
我一個女人，忍受了這麼多，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有時候，真的覺得很累，有時候，真的很想會到二十一世紀。
如果有選擇的話，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真的不想在這個古代了，我真的想回到二十一世紀了。
雖然那個時候總擔心自己會死去，但總比活的這樣辛苦更好不是嗎？
千尋，你不要怪我。宋唐，你也不要怪我，我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也是被逼無奈，我只是為了救你們的性命而已。
好死不如賴活，所以我不可能頹廢的死去，任何讓他們的奸計不得逞。
我不是聖女，我只是以個普通的女人，我怕死，我也有私心的。
對不起，千尋，對不起，宋唐。
「素兒，你這麼了？」千尋一句話打斷了我，我真才驚覺，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句淚流滿面了。
千尋以為我是想起了宋唐，不由問道：「怎麼了？又想起他了嗎？你放心，他負了你，以後後悔的是他，你不必擔心，可好？」
「嗯。」明知道是千尋誤會了，可是我能多說什麼呢？
「素兒，你可要去歇息一下，你適才不是說你累了嗎？」千尋看著我，又關切的問道。
「不必了，我現在不想睡。」我無力的笑了笑，道：「適才是怕在外面說話不方便，才故意找了個那樣的借口。」
千尋認真的看著我，道：「素兒，你如果真這樣決定了，那麼我必定是要逃走的，以為宋老王爺……他也是想要這旗幟的，可是你告訴我，不要把那旗幟給有不軌之心的人，所以我……」
心裡又是深深地感動，有時候想想，是不是我真的應該喜歡千尋才是，彷彿他為我做的，比宋唐要多太多太多了不是嗎？
「千尋，這次韓先生帶我來的，宋唐的交易就是跟他做的，宋唐願意用旗幟換我，而且答應韓先生，這次戰敗而歸。」我埋下頭，不敢去看千尋，我說謊的時候，眼睛總是閃躲和心虛，那不安的情緒，會被眼神給出賣了的。
千尋他自是知道這次戰爭的勝負對洛陽的影響，當下也沒說別的，只是說：「屆時，我隨韓先生一起去便了，我一定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他。」
「彭咚……」一聲脆響，手裡的茶盞落到地上摔了個粉碎，我不知所措的看著，心裡慌亂不已，隱隱覺得不安。
因為這就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結局，若是讓千尋去見宋唐，那麼事情一准敗露，所以我是萬萬不能讓他們見面，我看著千尋，笑道：「千尋，縱然我跟他夫妻情誼不再，但我亦不想看著他死，更不想看著你跟他成為仇敵，你可明白？」
「素兒，你心裡還是放不下他，縱然恨他，卻還是不想看到他死的，對不對？」千尋的眼神緊緊地看著我，不讓我絲毫的閃躲。
我不由歎息一聲，言不由衷的承認：「是，千尋，你能給我些時日，讓我好好想清楚嗎？我畢竟跟他那麼多年，若是一時什麼都忘記了，那麼素兒我便是個無情的人了，那麼還有資格讓千尋歡喜呢？」
千尋沉默了一會，笑如春水的眸子些許暗淡：「素兒說的是，素兒不會是這樣的人，那可如何是好？」
「我跟韓先生去，我要跟他說清楚，可好？」我希冀的看著千尋，此事我必須親自跟宋唐說清楚，必定不能讓他們兩碰面的。
千尋看著我，沉默了一會說：「你還想見他嗎？」
我埋著頭，道：「千尋，若跟他不把話說清楚，我怕以後心中會有所想，我不想這樣，可好？」
千尋沉吟了一會，道：「好，想來韓先生也是極希望你留下，不希望你走的。」
我點點頭，心中感激不已。
如今，是該想想這麼跟宋唐說了。
千尋真裡是信了我，可宋唐那人，他會信嗎？
不，他會信，只要我跟他說，我愛的不是他，他必定信得。
因他對我本就多疑，後來經歷了那麼多後，才慢慢建立起來的信任的。
如果我此刻跟他說，他必定信。
尤其是他那樣的性格，必定不會來追問我的。
好，很好，那是好，還是不好呢？
過了一會，韓孜就進來了，問我們談的怎麼樣，我只是別過頭，讓千尋跟他說。
他們交談了幾句，大約就是什麼時候交易，什麼時候去云云。
最後的協議時，交易在三天後進行，由韓孜去約宋唐。
因為宋唐的大軍，是在明日才能到洛陽附近的。
再就是千尋所居住的地方，禁忌也在三日後會被解除。
韓孜的意思是，他把我給帶會來了，以後希望千尋好好為宋庭衛。
千尋覺得韓孜說的不無道理，於是同意。
看起來，事情彷彿真的進展的很順利吧，我也許……真的就快跟千尋在一起了吧。
韓孜說，今天晚上就到我去見宋庭衛，商議成親的事情。
當時我和千尋都是一愣，異口同聲問：「這麼急？」
韓孜笑道：「若是二位覺得急了，那可以等交易後再說的，不過，成親最遲不能超過半月，宋老王爺已經決定了。」
他說罷，就走了，沒有絲毫餘地的。
千尋看著我，道：「素兒，你若是不願意，我必定跟宋老王爺說清楚。」
他還是在叫宋老王爺，我到現在才發現，就算再我們私底下，他也是不願意稱宋庭衛一句父親的。
我道：「千尋，我願意。」
千尋聽我這樣一說，先是深深地震動，再是詫異，道：「素兒，你真願意？」
他琥珀色的眸子裡，有很希冀的神色和狂喜，更多的是不可置信的喜悅。
我不認傷他的心，點頭道：「若千尋不嫌棄，我自是願意。」
千尋忙起身走到我身邊，拉起我的手，道：「素兒……」
我埋著頭，彷彿喜悅一樣的掩飾嬌羞，實則掩飾心裡的內疚。
千尋啊，千尋，我只是不再給自己留餘地而已，我只是怕我以後真的對不起你而威脅到你和宋唐的生命的安危而已。
我相信，若是我反悔了，或者你知道真相放我走的話，那麼，宋庭衛必定是千方百計的害你跟宋唐的。
所以，事情一定不能敗露了。
若是敗露了，讓我，讓千尋，讓宋唐三人情何以堪？
「素兒，以後真清河府裡，我發誓你是唯一的女主人，可好？」千尋不自覺地攔住我的腰，小心翼翼的，彷彿怕傷到我，又彷彿是抱到了易碎的寶貝。